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刚吃完,姜北北和周启云就吵开了嘴。原因是姜北北非要去楼下吃福成居大闸蟹。
周启云惨淡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极力的劝说着。
“北北,你预产期就剩下一个月,现在不能吃太多凉性的东西,容易造成难产,今天产检的时候医生刚说过的你忘了吗?”
“可我吃的并不多!”姜北北皱着眉反驳道。”我就吃一点不行吗?”
“不行!”周启云态度强硬。”今天晚上的饺子里已经加了虾粉了,你想吃海鲜的愿望已经算实现了。”
姜北北气的嘴角抽搐:“就那么一点点虾粉,你问问陶一周和施敏他们吃出什么味道了吗?!”
一直坐在一边玩手机的陶一周微微一愣,抬起了头。
“今天晚上的饺子里有加虾粉?”
姜北北气鼓鼓的点点头,重新看向周启云。
“你看吧!人家都没吃出来!”
“……。”
我嘴角一抽,有些烦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进了卧室。关上门后外面的争吵声便清浅了许多。
姜北北的话开始变得柔软。
“启云,我就吃一点点行么?”
“……。”
“我真的特别想吃,我也知道对宝宝不好的,所以我就吃一点儿,剩下的全给你行吗……。”
“……。”
“你也是医生,也知道一点点没关系的,对不对?”
“……我是骨科……。”
客厅里逐渐变得安静下来,外面传来了轻微的关门声。
我的眼皮也渐渐变得沉重不堪起来,深夜在向我招手。昏昏沉沉间,我竟然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是朦胧间觉得房间的门被缓缓打开了,有轻微的脚步声缓缓传进耳朵。
我眯着眼睛,看见陶一周慢慢的蹲下来,在床头的柜子上轻轻翻找着什么。房间里很暗,他的动作很轻,似乎找的有些困难。
于是我轻轻地伸出手打开了床头的壁灯。揉了揉眼睛问:“找什么呢?”
陶一周微微一滞,抬起头看着我轻轻一笑:“没什么,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继续睡吧。”
我点点头刚想要躺回床上,就看见他的脖子间通红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样,起了几个很大的疙瘩。
于是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胳膊,哑着嗓子开口:“你脖子怎么了?”
陶一周微微一怔:“没什么,被蚊子给咬了一下。”
我蹙眉,歪着身子拉开了床头的抽屉,从一个小纸盒里拿出清凉药膏,抹了一点在指尖,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服,将他拽的靠近一点,涂了上去。
嘴里嘱咐着:“别挠啊。我看不太像是被蚊子咬的,倒是有点像急性荨麻疹,一挠很容易连成一片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将他的衣领往下拉一拉,却被陶一周轻轻握住了手腕儿。
滚烫的气息立刻便顺着空气爬在耳畔。
“我没事儿……。”
他轻轻地呼吸着朝着我缓缓靠近。
我脸上一红,只觉得心脏跳的剧烈,手忙脚乱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嗡嗡的。
“有事没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陶一周轻轻一笑,俯下身贴在我耳边。”你说呢?”
我气极。转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陶一周你要是再靠的这么近,我就——”
我突然停止了说话,有些着急的从床上坐起来,二话不说的掀起了陶一周的袖子。
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带着隐隐的血迹立刻在眼前铺展开来。
“你这是怎么了?”我皱着眉头,不知不觉的抬高了音调。
陶一周轻轻地将袖子放下来,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没事儿,就是有点过敏,一会儿就好了。”
“过敏?”我诧异的跳下床,打开了卧室里的灯,着急忙慌的问,“你对什么过敏?”
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掀开他的后背,触目惊心的抓痕隐隐刺痛着双目。
“怎么这么严重……。”我喉咙微微一紧,勉强的咬了咬嘴巴着急道。”去医院吧。”
陶一周轻轻一笑,伸出手刮了刮我的鼻梁:“施敏,这种程度的过敏是挂不了急诊的。”
他说着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深夜凌晨一点五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我深深的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客厅,打开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在一瞬间亮了起来,陶一周跟在身后,拉住我的手。
“算了吧施敏,大家都睡了,我真没事……。”
我有些着急的甩开了他的手,将他关在了门后,敲响了隔壁。
隔了很久很久,姜北北才探了个脑袋出来。揉了揉眼睛问:“干嘛啊施敏,这么晚你想疯啊。”
我二话不说,拉开门走了进去。
“你们家周启云呢?”
姜北北打了个哈欠坐在沙发上。
“他临时有个手术去医院了……怎么了?”
“陶一周过敏了,现在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小红点!”我急道。
“全身?”姜北北来了兴致,“你们俩都发展到全身了?”
我咬咬牙朝着姜北北逼近。
姜北北急忙摆手:“别急别急阿!过敏药是吧,周启云有,前几天有个病人特地找他要的,还没来取。你等一下我给你找找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迷迷糊糊的从行李箱里翻找出一盒药,随手抽出一盘扔进我的手里,将剩下的重新扔回箱子里。
“这什么颜色啊!”我看着手中的5粒粉色药丸,不觉吐槽道。
姜北北眉毛一挑:“你管他什么颜色,只要是过敏药就行了呗。”
“那、那这个怎么吃啊?”
“两粒。”姜北北拖长音调,打了个哈欠,走进了卧室。
我站在客厅的中央,怔愣的看着手中的白色透明药壳,轻念出声。
“枸橼酸西地那非片……。”
两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