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路沿着回廊来到展沁柔的厢房,欲推门的手忽地顿了一下,冰蓝色的眸子微晃一下,冷如寒霜地对着空气道:“月妍,盯着那个女人,不许踏入这个房门半步。”
“是。”一眨眼的时间,月妍的身影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咿呀,一声推开墨兰雕花门,脚步如落雪无声,气息却不如从前的绵长,心脏居然在此时微微地撞一下胸口,眉头轻拧,唇边一抹苦涩的笑,每当接近她,他的心脏就不正常,这可不好,他非常不喜欢。
撩起粉色的垂帐,苍白的小脸,枕巾湿过了,嘴角尚留一丝血迹,他伸出冰凉的手,为她抹那一丝腥红,不由地又呼出一口气。
不对劲,他今天总是刻意地呼气,心下暗恼,手劲稍重。
啪!怒目瞪圆,银牙咬断,清艳的小脸盛怒,纤手扬起,“滚!别碰我,我嫌脏。”
“脏?”冰蓝色的眸子凝起寒冰,二指抬起倔强的小脸,与之对视互不让步:“脏,也得陪着。”
“凭什么?老娘凭毛要忍受你三妻四妾,加外宵夜陪宿婢女四个。”
他在面前的时候,憋不住醋意大发,才知道自己想走只是无处发泄,那样软弱的自己,她也难以相信,终于明白即使走了心里也会缺开一个名叫冷俊的大洞。
他的嘴角轻轻向上勾起一丝丝的痕迹,冰蓝的眸子冰化成水,微微一漾,冰凉的手再次抚上她盛怒的小脸:“我是狼族的王,狼族是……”
“我不想听你的狡辩。”展沁柔捂着耳朵拒绝听,脸上怒气不减,“我告诉你,你若敢碰别的女人一个根头发,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你做多少我就做多少,反正我绝对不吃亏。”
眸子里的水瞬间化水成冰,手上改扶为捏,咬牙:“你敢碰其他男人一根头发,我保证他们第二天就会被剃成光头,索性再把根去了,以绝后患。”
嗯,他的回答很可爱,她有点想笑,气消了大半,心也不那么痛了,但是她还很生气。
展沁柔一手叉腰,一手戳着他的胸口,咄咄逼人:“你特么都选妃了,还想我给你守身,门都没有!你不是不许我画这个不准我画那个么?我偏要画!我不仅要画无语画力哥还要把泽东也画上,你咬我呀。”
盛气凌人的气息敛尽,密长的羽睫扑扇两下垂下,掩尽眼中光华,轻道一句,“画吧。”
呃?他这么爽快答应,她是要怎么接?突然间所有的怒火仿佛被一盘冰水兜头淋下了,一丝烟火气也找不到。
“喂!我真画 ?”展沁柔不轻不重地推他一把,他不答应让她画她恨,他真的让她画了,她心里却也没有好受一些。
“画吧。”他低着头默默不语,转过身去,只留给她一排低垂的细密撩人的长睫毛。
尼玛诱受上身呀,这货!
展沁柔咬着手指头,从身后挨近他,贴过脸去,媚眼如丝更进一步试探,“我想画你的果照。”
青筋立即浮现在额际,冰眸张开,戾气涌现,不用说答案肯定是:不!
“好呀!”她耸肩瞧着自己的青葱小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让我画的话,给我一张狼堡的地形图,明天我就开始拟定爬墙计划。”
“你……”冷俊脸色发青,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这般嚣张,给他脸色看就算了,还敢当着他的面说要去爬墙,当他死了么。
展沁柔见他脸色不好看,自己心口无来由地一阵气闷,推着他往门口去:“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给我滚出去,姐现在心情不好,看到你那张臭脸,我就犯堵。”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想把他推出门口,他站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两人僵持不下,才略有点欢乐的气氛顿时消失无踪,两人又回到最初剑拔弩张的架式。
呼!他从身后把她揽在怀里,呼出好大一口气,再一次退让:“画吧。”
泪无声地滑落,竟然为了一个魔妃一再退让,是因为内疚心中有愧,还是因为你对她也有着爱。
她不敢问,心口痛得无以复加,紧咬着红唇,把哭泣的声音默默地压抑在身体里,她自问不是一个宽容的女人,这个在她之后的魔妃,她必然容不下的,即使心里会有个洞。
下了决心,她用力地眨两下眼,把眼里的泪花眨掉,换上一张骄傲的笑脸,转过身主动吻上那冰凉的溥唇,用尽此生所有的爱,就此燃烧成灰烬吧。
思念已久的唇一旦碰上便无法分开,如赤焰之火一点便可燎原。
急切的喘息,抛开一切的束缚,虽然已是黎明,却不影响彼此心中的星星之火烧成冲天大火,烧烫着彼此的身和心。
吻,似无止境,每一处每一分都成为点燃彼此的星星之火。
如果注定没有明天,那么便倾尽所有华丽地燃烧一次,用以日后怀念,此生亦无遗憾。
波光粼粼的蓝色双眸烧成了艳丽的火红色,冰蓝与火红相融相交,在他的眼中形成一抹妖邪的美。
她着了魔似地主动吻上那抹奇异的交融之色,献上红唇,献上自已,献上心尖所有的爱恋。
她为他着迷的表情,动作和肌肤,全都泛起一层淡淡的金粉色,仿佛引人犯罪的魔物,使人无法不沉沦。
会勾魂带媚的眉眼,盈盈水光黑眸闪闪亮亮,小腹一紧一声叹息,就让他醉死在那眸光里吧。有时候太过清醒了,一旦醉倒了便一发不可收拾,倘若有一天没了这熠熠生辉的眸子,他的心是否会回到当初的一片死寂里沉睡不醒。
吻如雨点落下,誓死纠缠,就算仅剩灵魂,你也只能在我的怀中安眠。
极尽缠绵之后,她伏在他的胸口,几近呢喃地问:“你真的让我画么?一丝不挂的?”
“想画就画吧,怎么画都可以。”呼,呼出一口气,遇上个磨人精,唯有投降的份。
“真的?”她用指甲轻轻地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划过,在他心口,寥寥几下勾出一支不可见的妖花。
身体紧绷,一阵颤粟痉挛,修长的手逮住那只做恶的纤细玉手,无奈又无奈地的声音响起:“真的。”
黑眸璀璨一亮,滑腻的身子哧溜一下钻逃出纱帐,赤脚便奔向书案:“那我现在就去拿笔墨来。”
冰蓝色的眸子红光又起,长手一捞,光溜溜的身子又回到他的怀里,一个翻身压上去:“等我餍足了,你想画什么都依你。”
他低头一口吻上那劲间的动脉,咕咚咕咚一阵饮水的声音传来。
“啊……”她痛叫出声这货又开始咬她。
莫名地身体发软又发热,心里怪异地升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感觉,轻飘飘的就像飞上云端的感觉。
她想他是迷上被他咬的感觉,尤其在情迷时,他总是能适时把握好时机,每次都那么刚刚好,有点痛又有点兴奋难奈。
两人十指交缠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凉的冰泉之声:“凝神静气,抛弃杂念,虚幻无我,进入冥想界。”
这个时候?展沁柔瞪大眼难以置信,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带她修练,可是好困,只觉眼皮一阵沉过一阵,慢慢地瞌上了眼睛,仿佛被催眠一般不一会便进了冥想界。
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四周一片清明,无半丝杂念,‘有凤来仪’四个大字朝她扑面而来。
这是她之前想自己练,差点走火入魔的招式,在冷俊的协助下却只觉一派轻松。
那天两个人在房里呆到日上中天,这对一向自律甚严的冷俊来说还是头一遭。
狼族的众位长老和昨夜刚被点做魔妃的南宫菲菲,在议事厅足足等到了响午,一群人午饭也没有吃只等着他出现,直到将近傍晚时分,他才施施然出现。
“狼王,您是天狼一族的王,昨夜魔妃已经选出来,今日本是开祠堂祭祀的好日子,可是狼王却久久不现身,究竟欲意为何?”十几个长老怒气冲咬嘴地围着冷俊,义正词严地训斥他的不是。
“呃?”冷俊挑眉,冰蓝色的眸子仿佛冰川深渊散发出的冰寒之气扫向众人,凛冽的声音传来,“是谁给你们这个胆子,不经我的同意便开祠堂祭祀?”
被那样冰入骨髓的寒意扫过,众人不由地一阵颤抖,冷汗直流,一扫之前嚣张质问语气,全都缩着头抖着肩膀讪讪地道:“可,这是这是惯例。”
“惯例?”密长的睫毛低垂,用手在云狐裘上扫过,而后抬起头来,凌利的刀子眼扫过所有人的脖子,才又道:“谁的?你的?还是我的?”
经冷俊这一通气势凌人的反问,那群长老们全都缩了脖子不敢作声。
南宫菲菲低着头细细地啜泣声显得那么压抑,收在袖子里的手捏到泛白,心里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却无法上前一步为自己讨个说法。
冷俊走到她的跟前,抬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冷冷地问:“你很期待吗?”
南宫菲菲紧咬着双唇,双眼通红,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个不停,端的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偏偏就是不说话。
冷倩也听说了冷俊的反常,所以一直派人在议事厅候着,这会听说他到了,便也带着人一起过来了。
才一入门就看到冷俊在欺负她手下的人,心里稍微有些不悦,又把这一桩算到了展沁柔的帐上。
冷倩当然是不会去苛责冷俊半句的,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冷俊向冷倩淡淡地递了一个只有他们两才懂的眼神,轻轻地说:“带着你的人,回去。”
他分明是不想让冷倩趟这浑水。
冷倩扫一眼在坐的五大长老们。
济世堂的执掌越长老,安排照顾天狼一族内孤儿寡妇,老人等弱势群体。
敬嗣堂的执掌胡长老,掌管天狼一族子嗣香火与传承教育。
敬香堂的执掌隶长老,掌管天狼一族的商行运营,为天狼一族活动提供金钱管理。
祭祀堂的主祭祀吴长老,掌管天狼一族神明祭祀活动。
严明堂的执掌柳长老,掌管祖宗家法,握有实权的执法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