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容易感染的动物,彼此群居在一起,久而久之会感染上对方的习性。在这方面,在相濡以沫的夫妻间表现得非常明显。
不知不觉间,向来冰冷孤傲不苟言笑的秦梓涵竟也学会捉弄人,眉眼中戏谑的味道分明有江帆的几分影子。而这些改变正如同初春的薄冰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化在心河当中,或许这些不经意的改变,秦梓涵自己都会吃惊。
不管别人如何,此时的江帆却是异常恼怒,坐在地上鼓鼓地生闷气。这也难怪,当着舒曼凌面前,自然不好轻易发作,不然万一泄露出婚事,恐怕后患无穷。眼睁睁瞧着两个女人推杯换盏地喝着昂贵的路易十三,江帆冷冷咬着牙,心里盘算着如何对秦梓涵反戈一击。
“坐在地上干什么,来,一起喝一杯。”性感的小嘴轻轻抿着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唇齿间细细流淌着,秦梓涵面色潮红,眼波流转,秋水般的双眸带着几分笑意,随手在脑后轻轻拂去,乌黑柔顺的头发自然垂落下来,散发着缕缕飘香的味道。
相比之下,舒曼凌也好不逊色,娇艳欲滴的红唇犹如樱桃一般诱人,纤细的手指捻着酒杯,黑框眼睛下隐藏着媚态十足的眼睛,迷离的醉眼似有若无地瞟着,仿佛有千言万语欲待诉说。
妩媚情人,娇俏老婆。一时间,酒气夹杂着发香,让人有些情迷欲乱。不得不说,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诱惑,尤其在酒后的缕缕媚态愈发迷人眼球,隐隐带着勾魂摄魄的韵味,几乎不用做任何媚态,足以使男人疯狂。
醉花迷人眼,深陷情难拔。目睹着两个女人勾人的小眼神,江帆口水流了一地,狠狠咽口吐沫,猛然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抓起酒杯便要喝酒,却忽然被秦梓涵一把抓住手腕,旋即看见那双秋水般的双眸里闪过得意的笑容:“还真是不识趣的男人,竟然跟女人抢酒喝。”
“你怎么出尔反尔,刚才不是你让我喝一杯的么?”江帆瞪着眼睛,极为不满地看着秦梓涵,一副愤怒的表情。
“没错,就出尔反尔了,你能怎么样。”秦梓涵调皮地吐吐舌头,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旋即板着脸道:“本来念在你请客的份上,是想要你喝一杯。但我思前想后,又觉得很不妥,所以就反悔了。”
“有什么不妥,花别人的钱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嚣张的女人。”江帆横眉立目,一把甩开秦梓涵的胳膊,拿起酒瓶便倒满酒杯,将酒杯放在嘴边闻了闻,满脸得意地笑着:“今天我偏要喝,你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大不了扣除你几年的工资,取消所有的奖金福利。”秦梓涵笑意盈盈地看着江帆,神情淡然地说道。
“哇靠!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恐吓啊,真是最毒妇人心,秦梓涵你好歹毒的心肠啊。”眼看着酒杯含在嘴边,江帆硬生生僵在半空中,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此时此刻,他杀人的冲动都有了,被秦梓涵这种女人骑在头上,着实让他难堪得很。
“随你怎么想,不过像你这种男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不让你喝酒,我们两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若是碰到一个酒后无度的色狼,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我们不想遭受迫害,所以只好从源头上遏止喽。”说着话,秦梓涵斜眼瞟了舒曼凌一眼,幽幽说道:“曼凌,你觉得呢?”
“秦总说得很有道理,治病还需治本。”舒曼凌媚眼一翻,不易察觉地在江帆脸上一扫,随后一脸严肃地道:“人常说酒后乱性,现如今很多色狼假装喝醉,借着酒劲做卑鄙无耻的行为。人心叵测很难断定,有些人外表沉稳,内心却隐藏着烈焰般的欲望。”
毫无疑问,若说酒后乱性,舒曼凌的体会最为真切,此前的无数次经历活生生地展现出江帆色狼的本质。以往江帆每次都是将舒曼凌灌醉,自己假装喝醉,然后趁着舒曼凌晕晕乎乎的时候翻身而上,进而展露出色狼的本质来。
老婆与情人联合出招,江帆摇头苦笑,眼珠溜溜一转,挂着满脸坏笑:“两位美女,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马克思主义哲学说,不能通过主观臆断判别客观事实,你们这样冤枉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不太好吧。不如这样,我们试验一次,看我到底是不是你们所说的色狼。”
色狼也需要验证?那色咪咪的坏笑溢于言表,分明清晰地写在某人的脸上。
“不用!”几乎同时,两个女人尖声喊道。
“江帆,如果你胆敢喝酒,以后别进家门。”秦梓涵横眉立目,俏脸冷若寒霜,眼神冰冷地凝视着江帆的脸。愤怒之下失口说错了话,竟忘记了此时的场合。
“家门?哪个家,你还真以为是我老婆呀。”江帆冷哼一声,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狠狠地剜了秦梓涵一眼,嘴角轻轻一勾,露出几分不屑:“我老婆可是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的好女人,撅着屁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可以说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好老婆。不过秦总若是非要死皮赖脸当我老婆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俗话说,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有备而无患么。”
“放屁!你说得叫什么话?”秦梓涵圆睁秀眸,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道:“家里有那么好的老婆,居然还敢说出如此卑鄙无耻的话来,你还是个人么?真该替你老婆扇你一巴掌。我刚才说回家的意思是,员工以公司为家,那是一种形象的比喻,见识浅薄的家伙,什么也不懂。”
嘴上虽然说着狠话,但秦梓涵的心里却美滋滋的。不管怎么说,江帆那两句赞美的话着实让她得意洋洋,内心一片欢喜。似乎不经意间,她已经完全视自己为江帆的老婆,而这种潜意识,早已植入她的大脑并且深入骨髓。
与此同时,一旁的舒曼凌脸色大变,惊讶地张着小嘴,瞪着眼睛满脸错愕的神情,比起秦梓涵说脏话来,江帆有老婆的事情更让她惊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面带疑惑地问道:“江帆,你有老婆?”
糟糕!终归到底还是露出马脚来,都怪秦梓涵这个愚蠢的女人。江帆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却无半分异样,似作无意地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着舒曼凌,沉声道:“难怪人常说漂亮的女人头脑简单,看来你跟秦总一样毫无情趣。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干嘛大惊小怪的,若是真有老婆的话,哪个女人能放心自己的老公跟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共进晚餐呢?你瞧,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没有。”
“那倒也是。”舒曼凌微微点点头,旋即展颜一笑,指着江帆的鼻子轻声嗔道:“不过提醒你一句,不要小看女人。世界是你们男人的,也是我们女人的,而终归到底都是我们女人的。没有我们女人,你们男人从哪里来的,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
“就是就是,你这是大男子主义,有严重的性别歧视。男人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整天围着女人转圈,见到漂亮女人就流口水。”被江帆这么一提醒,此时秦梓涵才幡然醒悟,连忙随声附和地说着,顺便打击一下江帆的嚣张气焰。
“哎呀,二位大美女,别以为女人生理上有优势就沾沾自喜。”江帆缓缓坐下来,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若是没有男人,你们女人自己能生个孩子试试看。还有,就算围着女人转见到漂亮女人流口水,那也是最基本的生理反应而已,就像公狗看到母狗摇尾巴一样,不值得任何炫耀。”
“切!”两个女人同时竖起中指,对江帆的言行表示不屑。
伴随着言辞交辩,时间过得很快。半个小时过后,桌面上已经杯盘狼藉,两个女人喝光了两瓶红酒,秦梓涵红扑扑的脸蛋看起来分外可爱,迷离的醉眼更是万般的清澈,而舒曼凌也是醉意微醺,双眼充满血丝,眼皮有些发沉,鼻孔里幽幽吐出淡淡的酒气。两个女人站起身时,都有些晃晃悠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更何况是摆在眼前的大便宜。江帆满脸嬉笑,大手左右一分,一手搀扶一个,从远处看上去,感觉两个女人几乎挂在他的身上一般。不知不觉,那两只钳而有力的大手已经分别游向两边饱满鼓涨的腻肉。
“啊!”
“啊!”
同样的声音,却是不同的反应。舒曼凌享受般地嘤咛着,而秦梓涵则是恼怒地惊呼着,感觉胸部被人抓住,顿时觉得清醒几分,凶狠地甩开江帆的胳膊,愤怒地叱道:“不要脸的臭流氓!”说罢,迈着大步径直走向停车场。
摸自己老婆也算流氓?还有更流氓的招数还没用呢。江帆满脸苦笑,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身旁的舒曼凌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紧闭着双眼,似在喃喃自语:“江帆,今晚去我家好么?”
“小****,又在发春了吧。今晚踏踏实实在家睡觉吧,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赶紧睁开你的狐狸眼,秦总正在虎视眈眈地瞪着你呢。”看着前方不远处秦梓涵投递来灼热的眼神,江帆一耸肩膀,轻轻将舒曼凌拉起来,刻意保持一段距离。
一听这话,舒曼凌连忙睁开醉眼,刚好迎上秦梓涵冰冷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站在原地有些错愕。
正当此时,却听到秦梓涵在大声娇斥着:“江帆,你还不快点过来开车,想吃豆腐吃到什么时候?”
漆黑的夜色中,江帆边开着车边想着心事,越想越觉得脑袋混乱不堪。一个复杂的想法涌上心头:方才秦梓涵说流氓指的是什么?是在咒骂抓她的胸部么?还是发现了自己抓舒曼凌的胸部呢?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表明今晚大有文章可做啊。想到这些,不禁脸上浮出一抹奸邪的笑容。
“傻笑什么,好好开车。先送曼凌回家,然后我们再回家。”坐在副驾驶的秦梓涵轻轻剜了江帆一眼,秀眉轻轻一挑,露出几分不悦的神情。
“明白!”江帆一踩油门,汽车轰鸣着飞掠出去,眨眼间消失在斗墨色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