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层的高塔,尖塔挺立在重重的云雾里,似隐似现,可望而不可即,充满庄严雄伟的气势。
展沁柔对于如此‘浮屠塔’心里产生一种敬畏的感觉,冷俊把她带到这里是做何打算?
她还记得在梦里遇见那个蛇姬也不过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事让她宁愿将自己魂压在这‘浮动屠塔’里,忍受着千年的寂寞。
“我们要进去吗?这塔里真的压着蛇姬吗?”
冷俊点一点头,轻道一声:“嗯。”
他向全展沁柔伸出手来,“你若害怕就牵着我的手,不要放开。”
“不,我怎么会害怕,其实我是很期待才对,那个传说中的蛇姬,今日终于有幸一见,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一问她呢。”
冷俊只是轻轻地向上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一种不是笑还是隐忍的表情,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走近了‘浮屠塔’。
只见他把手放在古老而沉重的八卦门上,不一会沉重的铁门轰然启动,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乌漆抹黑的一片,展沁柔多少有点害怕,不由地了阵头皮发麻,只是没想到,冷俊一招腿迈进这塔门,门内既然豁然亮了起来。
塔内亮起了光线,螺旋式地每隔十五步就有一颗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小的夜明珠,照得塔内恍如白昼。
切,真有钱。
展沁柔还以为浮屠塔内是有多么可怕,所以冷俊才会有些一番话,没想到一点也不可怕,反而还十分宽敞明亮,毫无半点阴森之气。
“我里曾经是和我冷倩的保命之所。幼年时常被灵蛇族和天狼族的族人追杀,我们两个大多数的时光是在这塔里面度过的,不过那时这里自然没有现在的光线,黑漆漆的一片,分不清白天和夜晚。可是我们一点也不害怕,在这塔里,我和冷倩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屡试不爽。”
冷俊难得地有些多话,嘴角有着一抹生动的张扬,眼底的蓝光也是闪闪生辉,看来他对这里真的很有感情。
展沁柔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他一道露出一抹甜蜜的笑,有一种真切地走进他的心底,走入他的世界的感觉。
他终于肯向她敞开自己的心扉,并且在门楣上写着大大的两个‘欢迎参观’的字样。虽然他说自己童年的事,风清云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是那当中究竟包含了多少心酸和非人的经历,这是外人所不能体会得到了的。
展沁柔牵着他的手,不由地又紧了一下。
他却回过头来无比虔诚地道:“那曾是我最怀念的是一段时光。”
螺旋的扶梯,两人一路拾级而上,冷俊清泉一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路轻声细语给展沁柔讲叙着他年幼的黑暗时光。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顶层。
这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的特别点就是空旷,若大的一层塔只有一把长满了铁锈又残又破的剑,挂在墙头。
“这把剑?是个什么来头?”展沁柔伸出想把那把剑拿下来,却被冷俊一脸凝重地及时阻止。
“不可以。”他摇头,眼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精光。
“切,不就是一把破剑罢了,有必要那么紧张么?”展沁柔不以为然,不过既然冷俊不让动,她只好悻悻然地收回手。
“此剑,名唤神龙之剑,这剑灵本是修练了七千年的率然,就是传说中像龙又像蛇的一种神物。他有一个心爱的妻子。可惜他的妻子被魔界的魔君所惹因此走火入火犯下了滔天大罪。神龙为求妻子不惜与神界闹翻,可怜他最后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妻子,又被神界打入红尘界受罚。但是神龙心爱的妻子已死,他心如死灰,于是他用自己的灵和肉铸了这把神龙之剑。神龙虽没有了肉身,但是其灵一直在剑中吸收着天地间的日月精华,不断地增加其自身的修为。它的修为在不断增加,但是其心已失,无善恶之分,只听命于剑的主人。若得到它的人是野心勃勃的不良分子,天下……”
冷俊不必言吧,展沁柔已经心领神会,打一个冷颤。
上万年的修为,若被有心人利用,三界之中的生灵岂能安生。
“可是这和蛇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自愿留在‘浮屠塔’里?”展沁柔一直很好奇这蛇姬的故事。
冷俊的眼神变得遥远,声音也变得缥缈,讲述起五千年前的阵年往事:“这蛇姬与我家父曾是一双恋人,却因为两族的族人从中阻扰终未能相守。我爹在压力之下虽取了我娘却不能给她一个正妻的名份,让她郁郁而终。五千年前这神龙之剑现身,引起三界的夺争,血雨腥风。我爹为了镇住它用了比生的功力与这剑灵搏斗,最后以灵化作剑鞘封住了神龙。而今这神龙之剑,已非当年的神龙之剑,它不仅有原来的剑灵还注入了我父亲毕生的功力,再加上这五千年来不断地吸叫日光精华,三界之内再无敌手,所以我断不能让他落到别人手里。”
“这么说蛇姬是为了前任狼王才自然留在这‘浮屠塔’内?”展沁柔对蛇姬的一片痴心佩服得不得了,是怎样坚韧的一个女子,宁愿忍受几千年的寂寞也要留在最心爱的人身边。
“这个秘密连冷倩和汤云暗也不知道,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担心梅青红一行人,不久就要来攻‘浮屠塔’,无论如何我不能让神龙之剑这个秘密公储于众,否则后患无穷。”这才是冷俊一直以来枉顾两族的恩怨越结越深,却从来不解释事情的真相的真正原因,若非不得以他不排除会把灵蛇一族灭族的可能。
“灵蛇一族的人一直说你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原来是这个原因呀。”展沁柔不由地感叹,也许无知也是一种幸福,知道得越多要守住的越多,也越发地活得艰辛……
“雪狐一族向来以狡诈著称,五千年前的腥风血雨就是他们带闹出来的,这些年来雪狐一族毫无动作,然而越是安静越是让人不安。怕只怕灵蛇一族只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他们所有动作的之后,许是还有黑手尚未现身……”
冷俊叹一口气,望着‘浮屠塔’外缭绕雾气,若他有十成的功力即使没有展沁柔这张王牌在手,他也有自信把一切压下。
只是他现在五成的功力都不足,若雪狐一族和灵蛇一族连起手来,为了以防万一,展沁柔这张王牌他就不得不打。
冷俊一脸凝重地抬起展沁柔的下巴,望进她漆黑的眸子里,严肃地道:“五千年来神龙之剑一直处于睡眠状态,只怕蛇姬一离开,会惊动家父的灵体,连带着神龙也会舒醒,我的功力未完全恢复无法完全降服于他,若神龙醒来,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展沁柔心里直打冷战,心里一千一万个不答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咬着唇,不情不愿地被迫点头。
但是展沁柔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她一定一定不会让冷俊有所损伤,也绝不会让梅青红得逞。
她的脸变得无比坚毅,眼里的精光坚韧不拔。不管在梅青红身红的是不是雪狐一族还是别的什么其他人,总敢动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从‘浮屠塔’回来展沁柔越发地认真练功,除了必要的吃喝以外,几乎一刻也没有停过地修练,看得慕容涵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冷俊又岂能不心疼,但是现在他自己也没比展沁柔轻松多少,只会比她更堪更严厉,只盼着能在事到临头时,能恢复一分是一分。
唯有如引他才能保主她的安生,保护苍生的安危。
与此同时,在灵蛇一族的宗祠里有四个身影正在密谋。
“我这边人手已经如何完毕,明天我们就带着两族的人一举踏平天狼族,推倒‘浮屠塔’救出蛇姬。不过好处都归了你们,可也别忘了当初对我的承诺。”说话的人一脸的意气风发,几千年的宏愿交要达成,他怎么能不兴奋得脸红心跳。
“行了!除了轩辕之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答应过的神兵、珠宝、狼堡以及开狼王的性命,一样都不会少了你的。”梅青红对那人的小家子气嗤之以鼻,珠宝和神兵算什么,一统天下灭了天狼一族才是她要的。
“不过话说回来,传说这‘浮屠塔’中神兵利器无数,随便一件都是稀世珍品。这冷俊一直把守着‘浮屠塔’不让外人进,自己却挑了一把如此千年难得一见的神兵。冷倩那一把金色扇子也是千年难得一见,里面不定还有什么好东西呢。这一场找羸了,你可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让我第一个在‘浮屠塔’里挑一个称手的兵器。”那人一脸的贪婪,边说边搓着手,就差口水没流下来。
“你很烦。我梅青红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来着,你回去把人马调集好,待明天好好地表现一翻,到时我说要赏你一座金库别人也不敢有意见。”梅青红不耐烦地挥着手,反详细的进攻路线图和作战计划交到他手里之后,就把人赶走了。
“为什么?你们说过只是要自保的,现在却要去灭了天狼族?”凌天从漆黑的树荫下走了出来,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非要把天狼族赶尽杀绝不可,冷俊的赤练珠你们也抢了,轩辕剑也夺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
凌天大吼着,心中激动难忍,五千年来他不是无所觉,却一直不想去相信是自己的兄长在暗中谋划一切。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信是天狼是族,是冷俊想把灵蛇一族赶尽杀绝,所以他们才不得不还手,他甚至不惜把自己最爱的女人送到他们的手里,成为他们的棋子,无非就是不想两族的人血流成河,以死相拼。
他一直以为只要灵蛇一族能够有实力自保,天狼族就不能把他们一赶尽杀绝,可是没想到如今灵一族却要反过来血洗天狼族,那他这些年来的努力和忍辱负重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泽揪起凌天的衣领,释发出一身的肃杀之气,阴狠地道:“你别再天真的了,你当真以为冷俊是什么善良之辈么?我们抢了赤练珠,夺了轩辕剑,他会就此善罢甘休吗?若我们不趁着他没有完全恢复法力这时收拾他,日后灵蛇一族必定会被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