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句话,江帆逃也似的冲出培训室,完全不顾范琳琳的反应。这也难怪,一个不学无术天生对上课厌烦的人,能够坚持半个小时不打瞌睡已经算是意志品质坚强了,加上还要做课堂笔记,简直是对江帆人生的一次疯狂的洗礼。
站在培训室的窗口,眼睁睁地看着江帆钻进汽车,范琳琳美丽的脸蛋上浮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嘴角微微一勾,朱唇翕动:“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下周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炙热的阳光下,江帆手搭凉棚,举头望着苍穹,眯缝着眼睛摇摇头,长出一口气:“这个臭婆娘真是难缠啊,幸好老子机灵,不然还指不定被关在里面学多长时间呢。”嘴上抱怨着,忽然电话响起来,顺手接听电话:“喂,老油条,大周末的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传来刘清海略带淫笑的声音:“臭小子,被我抓住把柄了吧。听你呼哧带喘的,准又是在外面风流呢。你小子可真不够意思,在外面快活不带老朋友,简直是天理难容人神共愤。老实交代,在大富豪还是在小情人的怀抱中啊?”
“老油条,别总是用你龌龊的思想揣摩别人,这种小市侩的心态最让人讨厌。”江帆关上车门,发动汽车打开空调,缕缕清爽的凉风袭来,顿觉浑身舒服,轻轻靠在椅背上,悠然点燃一支烟:“大周末不在家安分守己陪老婆孩子,在这儿逗什么闷子,小心你老婆在背后偷听,到时候你老油条吃不了兜着走。”
这句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老油条刘清海曾经与江帆的一次电话调侃中,无意中说出在夜总会风流快活的事情。刚巧被老婆听得完完整整,最后的结果是东窗事发,老油条不得以将老底全盘托出,甚至连晚上泡妞开房的过程都毫无遗漏地描述出来。毫无疑问,最终的惩罚可想而知,老油条被老婆剥光了衣服,站在风雨飘摇的夜色中将近两个小时。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而老油条的事件却轰动全城,第二天的报纸上刊登这样一条内容:昨夜某小区一中年男子在夜色中裸奔将近两个小时,疑似精神病患者,最终被小区保安制服。警告全体市民,连日来类似事件频繁发生,应提高自我防范意识,必要时机采取自我保护措施。
这就是老油条的光辉事迹。从那件事情以后,老油条做事万分谨慎,时刻关注着老婆的动向,丝毫不敢大意疏忽。而每当提起这件事时,江帆便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背过气去。
“放心吧,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有了前车之鉴,当然要很小心啦。”电话那头的刘清海恶狠狠地道:“老婆和孩子回娘家了,妈的,老子终于解放了。憋了老子一个月,那么多漂亮的****等着我呢,活生生不敢联系,你小子要是没事的话,赶快出来陪我一起潇洒潇洒。”
“噢,怪不得说话的腔调都变了,原来是回到1949年啦。”江帆深吸一口烟,幽幽吐出一个烟圈,满脸奸邪的笑容:“哎呀,我最近很忙啊,实在抽不出时间来。若是有人盛情邀请,全程安排的话,或许还能考虑考虑。不然的话,这件事免谈。”敲诈勒索对于江帆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哈哈,你小子奸诈到令人发指的境地,眼睫毛都是空的。”老油条毫不留情地打击着,无可奈何地道:“老子今天安排你大富豪洗浴按摩一条龙,只要玩得尽兴,双飞3P任你选,这样总行了吧。”
“甚好甚好,这才是豪爽慷慨的刘总监嘛,果然办事干脆利落。”勒索大获成功,江帆眉开眼笑,咧着嘴笑道:“在家等着,我开车去接你,二十分钟后见。”
挂断电话后,江帆戴上墨镜,猛地一踩油门。汽车轰鸣着驶离交警队,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飞掠而去,若是这一幕被范琳琳见到,江大少爷的这辈子就别想再开车了。银灰色的汽车在街道上飞驰,伴随着轻快悠扬的乐曲,不停地超越前方的车辆。
不知为何,江帆心中隐隐泛起一丝莫名的愧疚感,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出秦梓涵的身影。奋力地甩甩头,努力挣脱那种束缚感,这才感觉稍稍缓和。或许对他来说,在相濡以沫的数月中,秦梓涵无形中已成为他的妻子,而在外面风流快活就相当于被着老婆在外面搞外遇。这种想法也不知何时发生,甚至连江帆自己都搞不清楚,然而从实际行动上却体现得淋漓尽致,这几个月除了与舒曼凌激情缠绵之外,很少去犬马声色之地鬼混。当然,与穆婉婷在汽车里鱼水之欢的一夜缠绵不在其中。
深深地吸口烟,努力使自己恢复到清醒的状态,江帆戴上墨镜,恢复浪荡公子哥的形象,似乎是抛去了心中杂念,嘴里念念有词:“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不是老子的作风,何况这桩婚姻最终走到什么境地谁也说不准,何必装出一副痴情男的形象呢?这不是自讨苦吃么,还是顺其自然吧。”
半个小时后,汽车拐进刘清海家的小区。刘清海此刻正焦急地翘首企盼,看到江帆的汽车缓缓驶入,三步并作两步,拉开车门坐进来,嘴上抱怨着:“你小子磨蹭什么呢,足足迟到了十分钟。不会真的在小情人的家里偷情,被我生拉硬拽才肯出来的吧。”
“别高估自己的魅力,若是真的在偷情,傻瓜才会放下娇花跟一个猥琐的老流氓出来玩呢。”江帆撇撇嘴,大手轻轻地拍在刘清海的背上,顺势丢过一只烟,脸上淡淡浮出坏笑:“老油条,看你充满渴望的眼神就知道,准是等不及啦。这么多年你这个老色狼的本色一点都没变,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接过江帆抛过来的烟,自顾自地点燃,刘清海脑袋向上一扬,嘴角轻轻一勾:“我属于为人坦诚真实,从不藏着掖着,不像你小子隐藏得那么深。不过话说回来,你跟舒曼凌的奸情瞒不过我老人家的一双慧眼,瞧那个小妮子的神态就能看得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能够每天容光焕发,绝对离不开男人的滋润。你们之前在远扬集团做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现如今在兴国集团,秦总可是作风严谨,不知道她知道你们之间的奸情会有什么后果。”
毋庸置疑,两个臭味相投的男人聊天打屁的时候,话题自然少不了女人。老油条丝毫不落下风,开始反戈一击。
“废话少说,第一站去哪里?”老底被揭穿,又夹杂着威胁,江帆眼神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恐慌,连忙转移着话题,不敢再与老油条斗嘴。
“哈哈……心虚了吧。”刘清海露出奸诈的笑容,轻轻摇下车窗,把手里的烟头丢出窗外,随手打了一个响指:“老规矩,先去大富豪放松放松,听说那里最近来了几个洋妞,不知道味道如何,我们去尝尝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再去酒吧玩玩,喝酒助助兴,顺便勾搭几个骚蹄子,反正今天必须要弹尽粮绝才行。”
“我看你是要精尽人亡,已婚的老男人伤不起呀,瞧瞧都被逼成什么样了。”江帆略带同情地摇摇头,幽幽长叹一口气。与此同时,脚下狠狠踩着油门,汽车轰鸣一声蹿出去,眨眼间消失在小区内。
汽车行驶在马路上,两个情绪高涨的大色狼一路欢声笑语,嘴里全都是污秽肮脏的黄色段子,眼神里充满着对女人身体的渴望和幻想。两个人不停地用手上的把柄攻击着对方,期望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实际上,所谓的利益无非是榨取对方的钱财,然后用来消遣作乐罢了,而这种方式,几年来两个人不知互相用了多少次,绝对是屡试不爽。
“小子,舒曼凌那个小骚蹄子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不客气啦。”刘清海小眼睛眯缝着,眼神飘忽不定,露出一抹邪笑,嘴角不自然流出口水:“那女人我可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学会适可而止,别一个人站着茅坑不拉屎,好兄弟同甘苦共患难嘛。”
“老油条,你要这么说,别怪我跟你翻脸。你明明知道舒曼凌是我的女人,还非要霸王硬上弓,就算你精虫上头神经错乱也不至于到这种境地吧。”江帆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紧紧握着拳头,作势威胁的模样:“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最近几年的表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老婆。”
“好啊,那我就把你和舒曼凌的事告诉秦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住地打鼓,刘清海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江帆的眼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老婆是个报复性极强的女人,若是奸情再度暴露,恐怕绝不是被惩罚裸奔那么简单。
出乎意料的是,向来占上风的江帆忽然神色一禀,眼中露出胆怯的神情,旋即挤出一丝微笑:“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自相残杀。我们这样说下去,谁也得不到好处,你说是不是?”
本来是随口调侃的一句话,却让江帆吓得浑身抖栗。善于察言观色的刘清海尽收眼底,不由泛出奸诈的笑容:“哼哼,别套近乎。我压根就没想跟你争舒曼凌,不过是开个玩笑,瞧你小子吓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不会你小子跟秦总也有一腿吧。既然这样,想要封住我的嘴,就得好好表现出来,今天的活动经费,你看我们谁来付比较合适呢?”
“我靠!绕来绕去原来是为这个,老油条你未免太奸诈了吧。”江帆气得半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恶狠狠地剜了刘清海一眼,愤然道:“不就是花点钱么,今天老子消费,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