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夏天开始,我很喜欢喝酒。世界杯的时候,在那个巨大的啤酒广场,我总是寻觅一个角落,在喧嚣中看着那黄而亮的液体所泛起的泡沫,感受着液体渗人体内的冰凉和舒适。世界杯,是个聚会的日子,但每个晚上又都有个散场的时候。当满地的空酒瓶清脆爆裂的时候,我知道该散场了。
或沉醉或微醺,但在这个夏天能从头到脚的冰凉一片,就够了。
微醺,这是昨天一个朋友给我说的,走过很长的路见过很多的人后,喝酒才有的感觉。说的人是微笑的,我无语。
若干年前,经常把喝酒当做喝凉水,总是大醉后倒头而睡,醒了后又对酒当歌。可从什么时候起怕喝酒,更怕醉。午夜酒醒,面对满地的凉霜,看着残缺的冷月,心会剧烈地抽搐,空空荡荡。于是不再喝,不醉就不醒,不醉就无梦。
但今年真的想喝酒,没什么理由,就是想。总是在黄河边上在桥上,看着浑黄的河水独自灌上几口啤酒。因为太想和别人喝一场,就干脆拒绝所有可能有酒的聚会和朋友。
但真的和一个人喝酒,醉了,沉醉。我说走了,她说送送我吧。我说能有一时的同醉就很好了。是同醉,这是缘分,是宿命。
在拐角处短信响起。“或许守候千年只是一梦,或许等待白头只是一宿。但想送送你,只因为你醉了”。
醉了吗?醉了就吐满地的酒水,一如都已经支离破碎的我。
在这个颠倒的日子,我想宣泄什么,放纵什么,更想靠点什么,但旧梦已远,今朝如锯。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时的,我都无法靠近,也就无法逃避。
酒已醒,满街的空寂,满街注定的空寂。我想不会醉了。
但偶尔的沉溺不是不会有的,不过沉醉的岁月连同心境都已经远去,那就微醺。在想和人喝酒的时候,在午夜想和人说话的时候,就微醺。微醺就是有点酒意,有点潮湿,有点发呆,如同秋季的野草,青着但不疯长。
不能再醉,因为心已无醉,“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尊前”。过了沉醉的季节,就到微醺的时令了。
到秋天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