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山羽还不是灵山羽的时候,也有过一段弱小受欺的时光,妖族不管你的血统身份,弱小便是原罪。那时的他,便是顶着一个灵山山主之子的名号,被丢在无人问津的山上自生自灭,受妖欺凌。
误闯入他修行山中的神女,看到奄奄一息的他,赠他一缕神光,起死回生。
从那以后,他的命,就是她的了。
那时的神女,眼眸清澈,笑容温和,一派高贵典雅的神女模样,还没有长成后来后来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神女溯。
被高高在上的神族所救,不是不受宠若惊的,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战战兢兢的害怕着,美丽高贵的神女大人,其实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一个梦,毕竟,那时神啊,是世间生灵所遥不可及的存在。
她甚至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便踩着七彩的云霞离开了。
多年后的相见,她已然忘记了当初随手救下的小妖,依旧是误闯,这时的神女溯,因为离经叛道在各界威宁响亮,而他,也不是那个可以被任意欺凌的小妖,灵山少主,妖力甚至超越了当时的父亲。在灵山的地位,也只是差了个名号而已。
“妖族?好旺盛的妖力,今天心情不好,正好!陪我打一架吧!”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认出了她,于是略有迟疑。
“放心,我不用神力。”
她又加了一句,于是,仅凭着技巧,她轻松的挑下他手中的武器。
虽然赢得轻松,但她却还是认真的夸了他一句,虽然她夸别人的时候根本完全感受不到她的赞赏。
“神女殿下心情不好?”
他没忘记她说的心情不好,他知道这近乎是在冒犯,但他还是微笑着询问。
“别叫我神女殿下,听着怪奇怪的,我叫溯,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溯,他低头咀嚼着这个字,舌尖转承着膜拜虔诚。
那时的他没有唤出她的名字,因为神族,太过于高贵,即便是心中唤过千百遍,他也不敢哪怕一次的呼之与口。
“父君今日又训斥我了,总有一天我非得打败他,坐上神主的位置。然后反过来毫不留情的训斥他。”
遥不可及的神女席地坐于他身侧,一伸手就能碰到,她双手撑着下巴,气鼓鼓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神女。
然而他还是记得神族甄选神主所凭的并非力量。
于是他斟酌着开口,“神女因何被训?”
他还记得,那时的溯,目光蓦地深沉起来,如同一潭幽深的水。
这个眼神,直到后来与溯熟悉起来,他也没有读懂其中的含义,当时的溯看着远方的天穹,语气轻佻,“让你叫我名字你怕不敬,擅自打听神族私事难道不是冒犯吗?”
许久不见他的回话,溯蔫蔫的摇了摇手,“算了,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冒犯了,就别在端着架子了。好好说话。而且……”
她嘴边一抹浅浅仿若嘲弄的微笑绽开。“也就你们在意这些个虚烦的东西,神族的尊严,哪里是几个敬称,几个礼仪就冒犯得了的,好好的妖族,非得学足了凡人那套虚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