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咬下一块慕斯,翻着手中最新的《CREATIVE REVIEW》。说实话对于季瑶的改变真的无可挑剔,只有重创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只是为什么最后还是将面对交给了灼华,怕是心里还残存着那些不能磨灭的东西吧,因为经历过,再遇见时,所有辛苦垒起的城墙便会轰然倒塌。
画展如期举行,人流如潮。
展厅打着柔和的顶光,确保着人影不会投映在画上的前提下,可以看清画中的每一个细节。当然展厅的正中央就挂着那幅《朝圣者》。
季瑶已经为不同参观的人讲解了不下10遍这幅画的含义,以及当时画这幅画的背景,看画的人唏嘘赞叹,季瑶却满身疲惫。
好不容易有个间隙,一人端着一份巧克力慕斯和杯冰牛奶站在画展的角落默默的吞咽。
“那个,季瑶?”
疯狂咀嚼中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膀的后果可想而知,季瑶忍着咬着舌头的痛苦努力的想吞咽下去可还是被噎住了,只能猛灌牛奶还漏了礼服上一串的牛奶印。
程琛看着面前的女子嘴上还带着刚吃的黑黑的慕斯残渣,好好的定制礼服也弄得有些乱,圆圆的眼睛含着水汽无辜的看着自己,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你是……。”季瑶努力想把自己的舌头捋直,不过好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点困难。
“噢,我是程琛,我们是大学校友,以前学校联谊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不过我想你应该忘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怎么爱讲话。”程琛在身上找寻了一下,没有纸巾,于是就把自己胸口折花的手帕递了过去。
季微倒也没有扭捏,直接接过,自然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是很难看的。程琛,果真联谊的时候没有什么印象,唯一记得就是他好像是国防生当时,家里也是高干一类的,政治背景深厚。
“那个,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很抱歉啊。”旁边的程琛看着季瑶嘶嘶的吸气,猜想大概是咬到舌头了,一脸抱歉。
季瑶摆了摆手表示不要紧,用手机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还好没有特别惨不忍睹。
“怎么,你也对我的画感兴趣吗?”季瑶有些打趣,当初的国防生还会对艺术感兴趣?
程琛笑了笑,“自己对艺术还是有些兴趣的,而且听说你是劳伦斯破例收的弟子,之前在杂志上看过图片,那幅《朝圣者》真的画的挺好的。现在看实际的画,更加觉得有震撼。”
“这幅画是我在麦加暂居的时候画的,当时正好穆斯林朝觐,我从麦加出城,一路往外走,看见一路上黄沙漫天,可是每个人都认真的跪下,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苛求的标准,你真的可以看见不同的样貌下都有同样虔诚的灵魂。”季瑶带着程琛往中心走去,已经是晚饭的时候,画展的人少了许多,留下的大部分的人都被刚上的自助甜品和食物给吸引了过去,那幅画前难有的空旷。
“你的笔法很与众不同。”程琛看着画目不转睛。
季瑶感觉他不是有些兴趣,该是很有兴趣。
对于艺术的欣赏不应该被打扰,季瑶默默地退开,去整理了下身上留下的牛奶。
“季小姐,这是位程先生留给你的。”画展的工作人员递给季瑶一张便条,里面带着一张名片。
便条的意思就是他先走了,很抱歉打扰了季瑶享受美食的时光,对于弄脏的礼服他日后会赔偿。季瑶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了,根本不值得一提,这个男人太过认真了。
可是看到他名片上的首席检察官五个字的时候,季瑶有些感激他的认真,将手上的蓝格手帕和黑色的名片都放进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