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们聊得开心时,煜祺皇帝结束早朝,返回了宁荣宫。他先给大家打过招呼,接着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扬古身上。
煜祺皇帝走过去,拍了拍扬古的肩膀,道:“小伙子,看起来筋强骨壮啊,几岁开始练武的?”
“回陛下,四岁。”
“哦,你练武有十个年头了?”
“是!陛下。”
“声如洪钟,很有气势。给朕表演一个你的拿手功夫如何?”煜祺皇帝往旁边一闪,示意扬古给大家展示一下功夫。
“好!”扬古干脆利落地答道。
说时迟,那时快,扬古一个旋风腿就飞到了大殿的中间。他把自己学得的武功招数一招一招的演来,大家先是看得目瞪口呆,接着就为他欢呼喝彩了。扬古的母亲和姐姐心中满是自豪,瑾瑜皇太后脸上洋溢着笑容。
表演结束,煜祺皇帝走上前来,对他说:“很好啊!兄弟,来宫里做侍卫吧,边习武边做事,这样你的技艺增长的更快。”
“谢陛下隆恩!扬古肝脑涂地追随陛下。”扬古马上机灵地跪地拜谢。
“好啊!皇帝身边有了这么亲近的一员虎将,哀家心里踏实多了。”瑾瑜皇太后微笑地点着头。自从涵德接管天知衙的事务后,他便经常外出办事,很少能再跟在皇帝身边。太后一直在操心此事,皇帝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位忠诚的卫士,扬古的到来正合了太后的心思。
“谢太后隆恩!给这个孩子一个好差事,这是我们全家的荣耀,扬古定不会负您所望。”董娥母亲打心里感谢太后,她不仅成全了女儿和皇帝的感情,给女儿找到了终身的依靠,还为儿子寻了这么份好差事。
团聚的时光匆匆而过,皇贵妃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母亲,开始了养胎的岁月。不过,现在已不再和过去似的那般孤单,有了弟弟和小妹,她的心里踏实多了。只是董娥精力有限,害怕照顾不周皇帝,就让小妹伺奉在皇帝身边了。
小妹标致有形,机灵乖巧,总能让煜祺龙颜大悦。多日相处之后,世间少了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妹,多了个崇拜倾慕皇帝的宠妃。二个月后,煜祺皇帝颁旨:封小妹为瑶妃。
皇贵妃孕育孩子的过程中,小妹瑶妃就陪伴在煜祺皇帝的身边。当然,尽管她也明艳美丽,聪明伶俐,可在煜祺皇帝心中,皇贵妃的位置依然无人能够完全取代。在皇贵妃侍驾不便的情况下,就由瑶妃来照顾皇帝的饮食起居。虽然皇帝又纳新妃,但皇贵妃依然是他心中的所恋。
煜祺皇帝时刻牵挂着皇贵妃和她腹中的胎儿,每天下朝都先要到宁荣宫,探视孕中的董娥。看着自己的佳人日渐肥胖,皇帝还嫌她吃得不够多,吩咐御膳房多做些营养可口的饭来给皇贵妃吃。
每当这时,董娥总是娇嗔道:“陛下,臣妾的营养已经足够了,您看我胖的都不成样子了,丑死了。”
“不丑,不丑,谁说你丑啦?在朕眼里,现在的你是越胖越美的。只有你胖了,朕的孩子才能有充足的营养,才能强壮,足以接替朕来掌管天下。”煜祺满面笑容地说道。
“陛下,您不能这么说,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担得起啊。”
“呵呵,担不起也得担呢,谁让他是朕的儿子。”煜祺皇帝信心十足的等待着这个孩子的降生,而且他从心里认定这个孩子就是来继承他的江山社稷的主。
看到煜祺皇帝对自己和孩子这般上心,皇贵妃对待自己的身体也更加小心翼翼。吃穿住行样样精心,不敢有任何疏忽。
宫中的人都在翘首以盼这个孩子的到来,所有人都想知道皇贵妃到底生男还是生女,因为谁都明白,如果皇贵妃生下的是个男孩,就凭她宠冠后宫的实力,这个孩子的未来必定非比寻常。
进入十月份,皇贵妃就进入了待产期。宁荣宫上上下下一片忙碌,做着各种准备。王太医每天一次例行检查,皇贵妃的脉象正常有力。小妹瑶妃更是上心,天天盯在宁荣宫,守着即将临盆的姐姐。
终于,皇贵妃开始腹痛,孩子宣布他要离开母亲,独立来到世间啦。煜祺十四年十月初七,煜祺皇帝的皇四子出生在宁荣宫。
守在门外的煜祺皇帝听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时,竟有种莫名的激动。这是其他嫔妃生子时,煜祺皇帝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使他更加坚信此子非同一般。儿子顺利地降临人间,这个孩子是他与董娥爱情的结晶,是两个人身体精华的结合。煜祺皇帝感到这个孩子将会把他与董娥永远连在一起,谁都不能再分离他们。
当接生婆把孩子抱出来放在煜祺皇帝的怀里时,他大喜过望。儿子,真的是儿子!这是一个可以承继他事业的男孩,煜祺把儿子搂得紧紧的,喜极而泣。
站在皇帝身边的瑾瑜皇太后,一看煜祺这么激动,赶忙把孩子接了过去,且不满地对他说:“皇帝不可太激动了,吓着孩子啦。”
而煜祺依然是激动不已,被幸福笼罩着的他轻声对太后说:“母后,朕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自从有了皇贵妃后,似乎上天对我特别眷顾。”
瑾瑜皇太后当然也为儿子高兴,她边瞅着怀中的孙子边对儿子说:“皇帝是否极泰来啦,可是哀家提醒你一句,越是在欢喜时,越要稳重。皇帝还是要以国事为先,不能只是陷于一已的快乐中。”
煜祺皇帝连连点头,“谨记母后教诲!其实,朕得此子,如此高兴,就是以天下为重。”
“呵呵,你真会借题发挥,何以见得?”
“母后,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朕感觉到天下之主的降临。”煜祺皇帝毫不掩饰,无所顾忌地说。
瑾瑜皇太后心中“咯噔”一下,忙道:“皇帝不能这么说,这个孩子只是皇四子,皇帝在他之前还有三个儿子呢。”
煜祺皇帝只顾自己陶醉着,并没有发现母后神色的变化,又接着说道:“母后,不瞒您说,那三个孩子出生时,我心如止水。虽然也高兴,但是不激动。而这个孩子才让我强烈地感到,他是我的孩子!”
煜祺皇帝依然满怀兴奋,他对母后表达着自己的真实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引起了太后的丝丝隐忧。所以,太后又规劝道:“不管皇帝的感觉怎么样,你都不能否认前三个皇子的存在。皇帝对待自己的儿子要一视同仁,不能有亲有疏。”
煜祺皇帝听母后一再提及前面的三个儿子,就默不作声了。他不想再和母后争辩,他知道,一个人内心世界中的情感他人无法感知,只有自己才能把握体会。自己的快乐自己享受正如自己的痛苦要自己承担一样。此时,煜祺皇帝看看虚弱地躺在床上董娥,再瞅瞅太后怀中的嗷嗷待哺的皇子,只有他才明白这个孩子的弥足珍贵。
第二天上朝,煜祺皇帝颁旨天下,他称皇四子为“此乃朕第一子”。得之,幸甚,然后,大赦天下。无终国历史上,因得皇子而大赦天下者少之又少,可见煜祺皇帝无以言表的高兴心情。
皇四子就在万般瞩目中来到人间,享受到一个婴儿降临人世后的最高礼遇。之后,他又在皇贵妃及瑶妃等人的细心呵护下过着快乐无忧的日子。皇四子特别爱笑,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眯成了月牙的形状,逗得看护他的人也是心情极好。
三个月转瞬即逝,一天,孩子在宁荣宫院中晒了会儿太阳,冬日里,虽有暖阳,可风很凉。孩子被奶妈抱回屋里后,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第二天便出现了发烧症状,且一日重过一日。皇贵妃焦急万分,煜祺皇帝则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太医用上了所有好药,只是年幼的孩子抵抗力太低,十天后,太医竟宣布已无药可治了。孩子出生不到四个月,就命丧黄泉。
煜祺皇帝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给了自己幸福,却又收了回去。他痛心疾首,下旨追封皇四子为荣亲王,拨款为他建造了豪华墓地,并亲笔写下诔文,抒发对皇四子的宠爱和痛惜之情。
但是这一切都无法安慰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在失子的打击下,皇贵妃流尽眼泪,水米不进,一病不起。
当皇四子死去的消息传到宁安宫时,瑾瑜皇太后正在院子里看着娴雅和华康玩耍。这个消息让她心中痛惜不已,太后流着泪,默默地走回殿中,蝶春赶紧跑过来扶住了她。
瑾瑜后太后缓缓地坐到椅子上,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春儿,皇四子的死让哀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太后?”蝶春边忙着给太后腰上垫了个靠垫边回答道。
瑾瑜皇太后似乎感觉不到身体是否舒服了,她只是回忆道:“你还记得吗?先皇的皇八子出生时,因为他宠爱姐姐,也是大赦天下。后来,皇八子不幸夭折了。现在的情形,与当初何其相似啊!”
蝶春当然记得这件事,当初的婕珍与此时的董娥一般得宠,同样生了儿子,得到了皇帝的隆宠。可结局也是同样的,最终儿子夭折了。蝶春同样也很伤心,但她还是劝慰道:“太后,这些事,蝶春历历在目。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谁也无法挽回,太后也别太伤感了,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虽说皇四子不在了,这不还有华康陪着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