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大臣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头使劲往下低,再使劲往下低,巴不得皇上看不到他们。最好不要叫到他们,连个眼神都不要给他们。他们只想和妻妾儿女一起享齐人之福。
精贵的龙椅上,梁玉恒阴沉着脸,右手扶额,左手规律的拍打着扶手。原本温和的脸此刻布满阴霾。
唇轻启,温柔的声音却叫人不寒而栗:“柳老国公,这次蛮族侵犯梁元边境,你觉得该如何呢?”
“臣……臣不知。”柳老国公被皇上“翻牌”,不禁有些胆颤,苍老的身姿有些发抖。一旁的大臣们却暗自庆幸,但仍旧有些后怕皇上会让他们去边境。
“哦?那么朕派你去边境抵御,如何?”梁玉恒此刻优雅万分。
“臣惶恐,臣如今已是古稀,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柳老国公猛的将头磕在地上,重重的声响让人虎躯一震。
这苦肉计在梁玉恒眼里自然没什么用,他用力的敲了下扶手,不怒反笑,放大声音:“你惶恐?你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呵呵,朕可是听说你昨天抱着两房美妾大战三百回合呢?”
众人不由得乍舌,这老国公真是风流不减当年啊。如此年老,战斗力依旧旺盛,佩服佩服。
看柳老国公一张瞬间憋红的老脸,有些与他对边的大臣颤抖着身子,笑出了声,而那些与他一边的人也耸动着双肩。
梁玉恒一个眼神扫过去,白宴坤对他眨了眨眼,方看到那阴沉的脸色暗道这小子不会真生气了吧,唉,这柳老国公确实老当益壮啊……
那些个大臣也被梁玉恒的眼神吓到,顿时惊恐害怕胜过了笑意,便扣下头,直直的看着大理石地面,一声不发。
此时,红着脸的柳老国公发现了皇上的怒气,忙用力磕向地面,“皇上息怒。”这皇上连这等子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他这些年收的贿赂,揩的油水,皇上岂不是明了?脸色不禁白了三分,一激动晕了过去。
此刻大臣们并没有意识到年轻皇上的可怕,只看到表面皇上的温和以及他那治国方法的妙处。
暗地里,梁玉恒的势利早就布满了梁元,甚至他国。不得不说这代皇帝都不是吃素的。
金銮殿内此刻安静异常,无一人敢发出一丝声响,时不时有咽口水的声音。柳老国公早被送回了家,接下来该轮到他们了吧。
梁渊手捧青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湿润了那美好的唇瓣。
茶一盏又一盏,众人的膝盖略有痛意,他们确是习武之人,但历代规矩,进皇宫之人不可随意提起内力,违者当斩。
没有内力护体,饶是体质好的他们也有些难忍,更不要说那些个弱不经风的文官了,都脸色发白了。
此刻,白宴坤看不下去了,忙抬头看向上方的男子,臭小子要不要这么狠,这里的大臣还有他的亲信呢,怎么也罚那么久。认真说到:“皇上,臣为犬子请战,犬子从小与臣一同去战场,熟读兵书,韬光养晦,请皇上恩准?”
梁玉恒轻笑,摆了摆手:“朕准了。”说罢起身离去,眼底一丝得逞的笑。
随着太监的一声退朝,众人才放松,有些已经瘫倒在地,委屈着揉着膝盖。
当白宴坤看着那些个皇上的亲信从膝盖上将厚厚的棉布取下的时候,心中的惊雷噼里啪啦的响起,这才明白自己好像被坑了!这个皇帝有点难搞,他认栽。
其他的大臣则后悔自己的愚笨,他们怎么就没有准备呢?都怪自家的夫人不够细心。自古男儿多薄情,就因为自己的愚笨去怪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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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身心疲惫的梁玉恒缓缓走进了乾清宫,他撤了一旁伺候的下人,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奏折,这些都是边境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里面都是忠臣的肺腑之言,边境的百姓惨遭蛮族的侵害,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就连边境最繁华的城池此刻也民不了生。想他坐上这个位置十二年了他真的有些累了,他也不明白为何这天下人争相恐后的抢这个位子。罢了,扶笑再过三个月便是十三年华豆蔻之年了,他要给他家的小公主好好置办场生辰了。
看着空荡的宫殿,轻笑一声,呵呵,他都忘记他家的小公主今个辰时就去太学院了呢,现在已经午时了,该用膳了。
梁玉恒整理了下衣冠吩咐了下人准备了些上官扶笑爱吃的糕点,上官扶笑从小喜爱甜食,吃不得辛辣之物,凡是她吃的必须放糖,清淡些无所谓但是要放糖。他家小公主也挺好伺候的。
挥退了侍卫宫女的跟从,独自拎着食盒走到了太学院,侍卫宫女们看到这样的情形也见怪不怪了,谁让对方是小公主呢。正应了那句话。公主虐皇千百遍,皇待公主如初恋。
太学院门口,明黄色锦袍男子拿着精致的适合立在门口。修长的身姿引的宫女们面目含羞,却不敢过分的看着,只是时不时的一撇,便转过脸去。
院门口看守的侍卫看见了梁玉恒马上要禀报圣驾,只见梁玉恒摆了摆手,才抱拳小声行了个礼,便严肃的现在门口。
梁玉恒看着太学院里的画面不禁有些汗颜,在看到众人的目光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看见他家的小公主趴在桌子上睡的香甜,小嘴时不时嘟囔两下,俨然一个粉妆玉砌的少女。公子们双眸含情的盯着上官扶笑,千金们美眸含恨的盯着上官扶笑。可他家的小公主像是不知道那些个人有毒的目光般,自顾自睡个香甜。
闻人沐手执书卷尽心尽力的讲着各国历史,文化,诗词,名人事迹……可听得人却寥寥无几,他们的心思都在上官扶笑身上,公子们想着赢得芳心怎么成为驸马,千金们想的是她们以后还找得到金龟婿吗?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她们该怎么办?就连平时认真听爹爹讲话的闻人清欢此刻也时不时的将视线移向上官扶笑。
门口站着的梁玉恒感觉到了危机感,轻咳一声,竟无人注意。刘忻梦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便将视线移向那处,这不看吧不要紧,这一看便神色慌张脸颊通红。
她常听刘忻柔念叨皇上的好,她也看过皇上的画像,自然将皇上记在了心里。可如今她亲眼看着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男子,不他比画中更加美上三分。那温和的气质令她着了魔,双眼含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甚至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现在他身侧,成为他唯一的皇后。
梁玉恒不禁皱了皱眉,感觉有一道视线看的他毛骨悚然,这感觉有点熟悉,总之他十分不喜。
他瞟了两眼侍卫,侍卫领意,高声喊到:“皇上驾到。”
众人这才惊醒,恭敬的行礼:“皇上吉祥。”
唯有那趴在桌上的少女毫无动静,男子们不禁有些担忧公主此时的处境,而女子们则心中大快。
刘忻梦微微福身,行了个礼:“臣女刘忻梦参见皇上。”
梁玉恒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
刘忻梦见皇上不反感自己便更加得寸进尺:“皇上,要不要臣女把公主叫醒。”就在她自作主张准备上前去的时候。
梁玉恒用内力阻止了他的行为,语气有些严肃:“刘尚书的女儿吧,注意你的身份,公主不是你能不敬的。”
众人不屑,叫你强出头,你就作吧,嗤笑一声。就连平时爱慕她的公子哥也感觉刘忻梦蠢到极点。
刘忻梦一时尴尬不已,向前一步不是,向后一步也不是。泪水早已流个不停,只能委屈的点了点头。
梁玉恒无语的看着她,同样的动作为什么她做起来就这么……丑?原谅他一时找不到用词,他家的小公主做这个动作那可是让人万分心疼的。这刘小姐确实差远了……
看她哭的泪流满面,心里不禁有些恶心,妆都花了,有些邋遢……其实此时的刘忻梦的模样楚楚可怜,不过在宠公主狂魔梁玉恒眼里,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存在,一种上官扶笑,另一种丑女。
梁玉恒无奈的挥了挥手:“罢了,无碍。”
此时的刘忻梦听见梁玉恒的话竟破涕为笑,行了个礼退到了后方。
梁玉恒懵了,也不晓得那女子究竟在笑什么,看来刘家的姑娘脑子都不太好啊,都…他下意识的想到这句话,看来刘家以前还有姑娘惹他不快啊。
梁玉恒此时也不管别人,动作小心的走到上官扶笑身边,轻轻的唤了两声。只见上官扶笑粉唇轻启不满的嘟囔两下,将头装向另一边。
男子们看着上官扶笑可人的模样,眼睛都直了。而后便是担忧公主怎么还不醒,惹怒了皇上就不好了。虽然皇上平时看着温柔,但是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上会不会一个不小心龙颜大怒要了公主的命啊?公主这么美好的人儿,怎么能只剩下一具冰凉的躯体呢?女子们心中偷笑,巴不得她早点出事。
梁玉恒见上官扶笑将脸转过去,便绕到桌子另一边。动作轻柔的打开食盒,从中取出一块糕点小心的喂到上官扶笑嘴里,睡梦中的上官扶笑心安理得的吃着梁玉恒喂来的糕点,这已经是习惯了的事情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盘精致的糕点很快就喂完了,梁玉恒用指尖扶去上官扶笑唇边的碎屑,然后用手绢轻柔的擦拭着。便拿过侍卫携带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走之前阴森森的看着太傅:“管好你的学生,上课声音轻点!”
闻人沐委屈的摸了摸鼻尖,点头答应。
待梁玉恒走后,闻人沐有一下没一下的挥动着手中的戒尺。看的公子千金们小心肝一阵乱颤。
刘忻梦从惊讶中醒来,刚才她明明看见皇上看公主的眼神,仿佛就像情人那般。不,这不可能,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刘忻梦心底闪过无数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