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并不想和他兜圈子,毕竟薄欢没了他就睡不着,这才刚下来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下,他掏出来看果然是“宝贝”发来的短信。
“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睡觉觉,被子好冷,我和孩子都睡不着。”
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扯开一抹温柔的笑,剪短地回了两个字:“马上……”。
薄少承并不觉得薄情流产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管此刻对面那人的笑是因为什么,都温柔的太刺眼,几乎可以想象他在和那个傻子发短信!
“薄少承,我跟你说件事吧。”景盛垂眸正好可以看见对方手里夹着的烟,他许久没抽过了,从薄欢怀孕后。
有些怀念的味道,而且薄少承这个人在抽烟上和他品味很一致。景盛便直接开了口,“先给根烟我。”
薄少承冷哼,“自己去买。”
“浪费的是我们大家的时间。”
薄少承怒视了他一眼,将口袋里的烟丢过去,顺便连火机一并给了他。结果景盛点了根后就顺手放自己兜里,动作自然至极。
“烟不错,”景盛吐了个烟圈赞赏,紧接着说了句不相关的,“其实你人也不坏,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的。”
显然出于暴躁边缘的薄少承并没这个心情,冷声截断,“我不是来找你抽烟谈交情的。”
“那我直说了。”景盛猛吸了口,烟卷一端的红光映亮了他脸上冷恻恻的笑容,恍惚间随着烟头熄灭而消失不见。
“薄情流掉的孩子不是你的,是薄云志的。”
往后几天,薄少承再没来找过他。
薄欢最近孕吐的厉害便不得不把去三亚看人鱼的事情搁放,景盛每天都给她买一些新鲜的梅子,中午陪她睡一会儿。
五月二十号,一个充满爱意的日子,景盛还没想好要带她去哪儿玩,一条消息极快地席卷Y市!
薄云志死了。
作为薄云志的女儿,薄欢肯定是要回去一趟,景盛也不可避免地陪她回去。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已经有留言说薄云志是为景盛背黑锅而选择自杀的,或说薄云志是被景盛逼死的,不管哪一种都对他不利。
去薄家的路上薄欢心情很复杂。
她以前经常被薄云志家暴,薄云志稍有不快就喜欢拿她出气,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如今他死了,她也不怎么开心,不管薄云志对她好不好,这么多年来将她养大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善良。
但薄欢并不伤心,相反觉得这样的薄家有些可爱了,除了薄少承意外,再没威慑她的存在。
景盛见她脸色不好,眼中流露出紧张的神色,“是难过吗?”
“没有。”薄欢怕他担心遂朝他笑,更添苍白的脆弱,“车里有些闷。”
他伸手过去将车窗打开,徐徐的风灌进来一刻就吹乱她鬓角的头发。景盛只好揽过她的肩膀,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中。
“先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喊你。”
怀孕的女人嗜睡,薄欢更是如此,似乎只要嗅到景盛衣服上的味道她就能安稳的入眠,甚至还会做上一个愉快的梦。
到薄家时已经下午两点了。
薄家的那些远房亲戚都闻讯赶来,也有因为薄家最近陷入建材风波没来的。薄欢进去时有七八个神情哀戚的人坐在大厅里,她小声的和他们打招呼。
那些人看见景盛时有些惊诧,他怎么来了?
“这里不欢迎你们!”突然一个中年女人尖利的声音朝刚进屋的景盛二人吼去,她将悲愤的视线移到薄欢身上,“帮着外人逼死你父亲,薄欢你对得起我哥养你这么多年的恩情吗?”
这是薄云志的妹妹,薄欢要喊声姑妈。
薄欢知道这个姑妈常年在国外,脾气特别大,每次来薄家都会找她的茬。此刻也没理会她,正要带着景盛去楼上找姐姐时——
“薄欢,你给我滚出去!”薄家姑妈动怒,眼中都能喷出火焰似的,“带着这个凶手有多远滚多远,这里是薄家!”
说完就冲到薄欢面前,大有一种薄欢不滚出去她就要动手的架势,在弟弟不明不白死亡面前她选择了迁怒和悲愤!
“薄心悦,”景盛将薄欢揽到身后,准确地叫出对方的名字,口气冷沉:“你也知道这里是薄家?你有什么资格赶薄欢滚?”
薄心悦多少知道弟弟的死亡和景盛有莫大的关系,此刻被他指责更是恼火,“姓景的,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出去!”
景盛不恼,甚至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薄云志刚死你就想替薄少承当家?你让薄少承来跟我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