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强逼着自己十万丈的火气,才能勉强有这般心平气和。”
刀疤一脚踢倒凳子,脚踏在上边,点了一支烟,朝夏天吐了一口烟。
“你那么喜欢多管闲事,今天也不用找别人了,就你去守灵吧,不然……。”
说罢,刀疤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夏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依旧死死护住邓庭宛。
“你,你,你别乱来,我们同事都在外边呢?”
邓庭宛暗叫不好,今天本是双方约好协商处理方案的,起先刀疤虽然言语粗俗,却不似前几次凶狠霸道,带的人也不多,因此这几个小的也就放松了警惕,不曾报警寻求救助。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这刀疤竟挟胆敢携带凶器来他们公司。
到底是疏忽大意了。
现下办公区没别的人,几个小秘书又指望不上。眼下这刀疤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若是让他伤了夏天,莫说黄进那不好交代,只看夏天这般诚心诚意护着自己,就断断不能让旁人伤她半分。
“她不能去,我跟你去。”
邓庭宛镇定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夏天一惊,猛地回头抓住邓庭宛手臂,看着她疑惑不解。
刀疤这才收回匕首。
“要去一起去。”
不似邓庭宛的冷静,夏天绝对是蒙头吼出来的。
那可是守灵啊!
光看遗照就能吓到半死,怎么能让邓姐姐一个人去!
夏天生吞了一口口水,丝毫没感觉到双腿合着双腿已开启震动模式。
邓庭宛拗不过夏天的固执,只好由着刀疤挟持着上了一辆银白色面包车。
刀疤在前面开着车,夏天并坐在邓庭宛身边。
若说着以前邓庭宛对夏天的映像,大都都是从黄进那儿转述的。
比如她有些古灵精怪,有些八卦,有时非常识时务,有时又爱管闲事。
尽管不愿意承认,更多的时候,邓庭宛是把夏天当成是情敌一样来看待的。
她待夏天好,多数是为了留住黄进,可夏天呢?
夏天正抱着膝盖发抖。
她很害怕,邓庭宛感觉得出来。
这么胆小的她,却又为何一再维护自己,坚持跟自己一块去为死者守灵?
“邓姐姐,其实守灵一点也不可怕,是吧。”
面包车里有股子发霉的味道,闻得夏天鼻子一阵不适,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邓庭宛轻轻拍着夏天后背,给她缓缓气儿,暗地里轻轻一笑。
关键时刻,只凭义气行事的个性。
她跟黄进,其实很像呢。
“我们没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亏心事儿,不怕不怕。”
“嗯。”
夏天傻傻地笑了笑顺从的点点头,其实心里依旧怕得要死,可如今邓姐姐在跟前儿,若不是拿出点爷们的气概出来,俩人岂不是要抱头痛哭。
想她夏天连经过墓地墓园什么的,都要绕道三条街,今个儿可算是怕什么来什么了。
也好,也许下一剂猛药,自己个儿胆儿就壮了,自此再也不怕妖魔鬼怪了,也未尝是一无所获。
正这般想着,车窗外响起一阵哀乐。
夏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躲进了邓庭宛的怀抱。
“那公司的人来了。”
刀疤一脚刹车,车停,他朝着车窗外大叫了一声,随即,夏天这边的门儿不知被谁拉开了。
一下车,夏天便感觉一道道愤怒的眼神朝自己射来。
灵堂前,围满了人,或是死者亲属或是邻居,或是看热闹的人。
在正中间,里边儿摆放着两张巨大的黑白的死者的遗像。
不知为何,许是人多又许是白日里的缘故,夏天此时看那遗像,竟并未感觉恐惧。
相片儿里的两个小姑娘天真浪漫的笑着,拍照时应当正是满心欢乐之时,而此时,黑白的色调却给这无邪的笑脸蒙上一层浓浓的悲伤。
她们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啊!
为何要遭此横祸?
断送了自己一生,亦给活着的人的心中烙下深深的伤痛。
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时时牵动着夏天。
遗像两旁全是已经哭得瘫倒在地的家属们,其中两个头发刚有微微发白的中年妇女在众人的搀扶下一次又一次的哭到瘫软,想必是死者的母亲了。
夏天并不是一个没见过生离死别的人,可如此让人悲痛的情景,却也仍旧让她触景伤怀感同身受。
那可是她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啊,一朝死别,再见无期,这让白发人如何承受得起?
刚想过去安慰几句,却又被邓庭宛拉住衣袖,夏天不解,邓庭宛只是摇摇头,并未做解释。
“你们就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