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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个子的漫漫人生路

郁郁葱葱的山脚下,一个粗布麻衣打扮的小个子正沿着山道小路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细胳膊细腿的却一步一步的走得稳当。

近了看去,那小个子也就十四五岁般大,背后背着个灰不溜秋补丁了的小包袱,似是只装着衣物有些扁瘪。

小个子蜡黄的小脸还留有稚嫩,乌发团个丸子儿用粗布条绑紧固定于脑后,衣裳也是中性装扮一时竟难分雌雄。

一身穷人家的打扮,再加上普通平凡的脸蛋,一路上居然也无人生事安然无恙的通过了。

期间途中遇到过几次运镖和行商之人,却无一人搭理那个小个子,有些见小个子一副穷酸模样更是鄙夷不待见,甚至有挥刀赶人的,然小个子毫不在意自走自路。

一路走来,没能求得个顺风车马相助,但好歹平安无事的坚持着走出了山道。

小个子站在一座不算太陡的小山坡上遥遥望去,不远处的山后似有人烟袅袅,几座小屋透过树木丛林隐隐约约立在那。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开始微微生动起来,略微呆滞的眼眸此时闪烁如星,晶亮亮的,平日里木纳呆板的神情一下子生动起来倒也有些赏心悦目。不过很快,小个子又恢复了呆愣愣的模样,走下山坡,在路边寻了片干净点的草地坐下歇息。

先前已是走了十几日,虽说途中也有经过村子客栈可以暂歇一会儿,可毕竟一个人不安全也不敢轻易待在一个地方太久。

小个子宁愿自己一个人步行千里翻山越岭的逃离那处,也不敢图个舒服就骑马奔走。路上愿意接济这么个穷酸模样的又有几个,小个子虽冒险以此装扮自是料得后面结果,倒也不怨。一个人怡然自得的走着,累了就停下步伐,遇着有趣的便驻足一会儿。虽然又累又苦,不过一个人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倒也自在。

比起生活在那处,小个子更喜欢此时的日子,轻松自在得紧,不用再紧绷神经日日担忧。

小个子觉得,能平平安安自由自在的,其他琐碎的烦心事儿都不是事儿了!

摸了摸扁平的胸部,小个子撇撇嘴,真难受。一双灰黄的小手又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饿了……明明正午时已经啃了一个饼来着。

抬头眺望远方,此时已是黄昏日落,高高的天空红橙黄渲染一片,火烧云漫天流动煞是好看。

小个子仰头看了会儿直到脖子酸了才站起身扭了扭脖颈慢悠悠的继续走着。

希望今晚能吃到好吃的,吃饱点。

现时刚过炎夏,夜晚的秋风微凉,不似白日里的闷热之气。小个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已经起皮了的唇,瞧了眼竖在路边的大石碑,被尘灰掩了一层仍能看清上面刻着的“客来村”三个大字。

客来村?

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小个子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才见到了房屋和行走的人群。

这个村子不大,一眼望尽也不过三十来户人家。小个子寻了个人少偏僻点的客栈走进去,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叫客来村了。原来这个村几乎都是小商铺和客栈,村里人以外来途经此路的人投宿吃食等买卖为生计,村名便是希望多些客人来此买卖的寓意。

好在店家没有因小个子的穷酸样而轰人,小个子要了间房,把准备好的碎银从怀里掏出来丢了一块给店家,吩咐了一些话后又给了店家掌柜几文钱。店家自知这次赚了,本以为这小子没几个钱的随便应付一下让他住进来好过没生意做,没想到竟是个出手大方的主。

店家忙眉开眼笑的亲自领着小个子上楼给了间这客栈算是顶好的房间。

一夜安稳舒适的睡过去,小个子次日醒来还有点不大愿意起床,这段日子实在走得累乎,腿脚也酸痛酸痛的,如今能有个地方暂时睡个舒舒服服的觉也是心情愉快的事。

尽管还想赖床,想到还没安定好还是赶紧出发吧,早点寻到能安稳的地方早点轻松。向店家要了点耐饱的干饼和糕点,用油纸裹好塞进包袱,背好行囊,小个子又开始了步行之旅。

听说,战星国很大很富庶。

听说,战星国和平安稳鲜少战乱。

听说,战星国民风良好百姓待人和善热情。

听说……

管他战星国是不是如听说的那般美好,但既然有这个传闻或许某些事多多少少也是有真实性的。

昨儿的客来村便是战星国边缘上的一个小村子,这么说来小个子终于踏上了传闻中很美好的战星国土地。

小个子仍旧是慢悠悠的走着,反正又不赶路也没什么事情着急的,所以小个子一直都在用相似龟速般前进,若有个同行的必定会被小个子那慢吞吞的性子给气个半死。

过了客来村,一路上也偶有人烟,路上往来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大多都是江湖人士。小个子虽走的漫不经心的,但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挤,在落日之前终于看到了镇子。

好像很热闹的样子,这是个看起来蛮大的镇子。

只是……人真多。

小个子绷着小脸,心里不大高兴的避开拥挤的行人往人少的地方钻过去。

这个名为秋风镇的镇子也太大了,反而像个小城一样。穿过七绕八弯的小街,不知不觉竟远离了镇子中心来到了不知哪处。

小个子瞧了瞧周围,这边倒是安静,人也不多,不过附近的房屋几乎都是威严大气,明显是富人家或是有权有势的人才住的起。

最麻烦的就是无事生非,所以小个子赶紧远离了那一块地方。肚子咕咕直叫,不久后终于找到了个还算清静的客栈入住。

这个秋风镇倒是不错,虽说江湖人多了点,但观镇子的繁华度,若寻个活计挣点银钱……那在这里待一阵子应该也可以。既然已经到了战星国,那就不怕了,劳累苦度了两个月,小个子决定暂时在秋风镇住下了。

若是秋风镇住的还行就先缓一年半载的再做打算,再不好好休息就得累垮掉真的要死翘翘了。

小个子翻看了下盘缠,轻叹了口气。

当初逃出来时没来得及把值钱的带上,只匆匆顺了一些银票和一小袋银两。一路过来虽为了一时舒服花出去了一点,但不常用钱,一小袋银两也还有剩些许。银票一直没敢动,加上剩下的银两应该能在这镇上小住一年左右。再多就没了,小个子觉得要想点办法赚钱才行,不然身上的盘缠用完了就只能干等着饿死了。

小个子还没想好以后要怎么办,该去哪儿安定,安定后该做些什么。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休息了两日后,小个子便向小二打听哪里有赚钱的活计。

当晚,小个子去街上逛了一圈回来,买了两件新衣裳和一双干净的新鞋子。小个子的鞋虽然还没破,但跋山涉水两个月,已经又脏又黑的还有股味儿,为了新工作,小个子只好改头换面重新打扮一番。当然,也肉疼了许久那跟她说拜拜的银子。

小个子在白日里找到了一份好活计,既省钱又管吃住。虽说可能会累了点,但胜在月钱丰厚,又只招十二岁到二十五岁的,这让小个子很心动。

据说明天巳时(九时至十一时)到镇西的唐宅进行选拔,她可不能穿的一身邋遢的去。

小个子今日找的活计是去一家富人府里当丫鬟,她打听了下,不是只成天洗衣扫地的粗使活儿,据说是端茶倒水安分守己就行。小个子觉得这个活儿不错,管吃管住还轻松。

若不是特意说明了只招丫鬟,她还真不想换个装扮。把旧衣裳脱了,拆了缠绑于胸部的布条,松了口气,果然舒服多了。

换上新买的素色浅紫布衣裙装和同色绣花鞋,再把头发重新梳了下,编了两个小辫子左右各垂于胸前。照了照桌上的铜镜,嗯,不错,小个子暗自点头。

她是去当丫鬟的,虽不知道那府内情况如何,但总不能太过招摇。一身普通人家丫头的打扮,布衣颜色浅,但布料比她先前穿的好许多。头发也梳了个极普通的双辫子,铜镜中人营养不良般的微黄脸蛋,呆板的表情调整了下换成腼腆老实的样子。最后扯了扯嘴角,终是没能扯出一抹微笑来。

把新衣裳放好,小个子上床躺下,合眼缓缓睡去。

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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