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他们修为到了如此地步,早已不惧寻常水火,来人尚未动手施为,就已能令他们有如此寒冷的感觉,可见来人法力之强,已远在他们之上,绿袍男子再次抵住了青年男子的飞剑后,忙对黑衣人笑到:“敢问是哪位前辈从此路过,有何指教?”说完,暗自向同伴示意,准备形势不妙就溜之大吉。
黑衣人神情漠然,只是冷冷地扫了五人一眼,五人顿觉全身陷入冰窖一般一个激灵,知道自己众人远远不是其敌手,只待得黑衣人毫无表情的吐出了一个滚字,众人忙不迭的驾起剑光,匆忙逃走,生怕走慢了半刻。
从黑衣人突然到来,直到惊走这一众五人,不过刹那间的事情,轩逸在旁边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来人虽然惊走了前面几个敌人,但是并未表明身份立场,敌友未分,焉知不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于是他也只是收回飞剑在手中戒备,却并未失礼的对着黑衣男子说道:“多谢前辈相救之恩,只不知前辈是顺路而过,还是也如前几番的人一样是专为我夫妇而来。”
黑衣人这才转头将轩逸仔细看了两眼,冷冷说道:“不错,本尊确实是特意为你夫妇二人而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轩逸听到黑衣人说到这里,立刻冷冷的说道:“那我就劝前辈不必枉费心思了,前辈法力高强,我自问不是前辈对手,可是我夫妇二人就算是立刻死在当下,也绝对不会背叛师门,泄露有关师门所传心诀半分的!”
“相公所言,也正是我心中所想,没想到就算逃到这远离中土的堕仙谷中,也始终无法摆脱这些人的纠缠,看来我夫妇二人是绝难逃走的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东躲XC被人追杀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我和相公再也不逃了,今日就把这里当作我们的埋骨之地吧!前辈若要动手,只管动手,要是和其他人一样想从我夫妇二人口中得到师承心法口诀,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原来欧阳慕诗在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此刻事情有了变化,也怀抱婴儿走出了山洞。
黑衣人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对着青年男子说道:“本尊知道你二人性格坚毅,只要是认定的事情不管遇到千难万阻都绝不会反悔,否则也不会明知前途事事艰辛还要一起叛出门派,私逃出来了。你夫妇二人既然已经明说不会泄露心法口诀,本尊身为一代宗师自然不会逼迫你们,可是——”
黑衣人不由话音一转:“你们总得为你们襁褓中的孩子着想。你们死便死了,难道让这刚出生孩子也随你们而去?又或者独独留下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在世上受尽艰辛,你们又于心何忍呢?你夫妇二人已经修道如此多年,功法自然有所成,我看你们这孩子也是修道根骨上佳之人,若是机缘能够将来必定能入哪一门大宗大派也不必受尘世之苦,何不趁现在临死前将你们的练功心法传给这婴儿作他日后修炼的根基,也算是为人父母为自己孩子所尽的最后一份心意!”说话时,仍不时看着他夫妇二人的神色,眼神虽然依然冰冷,但是心里却明显有所思量。
听到黑衣人说到这里,欧阳慕诗不由得大怒:“说了半天,你不过是绕着弯子想要套出我们的心法罢了,让我们将功法传给孩子,你再从我孩子身上获取,真可谓是用心歹毒!”
黑衣人对这一番说法却早已是胸有成竹,冷笑道:“你二人若是将心法口诀封入孩子体内,我自会照顾他长大,并且精心教导他,直到有一日待他功法有成,可以解开你二人在识海中所下禁制,继承被你们封印的功法传承,到那时我才会设法再从他身上得到心法口诀,但是在这之前,他一定会过的好好的,否则的话,我也无需动手,只此刻一旦离去,你们一家三口便决计撑不过今日,而你们的孩子也只是徒劳的跟着你们送死罢了!到底何去何从,你二人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在护身黑云中闭眼凝神打坐起来。
夫妇二人互相凝望,眼中皆是痛苦与柔情,他二人深知黑衣人所说皆是实情,如果两人不按他所说的做,一家三口必然今日就要葬身在这堕仙谷中,如果按他所说的,至少孩子还可以长大成人并有机会练法修道,至于那时黑衣人会套取到心法口诀已不及考虑,总也好过让孩子跟着他们立时死在眼前的好。父母之爱总是这世上最难舍的情怀!
两人心意相通,看到对方眼神就已会意,随即对黑衣人说到:“且请前辈稍候片刻,我夫妇二人就按前辈所说入洞内施法。”
黑衣人却像是早已料到他们会如此选择一般,微微点头:“好!你二人入洞施为,我在洞外为你们护法!”
于是,他们夫妇二人怀抱孩子走进了洞中,凌轩逸扶着欧阳慕诗坐在草垫上,深情的看着妻子,既然已经决定怎么做了,反而心里放下了很多平静了许多,他夫妇二人自从知道欧阳慕诗怀有身孕怕被师门发觉随即偷逃下山以后,一直过着被人追杀的日子,像这样平静的坐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欧阳慕诗仔细的看着他的丈夫:“轩逸,你真的决定了吗?”凌轩逸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因为连日的奔波和刚刚生产完而脸色有些苍白却仍不失一丝一毫美丽的妻子,语气里透着无比的凄凉与淡然,说:“是的,慕诗,我想我们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如今的希望全在我们的孩子身上,不管我们二人会如何,我们总算是在一起已经死也无憾了!但是这孩子才刚刚来到这个世上,我不想让他还没有享受到一天人世的幸福就这么快的离去。我决定,将我们这么多年苦心修道得来的功力都传给他,而且用抽魂分神大法,将我们的一丝神念留在我们孩子的识海中,等到有一天他修道有成,能够学习我们师承的心法口诀之时,再告诉他关于他父母的一切真相!”欧阳慕诗看着他的丈夫,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丈夫那张英俊的脸上刻满了坚毅的神情,而上一次就是他得知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后偷偷溜入崇阴-门中带她逃亡的时候,她知道丈夫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夫唱妇随,再无其他念想,对他说道:“好,我们两人今生今世都是一条心,只要是你决定走的路,无论生死我都会一直跟着你。”
黑衣人在石洞外静静地守候着,突然转头向东方看去,口里念念有词:“那个老鬼怎么也来了,哼,他在附近做什么?”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枚古镜,伸手放开任其隐没在空中,随即说道:“这里应该暂时不会有碍,还是先去那边看看吧!”说完这句话,向石洞里看了一眼,随即将身影隐入身后一直没有散去的黑云中,渐转眼间,这一团黑云,便消失在了天际间。
许久许久的平静之后,黑衣人再次从远方天际飞来,直接飞入洞中,片刻之后便又两手空空的飞出石洞,冷冷地说道:“没想到竟为别人做了嫁衣。”接着伸手向空中握去,只见那枚古镜又出现在其手中,黑衣人对着古镜中看了半晌又抬头望着远方,低低的冷笑道:“竟然是此人,如此也好!孩子,十八年后我们再行相见!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哈哈哈!“笑毕,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