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瞻安抚了孙言心许久后,孙言心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对李显瞻未兑现当初承诺她入宫即封她为后的诺言有些怨恨,但是看李显瞻近日来因为立后一事,与朝中大臣和太后意见相悖因而烦扰不已,甚是明事理的劝说李显瞻,此生只要李显瞻疼惜宠爱她便可,对于皇后之位,已不敢再想。
孙言心又说着自己近来一直身子不适,腹中胎儿不稳,听闻翡翠极为养人,心里仍惦记着李显瞻曾送给云岫的那只绿翡翠老虎,便想着向李显瞻讨要那只绿翡翠老虎。
李显瞻想起云岫去年生辰时,他将那绿翡翠老虎送给云岫时说的那句话:翡翠养人,虎能生威。虽是一句平常的话,却透露着他对云岫的关心,试问后宫中众多嫔妃,能得他关心的出了言心,便就云岫一人。
“皇上为难?”孙言心见李显瞻沉默不语,试探着问了一句。
李显瞻收起隐匿在心中那份对云岫别样的情绪,为难的道:“朕当初当着众人的面将绿翡翠老虎送了给瑾贵妃,此刻若是要回来,怕是不妥。宫中上好的翡翠还有,朕明日派人送来许你挑选。”
孙言心浮上失落的神色:“纵然有再多好的,言心偏就是看上了那只绿翡翠老虎。皇上若真想要回来,又岂会没法子。”说及此处,孙言心不免心中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
李显瞻仍道:“云岫好歹也是瑾贵妃,朕不能博了她的面子。”
江若仪被立为了江妃,享皇贵妃礼遇,可谓是在宫中风光无限,她对皇后之位更是志在必得,悄悄收买了朝中一位大臣,让那位大臣以当初李显瞻两次得她所救为由,奏请李显瞻立她为后。只是最终朝臣还是因着江若仪出身不高为由,均上书反驳。
至于江若仪动的这些手脚,李显瞻也是清楚,他并未去怪罪江若仪,而是将上书的那位大臣痛斥一顿,贬到外省当了个小县令。
近日来云岫又有些犯头疼,拿起书本看上一小会儿,便就疼得难以忍受,请过施太医过来看,施太医开了些安神的药让云岫喝下,头疼才有所减轻。
李显瞻下了朝便忙去长春宫中看望云岫,瞧着她近来消瘦得厉害,不由泛起了心疼来。缈缈在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主子每日被困在长春宫中闷得厉害,这才犯了头疼。”
云岫小声的责了缈缈一句,缈缈却是不理,继续说道:“主子又没有犯错,好歹还是贵妃,皇上却将主子禁足,江妃娘娘救过皇上,主子又何尝不是对皇上以命相救过,怎就差别如此之大?”
想李显瞻好歹是一朝天子,竟然一个奴婢指着说教,难免有些气愤,可一看到云岫那张略显惨白的娇颜,心中一软,满是心疼,哪里还有怒气。当下,便下旨解了云岫的禁足。
昭妃听说着李显瞻在长春宫里,急着来了长春宫里禀说瑞婕妤食用宫中禁药离忧散。
听说是食用过离忧散后,虽当时会处于飘飘欲仙的状态之中,长久下来,人便会精神错乱,日渐丧失神智,而且会对离忧散上瘾。
李显瞻即刻派人去景阳宫里搜查,果真在瑞婕妤床下搜出一包离忧散来,李显瞻又看瑞婕妤精神萎靡,便让太医给瑞婕妤诊脉,果真,瑞婕妤是食用了离忧散。
瑞婕妤一脸惨状,精神不佳,跪在地上根本就无力辩驳。云妃好不容易拉拢到瑞婕妤,岂会眼看着瑞婕妤出事,便向李显瞻道:“皇上,此事怕有蹊跷,瑞婕妤怎会无故食用离忧散这种害人的东西,再说,瑞婕妤从哪里弄来的离忧散?”
云岫细想了一会儿:“宫中各项用度上,均无记载离忧散有用到离忧散,各宫中更不可能有离忧散。”
昭妃问:“那景阳宫中的离忧散是如何来的?”
云妃跪下向李显瞻恳求道:“皇上,不管瑞婕妤是否食用了离忧散,都没有做出过半点坏事来,还请皇上看在瑞婕妤尽心侍奉皇上的份上,对瑞婕妤从轻发落。”
昭妃却坚持的道:“皇上,若是姑息了瑞婕妤,此后宫中便会有更多的人食用离忧散这害人的东西,这样的先例不可开啊!”
李显瞻看了看云妃,又看向昭妃,最后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精神萎靡的瑞婕妤身上,迟疑了许久,正欲说话,云岫便插了一句嘴:“宫人都知离忧散是害人的东西,定不会去碰。云妃说得对,瑞婕妤食用了离忧散,算不得什么大罪,眼下,最紧要的是调理好瑞婕妤的身子。”
李显瞻点了点头,遣了太医调理瑞婕妤的身子,罚瑞婕妤禁足思过。
等瑞婕妤的身子稍好了些,禁足也随着一同解了。云妃对瑞婕妤食用离忧散一事疑心重重,总觉得离忧散一事是昭妃有意要害瑞婕妤,便去了景阳宫里问其因果。
瑞婕妤遭遇此事,又得了云妃当靠山,对昭妃暗害她一事丝毫不隐瞒,全然都说了出来。
“昭妃想置臣妾于死地,是因为臣妾发觉了她谋害孙妃腹中胎儿一事。”
“昭妃谋害孙妃的胎?”云妃不信的道:“可孙妃的胎好好的,这都快七个月了,瞧着就要瓜熟蒂落了。”
瑞婕妤又道:“昭妃娘娘不仅是谋害孙妃的胎儿,许昭仪当初流产一事,便是昭妃所为然后嫁祸给云妃娘娘您的,此事,若娘娘不信,可去问问许昭仪。”
云妃听此,犹感心寒,她入宫这些年来,昭妃一直都是温和待人,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连着她当初几次欺到了昭妃的头上,昭妃也未曾表现出半点的怒意来,更是还将贵重的凝香碎雕挽天玉簪赠送给了她。
云妃越想越气:“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狠毒,害得本宫当初被许昭仪****谩骂,也还为得许昭仪小产一事,心中满是愧意。”
瑞婕妤又道:“娘娘,您转送给瑾贵妃的凝香碎雕挽天玉簪,却不见瑾贵妃常戴,还有皇上将昭妃送给江贵人的凝香碎雕挽天玉簪摔碎,您就没发觉这簪子有问题吗?”
云妃不解:“凝香碎雕挽天玉簪贵重的很,能有何问题?”
瑞婕妤猜测着道:“怕是那簪子的香味之中,搀和了麝香。娘娘,你好好想想,您入宫这些年来,恩宠不断,为何从未有过身孕?”
云妃这一细想,她当初还为没有身孕一事着急过,只是后来李显瞻对她的恩宠不断,便也将这事忘了,太医说她有宫寒之症,难以有孕,因而便对孩子一事不再过于执着。
原来竟是昭妃害她至此!
正好,刘太医来景仁宫里给瑞婕妤请脉,云妃当下便让刘太医给她诊诊脉,刘太医仍是说云妃宫寒,若想要孩子还得看时机。这几年来,这些太医就是这样糊弄她的。
云妃大怒:“本宫日后到底还能不能有孕,你给本宫从实招来,若有半点隐瞒,本宫便让你一家子都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刘太医惶恐着,不敢隐瞒,只好将实情都说了出来:“云妃娘娘怕是,此生都无怀孕的可能。”最后一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云妃的脸色不由因惊吓的惨白而变为震怒,一拳狠狠的砸在桌上,咬着牙道了一句:“昭妃,你好歹毒的心思!”
“娘娘打算怎么办?”瑞婕妤希冀的看向云妃。
云妃咬着牙道:“昭妃害得本宫如此,本宫定不会让她好看!”
瑞婕妤见云妃此刻对昭妃充满恨意的神色,颇是满意,向云妃道:“臣妾倒有个法子。”
说着,附耳过去,小声的说了与云妃听,云妃越听越是满意的点头。
云岫听闻着李显瞻又宣了郑荣入宫觐见,心里寻思着该赶紧的把缈缈的终身大事给办了。便让玉宁去乾清宫里给李显瞻传了句话,说是感念郑荣大人在宫外时对她们多有照拂,郑荣大人难得进宫,便想着在御花园的清风亭里摆了些吃食款待郑荣。
李显瞻想着云岫此举也是合理,便应允了下来,与郑荣议事完后,便随着郑荣一同来了御花园的清风亭。云岫已经命人摆好了几样点心水果,还特意让秋菱做了好几样拿手的点心,又让缈缈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此次,她定是要探出郑荣的心意来。
郑荣很是拘谨,向云岫行礼后,便站在一旁不敢入座,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云岫身边的缈缈,便低下头去。
云岫笑说了一句:“郑荣大人在宫外时何等的果决大气,怎在宫中反倒像个小姑娘般羞怯起来了?”
郑荣忙施礼道:“贵妃娘娘说笑了。”也不推脱,只好随着李显瞻一同坐下。
云岫又问:“听闻郑大人还未娶妻室,不知郑大人可有心仪的女子?”
郑荣略顿了下来,想了许久,才道:“还不曾有,多谢贵妃娘娘关心。”
云岫略有些失望,郑荣如此回,难道是心中对缈缈并无好感?看了一眼缈缈,眼神又落在郑荣的身上:“郑荣大人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可要与本宫说说。郑大人在宫外对本宫多有照料,本宫总想着做些什么来报答郑荣大人。”
郑荣忙道:“微臣照料贵妃娘娘是为臣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