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而不花转身出去,林政这时才觉得腹中饥饿,正想起身,门一响,进来一位华服美妇,却是楚星月,林政昨晚一直昏迷并不认识她,不觉一愣。
楚星月一挥手,身后的两个小丫环提了两个大食盒,打开食盒,却摆出一碗粥和十数样小菜,林政一见,食指大动,也不管认不认识,端起就吃。
看林政吃的高兴,楚夫人笑道:“慢些,不够还有,不过你身子尚虚,也不能吃的太多。”
林政吃了一碗粥,抹了抹嘴道:“夫人是谁,怎跑到这大草原来?”
楚夫人这才想起林政还不识得自己,忙说:“我姓楚,是脱而不花的母亲。”
林政吃了一惊,道:“原来你是花当的夫人,怎么是汉人?”
楚夫人笑道:“不说这个,还是先告诉我你是谁吧,怎么会金掌门的武功。”
林政道:“我哪会劳什子武功,是母亲弄了一篇什么心法非让我学,只学了一点。”
楚夫人急道:“你母亲是谁,快说。”
林政愣了一下,疑惑地道:“我母亲?我母亲姓胡,闺名曼月,夫人认识吗?”
楚夫人听了,大惊道:“曼月?是师姐,你是曼月师姐的儿子?”
林政一听更糊涂了,什么师姐师妹的,楚夫人看他傻傻地样子笑道:“想是你母亲并没告诉你她的身世,我便告诉你吧。”
原来,胡曼月和楚星月都是苗疆金掌门的弟子,成化年间,因宪宗皇帝宠信佛道,二人的师父妙妙仙子被太监汪直招进皇宫,有曼月和楚星月也跟着进宫做了女侍卫,孝宗即位后受太监梁芳案的牵连,妙妙仙子被诛,胡曼月因从孝宗当太子时使随侍左右,因此幸免,而且将消息传于楚星月,楚星月只身逃往辽东,却被东厂高手截杀,身受重伤,后被花当所救,遂嫁与花当。
林政听了往事,才知自己母亲也是一位武林高手,那日有氏笑自己练的功夫太差,林政就曾怀疑过,近日见她二目有神精气旺盛,不似年老之人,定是退休回家后不再掩饰。
楚夫人讲了往事,又对林政道:“政儿来此,让我二人见面也是有缘,你便在些将养些时日,等身子养好了,我再好好成全于你。”
林政一听,大喜,小时候最爱看金庸的武侠小说,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学些武功,只是不知是否像书中介绍那样神奇。
叔侄二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却聊得异常投机,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脱而不花领着花当走了进来,楚星月忙介绍自己认下了一个师侄,花听了大悦,道:“林贤侄,如此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此次和谈,你一定要帮我们朵颜争取些利益,这是我们列举的条件,你看可行否。”
林政接过一看,竟是蒙汉对照,上面写了三个条件,第一、请皇帝允许将大宁一带划归朵颜部。第二,允许双方互市,交易价格由双方官方定价进行直接贸易,然后再卖于民间。第三、请大明皇帝封花当为王,允许称汗。
林政道:“前两条尚可,这第三条有点苛刻,怕官家不允,不过事在人为,先提出来等着大明来讨价还价也无不可,而且这也是给泰宁卫和福余卫打个样本,皇帝若考虑到这个,也未必不允,只不过要个名份。”
花当道:“等贤侄归朝时还得多向皇帝美言。”
林政道:“那是自然,我师叔是你夫人,我义妹又是你族人,我哪有理由不帮你,大首领可以召杨大人谈判了,谈完可让他来见我。”
吃了午饭,林政小睡了一会,刚醒,杨廷和就被引来相见,见了林政道:“林兄可好些了?”
林政笑道:“好是好些了,不过还需在此调养些日子,恐怕不能跟杨兄回去了,不知杨兄与那花当谈的如何,谈好了要尽快出城告诉吕百户等人。”
杨廷和道:“已初拟条款,今日我便出城回京复命,杨兄还有何嘱托。”
林政道:“让方掌光留下陪我,让肖栋熙告知我家人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当晚,方掌光便住进了宽城衙门后宅,杨廷和则领着锦衣卫返回大明。
在楚星月的精心调治下,林政和伤好的很快,三日便可下地,五日便可随意走动。能走动后,楚星月便开始传给林政金掌门的武功。因为吃了大正丸,还有楚星月给他打通了经脉,所以林政不用从入门功夫练起,胡氏给的心法不用再练,直接从第二部分开始。有了楚星月这样的高手调教,林政武功进境较快,十几天的功夫,掌心的黄色已加深了很多,长成如铜钱大小。
因为认了师承关系,花当也不禁止林政随意走动,所以有空,林政便让方掌光陪着在宽城内闲逛。宽城不大,但人口不少,除了蒙古人,还有许多汉人,主要是元朝从中原带来的工匠和奴隶,也有一些来此作买卖的。有了汉人的加入,宽城的街市还算比较繁华,林政从家里带了不少金银,此时倒是可以不愁花销,每日闲逛便买了不少蒙古族特产,如地毯、马鞭、蒙古刀、牛肉干等,最让林政满意的是,在这里竟然能喝到蒙古酸奶,口味竟比现代的还要好,可能是料加的比较足。
这一日,林政练完功又约方掌光一起出门,去吃蒙古族的手扒羊肉,刚走到街口,突然前面两个汉人的背影林政十分眼熟。林政忙和方掌光追了过去,走到近前,那两人一回身,林政才看清楚,原来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