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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苏武牧羊和昭君出塞

西汉时,汉朝廷和匈奴的交往中常互派使者,或联姻和亲,或礼尚往来,或互探机密。两方对待使者的态度,也因政治气氛而有异,有礼遇有加,有的则被扣留,汉使匈奴扣留的有10余批,汉扣匈奴使亦对等。汉使中有的降了匈奴,甚至为匈奴出谋划策攻汉;也有的不辱使命,忠贞不屈。后者中苏武的故事更万古流芳。

苏武为征匈奴将领、平陵侯苏建的儿子,武帝时为移中厩监。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匈奴归还被扣留的汉使路充国等人,武帝派苏武以中郎将身份持节也送回被扣留的匈奴使者,并给匈奴厚礼。苏武完成使命正待回朝之时,匈奴发生了未遂政变,因苏武的副手张胜预知其事而反苏武等人牵连了进去,张胜被杀。单于令近臣卫律劝降苏武,苏武愈坚贞不屈,单于愈要劝降,于是把苏武幽禁在大地窖中,不给饮食。天下雨雪,苏武躺在地窖中用雪就着毛毛吞咽,几天不死。

匈奴以为神,迁他到北海(今贝加尔湖)绝无人烟处,让他牧公羊,说公羊有了乳再放你回。苏武到了北海,冰天雪地,无人给饮食,他掘地寻得野鼠所藏革子作粮,每日手持汉节牧羊,节上的毛都落尽了。过了五六年,单于弟于轩王射猎北海,见苏武甚敬重,供给他衣食。又3年余,于轩王病,临终赏赐苏武马畜、陶瓮、毡帐。

苏武使匈奴的第二年,李陵降,不敢见苏武,后来单于令李陵来说服苏武。李陵置酒设乐,席间告诉苏武,你已家破人亡,回汉也是安危不可知。

苏武却以深受皇恩,愿肝脑涂地,表现了崇高的气节。李陵让妻子送给苏武牛羊数十头。武帝崩,李陵告诉他,他南向痛哭。昭帝即位后,汉与匈奴和亲,求还苏武。匈奴诡言苏武已死。后苏武随将常惠碍知,乘夜偷见汉使告以实情,教使者告诉单于,天子射上林苑中雁,雁足系帛书,说苏武在北海上。单于大惊,只得承认。苏武于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还至京师,在匈奴19年,出使时尚是壮年,归来须发尽白;出使时同行百余人,归来仅剩9人。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病卒,享年80余岁。宣帝为表彰有功之臣,在麒麟阁上图画功臣像,题官爵姓名,共11人,苏武、赵充国都列其中。苏武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伟大气节,令人敬仰,因此为他立庙纪念。

昭君和亲和她为了人民的利益贡献自己的事迹,感人肺腑,千古传颂。

高祖自平城之围归,忧匈奴冒顿兵强,数吾北边,问计于刘敬。刘敬认为天下初定,不能以武力服匈奴,建议以嫡公主下嫁匈奴,并赐予厚礼,匈奴必以公主为阏氏,生子为太子。每岁再赠匈奴所稀罕的贵重礼物,喻以礼节。冒顿在,是子婿;冒顿死,则外甥继承为单于。哪听说有外孙和外公抗礼和攻战的?如令宗室女或后宫诈称公主,则达不到这目的。高祖以为然,奈吕后不肯,于是以宗室女代公主由刘敬送往匈奴结和亲约。从此,匈奴和汉王朝除武力相见外,另开辟了一条以和亲求安宁、和亲结友好的道路。和亲女子是肩负重任的和平使者,和亲政策对后世的影响颇大。

高祖与匈奴和亲后,岁岁赠匈奴金帛、丝絮、缯、酒米、食物,各有定数,并约为兄弟,望能羁縻匈奴。后来又定下“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受命单于,长城以内冠带之室,朕亦制之”“匈奴无入塞,汉无出塞,犯令约者杀之”。以秦旧长城为界,互不侵犯。每遇新单于立,都要遣宗室女和亲,同一单于也有一娶再娶汉室女的。但这些仍旧不能满足匈奴上层贵族的贪欲。汉王朝的退让和努力还是有些成效的,它减少了匈奴的严重威胁,争得了汉初与民休养的时机,尤其是宣帝后,和亲政策起了成功的通好作用。昭君出塞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发生的。

王昭君字嫱,南郡秭归人。元帝时被选入后宫掖庭。当时后宫人数很多,皇帝让画工画她们的肖像,皇帝相上谁姣好妩媚就召幸谁。因此宫人都贿赂画工,让画工美化自己。独昭君性情刚直,不愿贿赂,画工毛延寿将她丑化了。昭君入宫数年也不见皇帝召幸,她满腔悲怨。这时正值匈奴内乱,五单于争主之后,呼韩邪单于附汉称臣,汉助其翦灭了最后与他相争的郅支单于。竟宁元年(公元33年),呼韩邪单于再次朝汉,元帝赠送他非常丰厚的礼物,单于又向元帝提出请求和亲作汉的女婿,元帝诏以5名宫女赐他。昭君闻知,向掖庭令自请入匈奴。在呼韩邪临行辞别的宴会上,元帝召5女来见单于。昭君丰容盛饰,婀娜多姿,款步而入,整个宫殿顿生光辉,满座皆惊,尤其是元帝见她如此姣美,想反悔留下,却碍于失信,只得忍痛地割爱。事后,元帝追查画工,知是毛延寿所为,斩毛延寿于市上。

后人对昭君勇敢请求和亲非常敬佩,对她背离故土远嫁陌生之地的遭遇寄予无限同情,有许多文章、辞赋、诗词赞咏她。杜甫《咏怀古跻》诗之三最是有名。诗曰: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昭君入匈奴后,单于很爱她,号宁胡阏氏,生二子,其一名伊屠智牙师,立为右日逐王。成帝建始元年(公元前31年)呼韩邪单于死,大阏氏子为单于。匈奴风俗,父死妻其后母。新单于欲妻昭君。昭君向汉朝上书求归,成帝令她从匈奴俗。昭君又成为新单于的阏氏,生二女,长女云为须卜居次,小女为当于居次。须卜、当于是夫家族名,都是匈奴贵族,居次犹如汉的公主。须卜居次和丈夫须卜当都致力于匈奴与汉的和好。

尽人皆知,我国古代周边少数民族社会比较落后,生活、气候条件也比较差,和亲女子是做出很多牺牲来换取民族间的和平和友好的。

着名史学家翦伯赞非常称誉王昭君,曾作诗曰:

汉武雄图载史篇,长城万里遍烽烟。

何如一曲琵琶好,鸣镝无声五十年。

一曲琵琶是指汉朝公主和亲,道路遥远,令在马上弹琵琶作乐,以安慰路途上思念之苦;鸣镝是一种会发声的箭镞,由于战争,昭君使干戈化为玉帛。

王昭君以一名古代的弱女子,成了民族间和平友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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