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纬安排余新半夜三更将尹枫的人头丢到一号家里,剩余的党羽都送了封尹枫已死的匿名信。而做这一切繁琐事情的目的,则是为了从尹枫残余部下中,找到一些投诚的。
早朝上,那些部下果然各个心事重重。等说完废话,那些人面面相觑,却始终不发一言。萧纬倒也不着急,给她们点时间,反正应奉机已经备好了参她们的奏章。
忽然叁号从中越出,颤着声音,又是急忙忙表达忠心:“皇上,皇上,昨晚臣收到匿名书信,说是,说是尹枫已死。”
嘿,萧纬暗暗笑了记。知道大靠山倒了,便连名带姓的叫尹枫,果然是识时务。“哦”了声,挑起眉毛,“可有凭证?文礼言昨儿连夜出发追寻尹枫下落,尚未传来消息呢。”
“是是,微臣也无证据。只是,只是”叁号瞥了一眼一号,“收到了信件,自然要第一禀告皇上知晓。”咳了声,“班大人是否有消息?”
一号班学抖了抖。心里盘算,她家院子半夜有人头出没的事情,难不成已经传出去了吗?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半夜三更把尹枫人头丢进院子的啊。要是现在她承认了,皇上会不会怪她知情不报?而且,尹枫一死,那陈永年尚书之位就做得牢牢的。要是死咬着尹枫没有死,烧掉人头,文礼言会在叙州苦找,陈永年也做得名不住言不顺的,她还能寻机会,再捞一笔就撤。
班学抖得更厉害,表情惊慌大于诧异:“没啊!”转过头面对皇帝哀叹,“微臣根本不知道呢。这,而且,为何尹大人身死的消息,会第一时间传给金彻。其中必有隐情。”
叁号金彻扑通跪了下来:“皇上,臣,臣不知道。”
“哦。”萧纬点点头,眼神投向众臣,“还有哪位得有尹枫的消息?”
断断续续,三三两两有人跪在金彻身后:“臣,臣也收到书信。”
萧纬笑了声:“朕知道了。必定有人见朕苦寻尹爱卿,故意混淆视线。想必尹爱卿如今尚在敌人手中,”她抬起眼看向陈永年,如今陈永年替了尹枫的位子,终于可以站得离她很近。近到陈永年的细小神情变化,萧纬都能看得清楚。“陈永年,你派兵查下去,到底是谁,居然敢在朕的京畿装神弄鬼。”
“是。”陈永年神情淡的要命,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而且,连眼皮都懒得抬起看萧纬。
心里怒火蹭蹭窜了上来,萧纬冷冰冰地调转过眼,盯着应奉机:“尹枫失踪,便有人开始搞鬼。应奉机,彻查尹枫一脉,务必要将对尹爱卿不利的人,给朕一一揪出来!”
应奉机极为兴奋的“是”了声。转过身对陈永年献殷勤:“这次要多多仰仗陈尚书。”
陈永年依旧一副要死不死的冷淡样子。萧纬瞧在眼里,那心头怒火怎么就停不下来了呢。她蹭地站起来:“陈永年,跟朕来。”
李子树匆匆忙忙喊了声:“退朝。”回转头,见陈永年走路慢得走一步退三步的架势,心里也急得冒火。好不容易忍到陈永年走到白玉浮桥上,快步走回去:“哎哟,陈尚书,皇上等着您呢,您也,您也快点。”
陈永年依旧低垂着眼看着地,倒是在李子树说话的时候,手搭在扶栏上,支撑身体的重量。若不仔细瞧,定是看不出他正在强忍着发抖。
李子树说完,见陈永年不理她,心里埋怨几声,自然也不敢再催。急巴巴地往前赶萧纬,追到皇帝身后,用力扇扇汗,看到萧纬冷眼看她,忙毕恭毕敬将手垂在身下。
“他,不愿意见朕?”萧纬停下脚步,手搭在树杆上,逐渐握拳,语调虽然冷冷清清,但却含着她自己都没意识的期待。
李子树一怔,抬起头,本能先摇头,“哪儿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话音落下,意识到萧纬并不是在问胆子的问题,抓抓头发,想到刚才陈永年的沉默,叹了口气,“皇上,您别多想。小人觉得陈尚书像是有什么苦衷。”
“朕是生病了啊!忘了他又怎么了!朕一直在努力的想,怎么了!”萧纬压抑中爆发,猛地捶树。
她有理由发火。陈永年的沉默,仿佛一直在无声的告诉她有事情不对劲。可这该死的一直装死的陈永年,半句实话都不吐露出来,恨得萧纬牙痒痒的,真怕控制不了就切开他的胸膛,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藏在他心里。
“是是是。”李子树心急火燎啊,她同皇后商量好,让黄太医看看有没有解药的解药,可以让一切恢复原状。也不知道皇后那边怎么样了,看皇上这幅着急上火的模样,等不得呢。“皇上,您别急,咱们慢慢想,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