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掌握一定权力之后,他再多才多艺也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但正规属下因各种原因不为其着想,甚至是敌人,所以这个人就需要能为他提供私人服务。因此幕府就出现,这东西第一次记载出现在周朝:《周礼·天官冢宰第一》中“幕人掌帷、幕、幄、帟、绶之事。
师爷,也就是应聘帮助军政大员办理各类事务之文人学士,清代之前此位置称为幕僚、幕宾、幕友,至清朝时发展到了鼎盛,最著名的就是绍兴师爷。
既然掌权者需要幕僚或者说师爷,那么作为中国最大的掌权者皇帝又岂能少了这种文人?当然由于皇帝权力最大所以他的需求也就最多用,各类事务也就最多样,比如需要秘书就有了司礼监,需要打听消息就有了锦衣卫,皇帝最必要的就是替他做文学工作的人比如青词,因此翰林就应运而生。
科举出身进士如果才华出众,则会委任为庶吉士入翰林院,也就是一般所说的翰林,负责起草诏书,有为皇帝讲解经籍,可以说翰林就是皇帝的师爷一类的人物。
既然翰林与师爷是如此类似的工作,那么有什么区别呢,就在于一个进士出身。
所以在苏雅斥为师爷的时候,华庆峰又掌握到了身体的控制权,见旁边的知县落落寡欢——谁被自己老婆鄙视估计也不会有好心情吧,出于一体同胞,不忍便出口辩驳。
花晴风感激的看了眼华乡长,其实同样的话用不同的角度就会有不同的理解,同样是给人做文学工作的,翰林当然比师爷动听多了,明代翰林品级不高却是清贵之职。
师爷一职在其幕主高升后,都会得到官职,比如绍兴师爷前身绍兴胥吏帮。而皇帝的师爷——翰林,自然也不例外,明代的翰林院可算是中央储材之地,庶吉士甚至被“储相”,因为明代英宗后有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苏雅当然知道翰林的含义,但是她说出来就是羞辱花晴风的,自然不会用褒义词汇。
这也并非她喜欢数落丈夫,只是花晴风除了考科举,实在没啥本领。若是在普通人家,能过科举就是通天之能了,可偏偏苏雅出身富贾之家,见多识广,心气高,有些失落倒也是必然的。
鸵鸟般把头埋在被子下,今天一天的惊吓让她已经疲倦不堪,刚才的抱怨实际上是一种怨气的爆发,毕竟这种怨气不敢对强盗发,不能跟客人发,不愿跟弟弟发,也只能跟丈夫发一发了,花晴风也没啥好抱怨的,收听妻子的抱怨也是丈夫的义务。
一只手抚上苏雅肩头,心里一阵酸楚,好容易止住扑在怀里痛哭的欲望,在丈夫轻轻地拍打下沉入梦想。
躺在半空当中,华庆峰看着床上的男子安慰恐慌的妻子,他已经越来越了解交换的机制了:如果花晴风非常非常想逃避现实,身体就将由乡长支配;如果县令非常非常想接触现实中,华庆峰就会被挤出身体,比如特别想安慰妻子的时候。
也许是不想让别的男人接触苏雅?亏点两人没来点敦伦活动。华庆峰有点挪揄的想,毕竟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偷窥人家夫妻生活来解闷……
此时,县衙内另一对夫妻正气喘吁吁地结束爱做的事情。
王晨爱抚着两团雪白:“委屈你了。”
顺从地躺在情郎怀里,脸上激情的红晕还未消退:“人家可是县太爷,那位花夫人也是位贵妇人,看起来很和善。在黄家就当过丫鬟,月舞不觉得委屈。”
“可是……”王晨心气极高,幼时就自比于谦,现在让爱妻去伺候别人,即便是七品孺人,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可惜的是,不能称呼你为相公。”毕竟女人最看重名分问题,她这个婚姻是不符合时代要求的,古代称呼私定终身为“淫奔”,可见月舞为了这份爱情牺牲多大,也难怪她如此在意了。
叹了口气,就把鼻子埋进流云般的乌发中:“再忍忍吧,你进了后宅以后,一定要多看多想。”
月舞惊地坐了起来,混不顾****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相公你可是让我监视内宅?”
王晨慎重的点了点头,却轻浮地伸手挑逗因寒冷瑟瑟而立的樱桃:“你也不要有压力,在葫县,县令不是老大。”
月舞觉得有点冷,不禁抱紧双臂,毕竟已是深秋,明代也没集中供暖什么的,吏舍内是非常寒冷的。
见赛雪的肌肤起层层皱起,王晨便轻轻地爱妻揽入怀中,感受着身下的温暖,月舞道:“可是我能帮你做什么?”
“不,做好丫鬟就行了,我真正想的也不是要你和翠瑶做什么,我只是……”顿了顿,王晨有些焦虑地道:“我只是想保护你。”
“可现在不好吗。”
“你可知道是谁今天绑架了知县夫人?”
“听说是山贼,夫君不是还奉命去捉拿他们吗?”把脸贴在王晨的胸膛上,月舞喃喃地说道。
王晨戏谑地一笑:“山贼?他们哪有这个胆子,是那个齐木,带领我们救人的齐木!”
月舞猛地睁大眼睛:“他?是他!”
“正是。”
“可是他绑架知县夫人,可是,为什么?”
“因为他要证明他才是葫县的皇帝,可以一手遮天!”王晨不由地提高了声音:“所以他才有打压朝廷命官,可王宁他动不了,孟庆唯早已经投奔他,所以花晴风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佳的选择,因为县令是朝廷在葫县的代表,压制住他,就等于压制住了朝廷,以后他齐木在葫县就算是第一人了,至少是汉民中的第一人。”
“可他不过是一介商贾,怎么敢跟官府斗?”月舞虽然聪慧,但是依然看不透形势,毕竟在大明大部分地方,商贾都是四民之末,跪舔官府都来不及,岂敢跟官府作对。
更重要的是,许多商贾不学无术,他们的富裕更多依靠的是背后家族的势力。
“你可别小看齐木了,他军屯出身,靠双手才打出这个势力。”
“也不过是一介莽夫罢了。”月舞鼻子哼了一下,表示了轻视。
在调皮的鼻子上轻轻一捏,王晨道:“齐木可不只是莽夫而已,就像没有在花知县刚到葫县就绑架夫人一样,他可是计划周全才行动。”
“自花知县到任以来,齐木便一招接着一招,紧密相连,进退有据,打的花知县头晕眼花,完全不敢接手。”
“这么厉害?”月舞有点不服气地说。
“第一招利用抗税试探出花晴风的本事,又不会触碰到朝廷的逆鳞。税课艰难是很常见的,更何况是贵州这地,朝廷知晓也只会怪县令无能。若花晴风背景深厚,便会在此时爆发出来,那么齐木便可以轻易抽身——对收税没有点怨言那还叫商贾吗?”
“同时阻劫驿道便是对县令乃至全葫县亮肌肉,这条驿道乃是齐家的摇钱树,齐木说断就断显示其财大气粗,山贼盈野则更是齐木黑白两道同吃之能,才外还轻易将“不舞之鹤”的名字冠到花晴风头上,可谓一箭三雕。”
月舞细细一想,便蹭了蹭王晨:“的确一箭三雕。”
“如果说第一招可以让花晴风暴露可能的潜藏背景,确定是否是个可拿捏的人;第二招则显示他不可撼动的势力,惊地花晴风不敢还手;第三招绑架苏雅,显示他对花晴风人身安危有绝对的控制权,一顶官帽子罩不住花知县。”王晨接着分析:“若齐木一上来就就绑架苏雅,那么就可能有两个意外,花晴风顽抗到地,或者突然展现出与表面不同的背景,那么齐木就被逼着要么跳出来造反,要么就要服软。”
王晨伸手去拿杯子,发现被子里没水了。
正要起身倒水,月舞却抢先下床跑去倒水,然后又飞快的跑了回来,皓腕轻抬,便把水杯塞进王晨手里:“接着呢?”
王晨看着曼妙的身体在自己房间内绽放,然后搂着软滑的玉脂,接着道:“葫县从衙属到百姓因不知道新来的县令和齐木谁强谁弱,很可能会保持观望,齐木没有官身,他的力量就来自恐惧,一旦所有人保持观望,他强大的外表就会被击破,甚至有朝廷做后盾印把子,会很快吸收那些忠于朝廷的人,到那时齐木将会墙倒众人推。”
“齐木也太小心了吧,他家在葫县可有好多年了吧”月舞抬杠般的撒娇。,
“这正是他谨慎的地方,因为即便没有这些,一旦花晴风不知死活的一封公文递到上头,七品孺人被绑架,朝廷必然震怒,齐木即便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明着挑战朝廷,即便是在葫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再退一步,朝廷脑子没有注意到齐木,但花晴风必被撤职,万一换了个强势的县令,那么齐木岂不是作茧自缚。”
“相公,你是不是要追查绑架夫人的贼人?”
“怎么了?”
“但是你这么追查下去的话,岂不是就追到齐木身上了。”
王晨感到两条柔软的嫩藕紧紧抱住自己,他宽慰地拍了拍月舞的后背:“我才不期望这帮乌合之众查到齐木呢,我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