站在原地错愣半响后,带着洋洋得意的心情,江帆美滋滋地赶奔鑫业商场,一路上嘴就没合上过,坏笑一直挂在脸上。
此时已是八月中旬,虽是立秋时节,中午的太阳依旧灼热难耐,让人不敢正眼观瞧。天边泛起股股热浪,喷洒在繁华如织的都市里,整个云海市好似一张炽热无比的火炉,让人好不难受。
当江帆刚刚走进鑫业商场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正想寻找一个凉爽的地方休息。不料却就被华子一把拉住,二人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幽静地方。
“什么事儿呀,火急火燎的,又看上哪个少妇了?说吧,哥哥今天为你做主,保证不让弟弟心满意足泡妞成功。”江帆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满脸坏笑着。
“哥,你昨晚跑哪去了?”华子不理会江帆的调侃,一脸严肃地问道。
“你猜猜看,给你十次机会。”随手拉过一把椅子,江帆坐在商场门口附近的精品店旁,眯缝着眼睛道:“猜中有奖噢!”
“狗屁奖啊,哪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快点说呀,到底去哪了?”华子愤怒地瞪起眼睛,一把抓起江帆的领口,胳膊上的青筋条条暴起,眼看着就要动手。
“干什么?你小子发疯了不成?”江帆满脸疑惑,大声怒斥着。
“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泡马子,老子在家里为你左右逢源充当和事老,你考虑过老子的感受么?”
此话不假,夹在中间的华子左右为难,只好在仗义与道义之间做一个痛苦的抉择。昨晚被秦梓涵狠狠训斥一顿之后,他心情低落情绪黯然,如今看到江帆像没事人似的反倒开起玩笑来,怎能不生气。
“屁话,什么叫花天酒地泡马子。”江帆一把打掉华子的胳膊,随手整理着凌乱的衣领,沉着脸说道:“都是老爷们儿,可别学那些胡搅蛮缠的臭娘们,说话要讲道理的。”
“还讲个屁呀,这不明摆着么。你昨天上午跟那漂亮的妞出去了,彻夜未归,****都知道干啥了。”大动肝火的华子圆睁虎目,冷冷咬着牙说道。
我靠!怪不得秦梓涵火气那么大,原来都是这小子撺掇的。
想到这些,江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思忖半响,强行压抑着无名怒火,长长吐出一口气,指着脸上的伤痕道:“你小子瞎呀,没看见我脸上的伤么,跟女人做那事能受伤么?”
若是几十年前,这句话毫无争议,不过现如今来说,这话并非毫无瑕疵。
果不其然,华子眉毛微微一皱,旋即脱口而出:“谁他妈规定跟女人做爱不会受伤?说不定伤得还重呢,有些人偏偏喜好暴力野蛮那一口,就像打网球那个莎拉什么娃,每次跟男人做爱之后都会退赛,然后找一个肋部不适的借口,鬼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
我——靠!
铁证如山的伤痕赫然在目,居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让江帆一时哑口无言,怔在原地错愣半响才挤出一句话:“你小子****看多了吧。”
“别来信口雌黄胡说八道那一套,小爷眼里不揉沙子刚直不阿,最好麻利地交代实情。不然小爷只好暴力解决问题啦。”话音未落,华子捏起硕大的拳头,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俨然顷刻间便要动手。
罪过罪过!相濡以沫多年的兄弟跟‘老婆’穿一条裤子沆瀣一气,做大哥的真是失败呀!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因为这样的屁事跟华子大打出手,不但有伤和气,也在店员丢了总监的威严。想到这些,江帆迟疑片刻,无奈地叹口气,摇头妥协道:“好吧,你赢了,老子认输了。”
“邪恶终究不能战胜力量,任何伪善的面具都会成为——炮灰。”见江帆有所松动,华子不依不饶,嘴上依然说着狠话。
“滚蛋!”江帆不悦地骂了一句,轻轻瞥了一眼满腹怨念的华子,随口道:“说吧,想问什么,我如实交代。”
“嗯……”华子闭上眼睛思虑半响,忽然睁开眼睛,皱着眉头道:“好像也没什么可问的,无非是你跟那妞昨晚做了几次,感觉如何之类的八卦问题。”
“找——死——”忽然之间,江帆凶狠地抡出一拳,不偏不倚地砸在华子的胸膛上,随后恶狠狠地骂道:“如果都是这些混账王八蛋的问题,你小子给我死远点儿。”
“喂,讲不过就动手是吧,理屈词穷了吧。”被打一拳之后,华子更是得理不饶人,指着江帆的鼻子吼道:“昨晚嫂子对我破口大骂的时候,你小子正骑在女人身上逍遥快活,兄弟绞尽脑汁给你编造谎话,回过头来对兄弟动手动脚,你还有点良心没有?”
“什么意思?”江帆眉头一挑,连忙说起拳头,轻声疑问道。
“装什么糊涂。”华子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表情,冷冷回应着:“昨天晚上,嫂子以为你失踪了,焦急得不行,动用了所有力量找遍了整个云海市,差点翻个底朝天。最后无奈之下,还找了一位漂亮的女警察帮忙。警察都出动了,哥,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呢。”
“说清楚点。”
“还清楚个屁呀,嫂子为你殚精竭虑寝食难安,一晚上都没睡觉,一直在家里等着你的消息。而你呢,在我这个貌似仗义的兄弟的袒护下,在外面风流快活,对得起嫂子么?对得起兄弟我么?”
“还有啊,那个女警察好像对你也蛮关心的,在车里跟嫂子争风吃醋,被我听个正着。”华子一边补充着,一边撇着嘴道:“先不说这些,单说你无耻的行为,你有嫂子那样完美无缺的老婆还不满足,还去外面找小三儿?如果你不想珍惜的话,嫂子干脆发给我算了。”
“滚蛋!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江帆又在华子的胸膛上锤了一拳,表面上装作凶狠的模样,心里却五味杂陈。怪不得秦梓涵白天窝在沙发上睡懒觉,原来是昨晚为自己焦心担忧。
再联想到自己调侃戏谑的行为,越发觉得有些龌龊和无耻,难怪秦梓涵会勃然大怒负气而走。
另外,华子口中的女警察,莫非是范琳琳?如此一来的话,事情又变得复杂了,本就难以解释的事情,忽然增添了另外一个女人,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恐怕也都很难接受吧。
想到如此,江帆迅速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
……
红色宝马车飞驰在公路上,速度达到难以想象的程度,像是一只迫不及待寻找猎物的猎豹。比其更加焦急的是江帆的心,那颗心五味杂陈百转千回,一时难以描述。
几乎是小跑着,江帆从停车场一路跑到秦梓涵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喘匀了气之后,才硬着头皮叩响了门。
“进来!”门里面传来秦梓涵冷若寒霜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淡,可以想见声音主人的情绪。
“嘿嘿,秦总下午好。”江帆厚颜无耻地笑了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什么事?”秦梓涵头也不抬,低头批阅着文件,依旧冰冷地回应着。根本不用抬头便知道,又是那只禽兽。
“有两件事想要说一下,第一呢,是向您赔礼道歉;第二呢……”
还未等江帆说完,秦梓涵幽幽抬起秀眸,冰冷的寒光直射过来,粉腻的脸蛋不苟言笑,反问道:“请问你何错之有,为何要向我道歉呢?”
“我……”本来酝酿许久的说辞忽然被噎了回去,江帆愕然僵在当场,差点咬到舌头,踟蹰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有罪,我……不应该不识好人心,我……”
“禽兽不如是吧。”秦梓涵放下手中的圆珠笔,端坐着身子,秋水般的双眸有如实质地冰冷,不疾不徐地道:“在我眼里,你本来就是禽兽不如,更是混蛋加三级,这点毋庸置疑,不需要重复了。”
“……”
“还有别的事儿么?没有的话请出去,我还有正经事情要处理。”秦梓涵根本不给任何机会,语气非常决绝,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小巧的鼻孔微微翕合,俏脸涨得通红,看得出来异常愤怒。
“有啊,那我先说第二件事,跟你解释一下昨晚的经过。我跟婉婷姐没发生任何关系,确实只是一件意外的绑架,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江帆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再者说,就算我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呀。”抓住机会,江帆连忙表白衷心。
不过这衷心也有点违心,严格来说,他贼心贼胆都有,只是没有贼机会而已。
“江帆,用不着表白诚意吧,就算你跟别的女人发生什么,也不会对不起我。别忘了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婚约随时可以终止的。”秦梓涵眼神幽幽地凝视过来,沉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不会动真格的吧,看来这次真是让她伤透心了!
无奈之下,江帆只好使出无赖大法,翻着白眼道:“别那么绝情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结婚也有几个月了,最起码也有几百个月的恩情。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我们虽然没有共枕眠,但睡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说也有感情滴。”
不知怎地,秦梓涵居然被江帆辞不达意的话逗笑,捂着嘴咯咯笑半天,惹得江帆心里一阵发毛,半响才听到秦大美人冷声呲道:“拐着弯骂人有意思么,睡在屋檐下的是燕子,你自己远走高飞吧。”
“嘿嘿,燕子都是双栖双宿的,要飞我们也要一起飞。飞得更高……”后面那四个字,是江帆用破锣的嗓子唱出来的,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倒很符合汪峰的意境。
“废话说完了没,说完了滚蛋。”秦梓涵强行忍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
“还没呢,等你消气了俺就滚。”
“气暂时消不了,可以滚了。”
“那怎么办,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哎呀,我和婉婷姐真的没什么。”江帆再次辩驳着。不得不说,确实有点冤枉,冤枉得一塌糊涂。
“有种就去跳黄河吧。”秦梓涵扭过头去,故意不看江帆委屈的脸,忽然放声大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