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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太原内讧 抹黑节日

李国昌最疼爱的小儿子李克让让唐廷砍了!

当年,李国昌出任振武节度使,为了表忠心就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李克让留在长安,实际也就是做“人质”。

准备背叛唐廷之前,李国昌就已经密令李克让赶紧从长安出逃。

广明元年正月,就在全国上下喜庆春节的时候,李国昌得到李克让身首异处的消息,悲痛不已。

这才有了广明元年正月,沙陀再次南下攻击太原。

唐廷赶紧调兵遣将,派汝州警备司令诸葛爽带领洛阳警备部队救援河东,任命他为振武战区司令。再派李琢,带领一万军队驻扎代北,任命他为蔚朔战区司令。

两个任命都是“画大饼”,因为目前这倆军区都在沙陀的控制下。意思是,职位是给了你,有本事自取。

唐廷用人很“艺术”,不仅职位是虚的,选的人也都是希望升职的。

诸葛爽和李琢都属于“累更方镇,无显功”的,也就是能力不错,任职的地方不少,但却没有很显著的功劳。

紧要关头,太原内部又发生严重内讧!

太原城骄兵悍将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是近一年间,河东一哥一共换了5位,之前4位的下场分别是:曹翔暴毙、崔季康被手下干掉、李侃辞职和李蔚正常死亡。辞职那位是因为是皇族,正常死亡那位是压力太大。

新任的太原长官康传圭,此人很奇葩,性格特征有八个字:小气、记仇、凶残、贪财。

任河东一哥后,康传圭祭出铁腕手段,杀了不少将,屠了不少门,抢了不少富人财。太原表面上一片平静,实则是怨气冲天,各方涌动。终于在沙陀逼近太原城之时,让手下瞅准带兵外出的机会,发动兵变,将他送去地府跟前几任河东长官聚会。

特殊时期,唐廷也无可奈何,只得稍加安抚,免去河东将士的杀长官之罪,平了官怨民愤。

随后,让宰相郑从谠空降太原主持大局。

不过,这次将郑从谠踢出宰相班子的并非王铎,而是重回相位的卢携。此时,王铎因为荆南的事已经倒台。

人是换了,但是策略却如出一辙,目的都不想让郑从谠有好果子吃。

知道此行凶险,郑从谠虽然同意,但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求太原领导班子的任命全部由他说了算,确保对太原的绝对控制权。

一切准备妥当了,绷紧神经,准备打了。

沙陀李克用却主动退兵,不打了!

这要从李国昌和李克用挥军南下后的第三天,农历正月十六日说起。

每年这一天,作为鲜卑一支的吐谷浑有个特别的节日,叫“抹黑节”。

传说这天,吐谷浑的“五谷之神”要下凡巡视,人们互相往脸上抹黑,是为了祈求五谷不之不要把黑穗病传到人间,使小麦丰收,百姓平安。

这一天,吐谷浑族人起得特别早,把晚间准备好的抹黑布或毡片带上,走向大街伺机抹黑的对象。

闲不住的年轻人成群结伙挨家串户去抹黑取闹。遇到老年人也不放过,不过要跪地施礼请安,再向老人额头抹一小黑点,以示尊敬。尤其是姑娘,很少有人能逃脱脸上不被抹黑的,此时姑娘们也毫不畏惧,用同样的手段往小伙子脸上抹黑。

这天安庆部落酋长白义诚才出门没多久,就让一群吐谷浑少女就将他围住。

“白首领,我家主公让我们来给你祈福。”吐谷浑少女笑嘻嘻地说。

“好啦,好啦。”白义诚虽不是很愿意,但见少女们热情似火也不好拒绝。

征得白义诚同意,少女们一拥而上,将准备好的“抹黑布”往白衣诚脸上身上涂。只是一会儿功夫,白义诚脸已黑如碳头,身上的衣服也让涂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是谁。

就在此时,美貌少女凑近白义诚低声说道,“白首领,我家主公赫连铎有要事和您商量,不要说话,请随我来。”

近一段时间里,白义诚和赫连铎,还有萨葛的米海万交往非常频繁。刚开始是因为卢简方的来信,为此他们三人就一起偷偷商量过。之后为了唐廷下发的号召他们反抗李国昌父子的诏书,他们又商量过一次。

李国昌回师后,并没有再提起这个事情,但是对他们的态度却有了微妙的变化,这事闹得他们心神不宁。

不久,吐谷浑少女就将白义诚带到一处偏僻的私宅。

白义诚进入房间,赫连铎就迎了上来,哈哈大笑道,“今天,白首领变成黑首领了!”说着将一条沾湿的抹布递给他。

白义诚接过抹布,苦笑道,“抹黑节百闻不如一试!”

“是啊,你吐谷浑的抹黑节真是名不虚传啊!”接话的是萨葛部落的首领米海万。他一边说一边将一个抹布在跟前的水盆里鼓捣,半边还没擦的脸还黑得发亮。

“原来米首领也不能幸免啊!”白义诚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也忍不住笑道。

“白首领,快快更衣。”赫连铎指着一侧的水盆和衣服说道。

两大首领更衣完毕,上了茶,开始谈正事。

“今天将两位抹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两位可知,李国昌已对我们起疑,这些日子广派人员盯着我们!”赫连铎说道。

吐谷浑原来是鲜卑的一支,隋唐时在青海一带建立自己的国家,后在吐蕃的进攻下,吐谷浑渐渐衰微,部落四散,大同军和振武军辖区均有吐谷浑部落。

吐谷浑家族历史光荣,可是传到这一代却衰落得只能在沙陀治下做一个小领导。好在,首领赫连铎不甘人后,一直在寻找一个让吐谷浑家族重振雄风的好机会。

“是啊。我也有觉察。才不敢轻易跟两位联系。”米海万道。

“朝廷那个诏书就是反间计,他李国昌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么浅显都看不明白,弄得大伙离心离德!”白义诚愤愤不平地说。

“当下说这些也没用了。不瞒两位,我已经得到消息,李国昌出发之前城里了一个由堂弟李友金、猛将高文集和傅文达组成的战时管理委员会,全权处理大后方事务。若有什么风吹早动,我们立即就成为砧上之肉!”赫连铎说道。

实际上,之前唐廷的召唤,他就已经动心。碍于形势不明朗,既惧怕唐廷忽悠,又慑于李国昌的强大力量,还不敢带着部族冒太大险。

“啊!”米海万惊叹道,“要我说啊,根本不需要什么风吹早动。只要李友金有意想夺我们权力,随便编织个罪名就行了!”。

李友金是李国昌的堂弟,是沙陀中枢非常重要的人物,一直以来跟赫连铎等外族酋长关系很紧张,双方互看不爽。

“这刀都架道脖子上了,咱不如先下手为强!”白义诚道,联想到最近的种种异常,瞬间觉得已身陷危险中。

意见同意了,事情就水到渠成,三人细细谈了很久。

“在下要到振武走一趟,朔州的事就拜托两位老兄弟了,到时候会有人跟你俩联系,请务必响应。”赫连铎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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