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默默地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南宫半仙,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一切顺利。”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确认处境安全之后便谨慎地向尸体靠去。通过检查知道眼前的南宫半仙真的彻底死亡之后,他先是好心伸手将南宫半仙因吃惊而极力睁大的眼睛合上,然后在其身上细细摸索起来,不一会,便找出了那本仿佛泛着黑色光芒的死亡【笔记。
望着手上这本仿佛永远崭新发亮的死亡【笔记,夜神月的嘴角终于忍不住露出那抹难以抑制的笑意。死亡【笔记所散发的那股神秘诱人的气息,以及那令人心颤的触感,无论凝视多久抚摸多久,都无法让人平息心里的那份澎湃和畅想,仿佛只要拥有了它,就可以征服整个世界。
他静静地端详了好一会,才打开来大略扫了一眼其中的内容。南宫半仙在其中写了相当多的文字,除了开头写着大量华尔兹之家成员的姓名之外,大部分文字都是描述被控制者要如何泄露L的信息,只是有不少内容都没有填上名字,显然是留作备用。除此之外,还有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重视。
大概内容是南宫半仙要求弥海砂在离此不远的一个小巷里将死亡【笔记交给他。夜神月看了看约定时间,发现距离现在只剩下半个小时了。他略一思索,便将手上的死亡【笔记收好打算出发,但在临走之前,地上的一件东西突然吸引了夜神月的目光,他抬眼望去,发现正是南宫半仙临死之前打算按下的那台黑色机器。望着那台机器,夜神月的脑海里重新浮现出了南宫半仙临死前的举动,便饶有兴趣地将它捡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碰它。”
这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夜神月扭头看去,赫然发现一个穿着白色长袖与淡蓝色的牛仔裤的青年正安静地站在他不远处。虽然那人表情淡定,杂乱的头发下生着一双冷静的眼睛,但那一对因睡眠不足而产生的黑眼圈无疑拉低了精神劲,使得他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懒散流浪汉。在看到对方这样一身造型之后,夜神月的思想迅速地反应过来,L出现了!
“你是...L?”夜神月望着眼前的L,略带迟疑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L给他一些异样的感觉,在产生了这个感觉之后,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尖锐了些许,但随着夜神月仔细打量了L以后,心里又似乎有了些许恍然。
L受伤了,从他裸露出的手腕,脚腕以及脖子处都可以发现比较严重的烧伤痕迹,甚至脸上也隐隐能看到一些淡淡的烧痕。虽然经过术后修复和遮瑕处理使得他看不出伤口的新旧,但夜神月心里很清楚,这些痕迹一定都是那天L在调查总部爆炸的时候造成的,虽然不知道那天调查总部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想象,L最后逃脱时一定无比痛苦,一方面是身上灼烧的痛苦,一方面则是失去所有华尔兹亲人时心里遭受的痛苦。
L镇定地望着眼前的夜神月,既无视了他肆无忌惮打量着自己的目光,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只是用手点了点夜神月手中的机器,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碰那个东西。”
夜神月闻言扬了扬自己的眉毛,不服气地反击道:“是吗?那如果我碰了又怎样?”
L显然是对夜神月的回答有些吃惊,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是夜神月吗?为什么你想要按下那个按钮?你应该能猜得出来,这是个引爆炸弹的按钮,如果你不小心按下最后一个按钮,那么会有相当多的人因你而死的。”
听了L的话之后,夜神月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将手上的东西轻轻地放回了原地。接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地向L问道:“你的手下呢?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只有你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仅仅是因为我拿了这么一台机器吗?要知道,在警界大名鼎鼎的L,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呢?”
“你的好奇心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但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L的目光在夜神月把机器放置在地上之后便一直没有移动,在盯了那台机器许久之后,他轻轻地踱步过去将它捡了起来。接着,在夜神月略带诧异的目光中,L迅速地摆弄了一会,便将那台机器拆成了两节,在将其中几块的关键小零件放到自己兜里之后,他的目光才重新放到了夜神月身上。
“那件事就是,鉴于你没有像熊孩子一样跟我对着干,所以我愿意在司法上对你网开一面,你杀死南宫半仙的事,将不会被予以起诉,甚至连短暂的行政拘留也不需要。但是要做到这些,还有一个前提。”说到这里,L的眼神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他轻轻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需要把刚刚收起的那本死亡【笔记交给我,并且对它的存在宣誓保密。”
听着L的话,夜神月的脸上阴晴不定,他的目光先是扫向了自己放置死亡【笔记的背包,随后又迅速地向四周看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L看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疑惑之情越来越浓。他歪着头,仔细地盯着夜神月的脸看了一会,随后又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淡然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周围到底有没有埋伏?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由于之前南宫半仙使用死亡【笔记对行动人员进行大量杀戮,我已经下令让他们全部撤退了。方圆一公里,只有我一个相关人员。就连刚刚那发狙击枪,也是我亲自打的,所以你可以不用再找了。但是我不知道你关心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还真不打算归还死亡【笔记吗?那样的话,你的父亲夜神总一郎估计会很伤心的!”
“不是这样的,我愿意将死亡【笔记交到你的手里。”夜神月在听了这段话之后,神色终于变得缓和了一些,他转念想了想,点头对L说道,“但是在我把它交还给你之后,我希望你能够回答我几个问题。”
话音刚落,夜神月就掏出了刚刚他收起来的那本死亡【笔记,爽快地将之交到了L手里。
L用手接过死亡【笔记之后,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迸射出一抹异样的神采,在他用略带颤抖的双手翻了好几页之后,才在几个触目惊心的名字的刺激下慢慢地稳定了情绪。
“基尔殊·华尔米。”
“耐特。瑞文”
“米哈艾尔·凯尔”
“罗杰·拉威”
“看到了这些名字,我才突然感觉到死亡【笔记的真实性,这样一本充满了血腥的笔记,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再留在人间,为了防止它再被人类利用造成大量死亡,我必须要把它销毁,即使无法销毁,也一定要放在一个绝对安全隐蔽的地方才好。”L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夜神月说着这些话,只见他又大致翻阅了几眼之后,便合上了手上的死亡【笔记,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夜神月。“说吧,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听到L的话,夜神月略带期待地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除了刚刚死去的南宫半仙,还有哪些人是完全清楚死亡【笔记内幕的?也就是说还有哪些人是苏月所说的所谓穿越者?”
“这个问题确实是值得你关心的,虽然我以为你现在会更关心母亲和妹妹的下落,”似乎是因为站久有些累的缘故,L的背开始驼的厉害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手上的资料表明,还有一位似乎熟知一切的人存在,名字叫桑夫·莫利罗。他擅长伪装隐藏,枪法一流,神出鬼没,形迹难寻。有证据表明之前平原市机场事件就有他的参与,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棘手的角色。对了,不知道你还记原来插到你班里的皮特吗?我有证据表明,他就是那个皮特,而当初松上希子的死也和他脱不开关系。”
说到这里,L停顿了一下,语气怪异地说道:“其实刚刚我真的很怀疑你就是那个人伪装的,不过...总之我现在能够确定你就夜神月,即使你给我的感觉不太对。”
夜神月闻言古怪地笑了一下,在沉思了片刻以后,他开口对L说道:“其实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的,这是我刚刚从南宫半仙身上搜到一张纸条。”
随着话语的落下,夜神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撕成长条的纸张,在即将交到L的手上时,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一支笔在上面划了一道。L望着他的动作,心里突然腾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就在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夜神月已经把纸条的另一面摊在他的面前。那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名字:艾尔·罗莱特!!!
L见状猛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极为费解的表情,他疑惑地指着眼前的夜神月,生硬地问道:“夜神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虽然周围一公里之内没有行动人员,但是他们都在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情况,你现在这样做,和自杀有什么两样?而且身为警察局长之子的你,到底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望着眼前吃惊不已的L,夜神月嘿嘿地笑了出来,他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轻松的说道:“L,你的直觉真的很准,我确实不是夜神月,我的真名,就是你刚刚挂在嘴边的那个名字——桑夫·莫利罗!”
“不可能!!”听了夜神月的回答之后,这次L是彻底震惊了,“怎么可能,在我的眼里,你的名字明明就是夜神月三个字!!!”
“哦?!”听了L的话之后,夜神月,也就是真正的桑夫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你兑换了死神之眼?怎么会呢,你之前没有接触过死亡【笔记,所有根本不可能见到死神,更别说和他们进行交易了。”
“可是...你...”L面对这种情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但随即他心下一横,不管不顾地继续询问道,“为什么你的名字会显示成夜神月?!”
“怎么说呢...”桑夫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其实道理很简单,张三改名为李四之后,呈现在死神之眼里的名字,便会是李四。虽然匿名,化名,艺名之类的假名在死神之眼中不被承认,但如果改的是真名的话就会是被承认的。虽然你知道我是桑夫,但现在我的名字,确实就是夜神月。不过,你现在再瞧一瞧!”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桑夫的名字在L眼中又产生了变化,已然不再是夜神月三个字,而是恢复成了他真正的名字——桑夫·莫利罗!但还没等L给出反应,名字又变回了夜神月三个字!!
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名字,L终于感到绝望了,就在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似乎是一股剧痛袭来,使得L猛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一旁重重摔落而去,在荡起漫天的尘土之中,L无助地挣扎着,扭动着,白色的衣服上也沾染上了许多灰黑杂物,显得狼狈不堪。
望着L那张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桑夫轻蔑地撇了一下嘴,弯腰捡起了刚刚被L掉落到在地上的那本死亡【笔记。象征性地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地上的L,只见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这位享誉世界,在警界叱咤风云的最强者,已然杳无声息地死去了。
“其实改名这样一种技能,练起来并不像我说的那么轻巧,首先你必须得自我催眠,要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叫什么名字,其次还需要大量地观察训练,为此我上辈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尝试了多少岁月,但就算这样也没有成功。好在这辈子我有一个好老师,我那个骗子叔叔骗技一流,骗天骗地骗人骗己,最终让我掌握了这样一个生存必备技能!配合着我高超的伪装技巧,简直是无往不利!不就是遮了一半脸就看不到名字了吗?我露出一半的脸照样能扮的像夜神月!!”
说到这里,桑夫又洋洋得意地笑了一声,大声说道:“也就是靠着这样的能力,我才能瞒过南宫半仙的眼睛,才能瞒过你的眼睛,让你们以为我就是夜神月,从而忽视我,不防备我,知道吗,你们有时候就是太迷信自己的死神之眼了,需知死神之眼也不是万能的,眼睛总会骗人的,死神之眼也不例外!!!”
说了好一阵子,桑夫总算是发泄出了自己心中的畅快,望着从天空大笑着飞来的琉克,他最后扫了一眼死去的L,豪迈地转过身去,意气风发地大步离开。
.........
随着桑夫的大步离去,现场渐渐恢复的寂静,就连远处呼天抢地的营救声也逐渐远去,南宫半仙和L的尸体就这样歪倒在荒凉的街道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宫半仙的血液早就停止了流淌,变得深褐而又粘稠,一旁的L则是一动不动,面容扭曲而痛苦。日落黄昏的晕红光芒轻柔地铺撒在他们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减轻他们的痛苦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当寂静的一切即将随着夕阳的落下隐没于黑暗中时,
L的眼睛,突然轻轻地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