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祺在登基仪式上的出色表现引起了昊英的警惕,仪式结束后,在宁安宫的聚会上,昊英向两位太后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他认为,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自由是最快乐美好的,不要强加给他太多学习内容。
昊英话语中的含义大家听得都很明白,那就是放任小皇帝不学无术,最终难成大器,而昊英则可不交还权利,一直做监国了。
听着他的这个意见,两宫太后不好反对。昊英说完此话,紧盯着瑾瑜,瑾瑜微微颔首,微微脸红,低下头去。她明白昊英的意思,只能不置可否。这一切,睿哲皇太后都看在眼里。
在朝中,皇帝年幼,昊英权大,他正如日中天,睿哲知道与他争辩无益,所以,也只好说:“朝中有英亲王和信亲王处理政务,我很放心。至于皇帝该如何管理,还请英亲王与瑾瑜皇太后多多沟通交流。”
“臣弟遵旨!以后多与瑾瑜皇太后沟通。”昊英说着,又瞄了一眼瑾瑜,只见瑾瑜低眉垂首的样子更加惹他爱怜。
睿哲皇太后不想再让昊英招惹瑾瑜,就说道:“今天皇叔忙碌了一天,很是辛苦,我略备薄酒,大家一同庆祝一下吧。”
“好,那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希望今后大家同心同德,建设好我们的无终国。”
“干杯!”大家异口同声地欢呼道。
在欢快的气氛中,宴会进行的其乐融融。尽管大家各怀心事,可此时,谁也不想破坏这种友好安逸。
宴会结束,睿哲皇太后说:“今天的事情结束了,一切顺利,这是大家的功劳。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昊英告退,离开了宁安宫。看着他的背影,瑾瑜对睿哲说出了心声:“姑母,您听出昊英的话外之音了吗?他说要让皇帝自由成长,也就是不要让他受到拘束,不要让他多学习知识,您觉得可以吗?”
睿哲太后笑了,说:“当然不可以!昊英的话我明白,他是想让煜祺荒废学业,缺少治国理政才能,最终无法亲政。他的想法和我们的想法完全相悖,所以我才让他与你多沟通。瑜儿,昊英的帝王之心不死啊,你可一定要看好他,不然,我们也许会功亏一篑。”
“我明白,姑母,我会竭尽全力阻止他的野心得逞。”
“昊英在想尽办法压制煜祺,不想让他有出头之日。但我们却要极力维护煜祺,以便让他早日独立治国理政。”
“道理是这样,可是,这个过程会相当困难。昊英根本不给他机会做事,我们怎样才能把他推到前面去呢?”
“不用着急,机会总会有的。眼前就有一个,昨天,诺朗来给我讲,陛下敕建的四寺四塔已经竣工,佑国寺住持想要办个落成仪式,这个典礼就让煜祺去主持,此事昊英管不着。”
“太好了,姑母,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瑾瑜很高兴煜祺能参与此事并与住持大师相识。
四寺四塔落成典礼之日,瑾瑜皇太后摆开依仗出宫,陪着煜祺皇帝来到佑国寺。寺中的住持大师亲到门口迎接,一班僧众把太后和皇帝母子迎进了寺中。
住持大师笑容满面地说:“皇太后和皇帝来到寺里,整个寺院熠熠生辉啊。”
“大师不用客气,自佑国寺建成以来,大师为宏扬佛教做了巨量的工作,现在又在先帝的关照下,建成了四寺四塔,来护佑无终国,您功德无量啊。”
“太后谬赞啦,功德无量的是先帝,没有他的支持,就不会有佑国寺和四寺四塔的存在。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多是睿哲皇太后和瑾瑜皇太后的功劳,没有您们,先皇也不会接受佛教,也就不会有这些寺庙。”
“我们是虔诚信徒,做的这点事微不足道。现在先皇已逝,新帝登基,希望大师继续指点迷津,也希望佛祖会继续护佑无终国。”
“可惜先帝已逝,可喜先帝有此传人。先帝的功德会传给他的子孙,太后放心,四寺四塔定会护佑新帝统一四方,强我无终国!”
“可是,大师,皇帝现在根本无法亲政,英亲王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位置,不知大师对此如何破解?”
“太后,皇帝幼小,不能理政,理所当然。太后莫急,无终国天下,已有幼主,亦是福份,且行且小心吧!”
“就目前状况而言,皇帝该如何应对呢?”
“韬光养晦,以待时机。”
“他能有出头之日吗?”
“太后,龙腾凤舞,无力可阻。”
听到这儿,瑾瑜皇太后面露喜色,她对大师说:“那就多谢大师啦,借您吉言,期盼煜祺有朝一日一统天下。”
“太后,不用谢我,这是先皇和您在积德积福,以助煜祺啊。”
四寺四塔的落成典礼成功举行,瑾瑜皇太后心生安慰。煜祺终于登上皇位,她盼望着有了四寺四塔的护佑,煜祺能够前途光明,无终国国运昌盛。
从佑国寺回来宫中,瑾瑜皇太后一直在思索着大师的话。虽说那都是些吉祥祝福之语,可她觉得信则灵。为了保佑儿子平安快乐,护佑无终国国泰民安,她觉得自己做出的任何努力都是值得的。
新帝煜祺虽然已经登基,但他只有六岁,确实不入群臣之眼。加之达理事件的警示,监国大人昊英风头正盛,朝中人气十足。面对这样的现实,瑾瑜只好痛下决心,接受了大师说的那四个字:韬光养晦。
有了这个想法后,瑾瑜来到宁安宫找睿哲皇太后商议。宫中静悄悄的,只有芷蕊在大殿中守着。瑾瑜四下看看,也没看到姑母,芷蕊迎上来,用手指了指佛堂。瑾瑜会意,朝佛堂走去。
从鸿熙皇帝去世,到煜祺登基,这段峥嵘岁月里,睿哲皇太后常去之地就是佛堂,佛祖是她心灵的安慰,在此,她可以平心静气地想问题。
瑾瑜没有敲门,而是悄悄走进去,坐在另一个蒲团上,和姑母一起打坐,一直到睿哲起身,瑾瑜才过来搀扶姑母,两个人来到后殿的茶室,坐了下来。
瑾瑜看姑母坐定,方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姑母,现在煜祺虽已贵为皇帝,但是昊英势头正盛,大权独揽。朝廷上公务繁忙,也正需要昊英的能力与实力。与他争权,我们会两败俱伤,不利于国家的稳定。所以,我想,既然煜祺还不能真正理政,那我们不如暂且回避,出去避避风头最好,姑母意下如何?”
睿哲皇太后手端茶杯,闻着茶香,想了想说:“瑜儿想的对,我们确实应该避避风头。经过这段血雨腥风的日子,无终国大的格局已定,许多小事确实应该放一放,大家都要回到心平气和的状态,也好共同治理这个国家。”
“那咱们一起去温泉胜地住上一段时间,休养下身心吧。”瑾瑜建议道。
“好啊,可是,咱们一起出宫,也要有个理由啊,怎么给昊英说呢?”
“姑母,我想好了,就说因陛下去世,您身心俱疲,需要休养。我和煜祺陪您同去。其实,我们在这儿,昊英感觉碍手碍脚,他想独拦朝政,可是碍于规矩,有些事他还不得不过来给您汇报。所以,现在,他巴不得我们离开呢。”
“是啊,在这种状况下,先帝已去,新帝尚小,国家需要好好管理,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我们也只能先成全他了,这事就由你去给他说吧。”
“好的,姑母,您先做些准备,等我与他说好了,咱们就出发。”
再次见到昊英时,瑾瑜和盘端出了这个想法。昊英先是满脸惊讶,他实在预想不到,瑾瑜会在儿子登基后,马上要求避开权利中心。继尔又感受到了瑾瑜的聪明,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她保护儿子的最好办法。
昊英本想着从此与瑾瑜连手来治理天下,没想到刚开始,瑾瑜就要离开,他有些不情愿地说:“两位皇嫂既然决定带着皇帝去温泉休养,我只能同意,希望您们能早日在陛下离世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毕竟,以后的很多事,我还是要和您商议的。”
“谢谢监国大人的体谅,有您和信亲王打理朝政,我一切放心。皇帝年幼,无法理政,朝中之事就拜托二位监国大人啦。”
与昊英把事情说妥之后,瑾瑜开始安排各项事宜。她把诺朗召来,让他把四大金刚八大罗汉全都唤醒,让他们紧盯朝局,注意官员们的言行,特别是两位监国的理政,不能有任何疏忽。
瑾瑜又安排芷蕊和蝶春守着宁安宫和鸾凤宫,让两宫的大太监注意宫中的安全。然后她就开始收拾生活用品,并找来无影和无踪同行,保护太后和皇帝的安全。
一切安排妥当后,让吉妍、怀悦和涵德随行,瑾瑜带着姑母和儿子离开了盛阳,去了离京城一百多里远的温泉疗养地。那时风景怡人,适合休闲放松。
两宫皇太后带着小皇帝离京后,整个朝局就由两位监国大人管理。虽然鹏翼是昊英的堂兄,但两人关系从来不睦,特别是在争夺皇位这事上,鹏翼始终没有支持过昊英,所以,昊英心中对他没有半分敬意。
磕磕绊绊难免,争争斗斗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