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离歌在心底鄙视这。什么气闷,什么头晕?离歌可是明眼看着,他的精神可一直都是好着呢!可谓是精神充沛,只不过,刚刚有些小发怒而已。
珪王浅笑说:“那臣弟便放心了。皇上,臣弟之前递交的奏折……”
珪王没有继续说下去,萧元吉却是轻嗯一声说:“朕瞧见了,还专门批示了命人快马加鞭给二弟送去了,二弟以为朕的决定如何呢?”
离歌吃了一惊,说什么置之不理,也就是说他压根就没有批示,这会儿居然还一本正经地问人家珪王,说是他的决定如何?亏他想得出来,萧元吉呀,也不愧是只狐狸!
这样一来,究竟是透露给珪王什么讯息?是同意他的提议,放弃春猎了,还是春猎照旧呢?他呀,只是还要故意刁难一番珪王。
离歌还在想着,珪王会作何回答的时候,就听萧子珪忽然说:“皇上圣明!”
扑哧一声,离歌发誓,自己绝非是故意的。实在是,万万想不到啊,这个珪王也是只狐狸,与萧元吉一样的狐狸!
萧元吉面色怒怒地睨了一眼离歌说:“朕的离妃,以为此事很可笑吗?”
离歌笑出来之后,便立刻噤声,努力忍住了笑意。偏偏这萧元吉定力十足,居然能够面色如常,一点儿笑意也无。
珪王也是面不改色地说:“臣妾向皇上请罪!”
离歌微怔,萧元吉抬眸瞧过去说:“你何罪之有了?”
珪王下意识看了一眼离歌,随即说:“臣弟不该质疑皇上的决定,臣弟今日进宫,才知道皇上的用意,臣弟不该怀疑您。”
萧元吉怔了怔,随即笑着说:“可是放眼朝堂,也只有两个人质疑了朕的决定啊!”
珪王却已经低首,笑着说:“臣弟已经见过另一个人了,臣弟看来,他是可造之才。”
离歌心底一动,另一个人珪王见过了?究竟是谁呢?萧元吉那日说忘记了,虽然离歌很好奇很想问,但是此时此刻是不适合的。
两人这番谈话,没有明说什么,似乎都在打哑谜。但是结果,还有决定,他二人是清楚的。就连离歌这个旁听,也懂了个通透。
还有在鹿台的那个琛王,离歌越发感觉这萧家的三兄弟,各个都不是愚钝之人。否则,在五年前那场宫变中,也不会是他们三兄弟胜利了。
萧元吉微哼一声,不再说话,珪王却是躬身告退说:“皇上,臣弟就先告退了。”语毕,便欲离开。
萧元吉却是叫住他说:“二弟,朕想要知道,那楚国郡主的事情,是否是你自愿的?”
萧子珪身体一震,随即转眸说:“是。”
萧元吉舒了一口气说:“朕不知道母后与你说了什么,朕本来也是这般打算的。但是朕原本想要问你的意见,倘若你不愿意,朕不会勉强与你。可朕万万想不到,母后竟然这般积极!”
离歌却在思索,方才太后那么多句话,究竟是哪一句话令他变了脸色。
就听着珪王说:“皇上金口赐婚,此事已经定居,臣弟就先行告退了。”语毕,珪王转了身,直直地离去。
离歌不免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意思是,这桩婚事,只是太后希望的。
猛然记起来,萧元吉还在呢,离歌倏然收回眼神,瞧见萧元吉也直直看着珪王的背影出神,方才舒了一口气。
离歌低了头,半晌,萧元吉才回眸瞧向离歌,却仍然不叫起,而是蹲下来说:“膝盖跪得可疼了?”
离歌错愕地抬头,问疼不疼,这不会是又有什么预谋吧?这萧元吉可不是善茬,要是说不疼,会不会补上一脚?
打了个寒噤,离歌可怜兮兮地说:“疼。”
萧元吉却是爽朗地一笑,忽而伸出手臂将离歌直接抱了起来。离歌一惊,下意识伸出手臂搂住他。
萧元吉却是浅笑着说:“朕要你长记性,记住了,这辈子心疼你的人,只可有朕。”
离歌诧异,疑惑,他又说:“方才二弟离开的时候,可是没瞧你一眼。”
真是的,没有的事情,偏他还想多了!离歌瞧着他说:“方才皇上不是说头晕吗?这会儿,可感觉如何了?”
萧元吉冷哼一声,带着怒火说:“朕那头晕,还不是被你气的!”
真是小气啊,明明是他想歪了,还故意让离歌在珪王面前难堪,无非是想要警告离歌。
浅笑着,离歌把头搁在他胸前,听他的心跳声。
萧元吉又问:“你没什么要问朕的吗?”
离歌诧异了,他今天真是奇怪啊。问他,问什么呢?
萧元吉微哼一声说:“你现在不问朕。他日若是敢去问别人,朕可不会饶你!”
离歌这才想起来,他指的应该就是除了珪王之外,另一个劝他春猎不宜的人了。真是有趣,刚刚珪王的那番话,萧元吉肯定想着,离歌应该会去问珪王,所以这会这般说话。
离歌不禁好笑,他都这么说了,要是离歌不问,不是太不给面子了?扑哧笑了,离歌立刻捂住嘴巴。
萧元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离歌便一本正经地说:“那么,皇上,请告诉臣妾,另外一个人是谁啊?”
萧元吉却是缄默了半晌,方才咬牙说:“纪轻扬!”
离歌怔住,这才想明白,何以他会说忘记了另一个人是谁了。居然是纪轻扬!
想起珪王说过,纪轻扬是可造之才,离歌便咬紧下唇问道:“那么,皇上认为他是否如珪王说得那般?”
萧元吉却是嘴角勾了勾说:“榆木!”
离歌一怔,随即笑言说:“皇上您那么厉害,只要肯栽培他,榆木也会变成参天大树。”
萧元吉却是久久没有说话,离歌还疑惑着,他不该会因为纪轻扬而生气啊?不由地瞧向他,只见他蹙眉说:“朕很奇怪,母后当初说楚国的女人不可以入主我朝的,可如今她怎么又急急找了二弟,要二弟娶郡主为王妃。”
离歌一怔,他说当初,也就是说……
萧元吉又说:“朕正是因为顾及母后的原因,才会想要二弟娶她。”
离歌心底一动,太后不喜丁芬,连带着对楚国的女人也一样讨厌。太后的厌恶,已经波及到楚国所有的女人了。
萧元吉忽然停下来,半晌,缓缓地说:“朕当年,没有好好保护那个人。”
离歌的心一紧,手抓住他的衣襟也随之一紧,他说的那个人是丁芬!这是他第一次,在离歌面前亲自提起丁芬!
此刻,离歌伏在他的胸膛,心底莫名一阵心悸。他忽然说起丁芬,离歌不知所措。离歌其实很想要问他丁芬的问题,现在他主动提起来了,离歌反而又不敢去听了。
真是矛盾啊!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是他心底一直的痛。
萧元吉忽然低下头来,怔怔地看着离歌,离歌被看得心慌,就听他说:“朕相信,朕与她的事情你不会不知。”
离歌心底一晒,怎么会不知?自从除夕那日,左芬因模仿丁芬得宠后,他就该想到离歌会去查。不仅离歌,就连其她嫉妒左芬的妃嫔,都会着手去查。
离歌也看着他,没有躲闪,萧元吉却是叹息一声摇摇头说:“罢了,不提她了。”
离歌不禁讶异了:“皇上!”怎么又忽然说不提她了?真是的!
萧元吉弯腰将离歌放下来,离歌抓住他的衣袖唤道:“皇上!”
萧元吉一怔,深深呼吸后,问道:“你可知那楚国的郡主是何人吗?”
离歌心底暗自警惕,他这么问,莫非是与丁芬有关的人吗?心底一动,怪不得,太后会那般作为!
果然,萧元吉叹息着说:“她也是左家的人。”
左家的人,果然,与尚丁芬是有关系的。离歌小心地看着他,低声问道:“那么,皇上愿意与臣妾说说吗?”
萧元吉瞧了她一眼说:“你愿意听?”
有些吃惊他会这么问,他以为,自己不愿意听吗?是啊,离歌承认,一方面想要知道全部,另一方又害怕听到。
萧元吉却是颓然一笑,抬步向前走去。
离歌一怔,迟疑了下,抬步追了上去。看着他孤寂的背影,离歌不禁想起在灵隐寺的时候,他要自己做个选择。在他和云天朗之间做个选择,他的孤独和骄傲,离歌舍不得。
这一次,他依然孤独,依然倔强。所以离歌不忍他难过,所以离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
手中传来他指尖的轻颤,可,萧元吉没有说话,亦没有转眸去瞧离歌。
一路沉默。离歌深吸一口气,打破沉寂说:“皇上,既然不说话,不如让臣妾来猜猜。”
萧元吉依然不语,脚步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离歌不禁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继续说:“皇上不说话,就是默认臣妾的话了。”抬眸瞧去,萧元吉的侧脸有股飘渺的感觉,离歌心尖一颤,每次想起丁芬他都是这般令自己感觉飘渺,不真实。
深吸一口气,离歌徐徐说道:“楚国郡主应该是她的妹妹,所以太后不希望郡主来我朝。但,皇上却希望郡主过得好,才会赐婚给珪王。”
很显然了,萧元吉对于丁芬的爱沉痛而深刻,现在她妹妹来了,不但能够勾起萧元吉的旧情,还有,姐妹总会有相似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