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熟悉的房间,敢言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结婚照里那个笑容灿烂的男人,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天。
志刚轻轻地帮她系上围巾,笑着说“真好看”。
敢言大喊“志刚,你回来了”。
当她转过身去仔细一看,外面空荡荡的,哪里有志刚的身影。有的只是那张满脸笑容的结婚照。
此刻这照片看上去却是如此的讽刺,敢言抓起像框往地上一摔,放声大哭:“你这个大骗子,骗我这么多年,骗我在家带孩子,自己居然在外养女人生孩子,你是想逼死我吗?我恨你,恨死你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婆婆抱着睡熟的昊昊回来时,就听到楼上的隐约的哭声。
“小言,你和志刚怎么回事?”
“妈,没什么大事,您睡去吧!”
“小言,我听到你在哭,你就跟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妈,您就别管了。”
“小言,妈一直把你当女儿,你就忍心让妈担心?”
“我们离婚了,我带昊昊来看看你,过几天就要离开。”敢言平静地说出来,没有再流泪表情木然,心在滴血。
听到这个消息,婆婆秀云心情沉重得像重棍棒打愣的鸡,痴呆呆的,不知所措,过了许久她才算回过神。
“你这孩子什么都不说,定是志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吧?”
“妈,别问行吗?”敢言带着哭腔哀求她,她不想一遍遍回忆那情景,每回忆一次,心里的伤口就撕裂一次,愈合、撕裂,真是很疼。
“好,妈不问,妈只求你一件事。”
“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其实这些年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也把你当成我亲妈了。
“妈只求你别带昊昊离开妈。”
“妈,换一件吧,哪件都行。我们都离婚,我要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
“小言,妈只求你这个,妈跪下来求你还不行?”婆婆说完真的跪在她面前。
“妈,你快起来,你这不是折我寿吗?”我赶忙去拉她,可是怎么拉她也不起来。
“小言,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守寡二十多年,唯一盼望的就是儿子成家立业,子孙满堂,所以我就是豁出这张这老脸也要求你留下来。”婆婆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但还是倔强的不肯起来。
“妈,您身子不好先起来,我答应了先起来吧?让您跪在我面前我会天打五雷轰的”。说完她硬是把她给拽起来。
“小言,不管你们关系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婆婆摸摸发麻的大腿,望着她真诚地说
“我想出去散散心,时间可能会长点,昊昊先交给您可以吗?”
“出去走走也好,别闷坏了,不用担心昊昊,我会照顾好他!”婆婆说完就抹着泪,蹒跚地下楼了。
翌日,清晨。
敢言背着简单的行囊在人群中独自漫步,一会低头沉思,一会东张西望,迷茫的神色,我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是机械式的朝前走。天空是灰暗的,我的心也是空洞洞的,我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孤独、寂寞、失落、无助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好想逃,却不知向道往哪逃?路似乎不是路,家似乎不是家,到底该何处何从呢?
恍惚中也不知道何时上了一辆大巴车,坐到半路才闹明白这是去韶山的旅游车,旅游区空气好去散散心也行,这么一想,索性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下车后,她背着水壶就上山了,朝着仙女峰一路攀爬而上,中午时分她就爬上了仙女峰,在熟悉的地方,敢言似乎又回那一天。
那一天是多么的幸福快乐啊!志刚、婆婆、昊昊都开心得像飞鸟一样,可是为什么今天就变样了?为什么,为什么呀?到底错在哪里?错在哪里?
敢言着山崖一次次的呐喊,情绪到了崩溃边缘。
突然右脚踩着的石头松掉了,她打了一个趔趄,当即就滚了下去,她心想这下终于解脱了,永别了,昊昊;永别了,志刚;永别了,爸妈,她绝望的闭上双眼,等待命运的安排。
“敢言,你醒醒,你醒醒”。林医生拍打她的脸焦急的喊她。他肠子都悔青了,他来时见她在发泄情绪,不忍心打扰她,结果就因为一念之差,悲剧就发生了。
“林医生?”敢言悠悠转醒,柔柔发痛的头部,疑惑的问了一句。
“你滚下山崖了,看一下有没有受伤?”
“我还好,就是头有点疼,脚也有点疼,这是在哪里?”
“这是在大山里,我见你滚下来了,就跟着下来了。”
她起身准备站起来,可右脚刚沾地,就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她又跌落下去,痛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我脚崴了,好痛,我走不了,我怎么回去呀,老天啊!我怎么这么背呀?
此刻,她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哭,头发在滚下来时也弄得乱七八糟,绿色的上衣沾上黄色的泥土,显得脏兮兮的,白色的裤子上也染上丝丝血迹,应该是腿被树枝刮伤了,脚踝肿的老高,脚上的鞋还有一只不知道跌落在哪里?看上去要有多悲催就有多悲催。
林医生耐心等她哭完,待她情绪平稳后,伸手摸摸她的头。“别担心,相信我你会没事,我不是医生吗?”
“谢谢你,林医生,让你看笑话了”她擦掉眼泪恢复常态,心里平静了不少。
“让我看看你的脚”。他抬起她的脚粗略看了一下,右脚明显脱臼,小腿上刮出许多伤痕并有些肿胀。“应当是骨折和肌肉拉伤,你先忍着我帮你把脱臼处接上,可能会有点痛。”他看着伤口,露出一丝担心,私下琢磨着伤得不轻得尽快送医院
“比现在更痛啊,我不弄行吗?”她苦着一张脸,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不行,不然脚就会变形,而且时间越长就越痛。”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是个医生,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得遵守的。
“那我们来个脑筋急转弯吧,西瓜打头哪个痛?”他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然后快速握住她的脚用力一扭,咯嘣一声就听到有骨头摩擦的声音。
“当然是头痛,啊,好痛”。话未说完,右脚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痛得她大声呼叫。
“是头痛?不是脚痛吗?他帮她把脚接好了,心情大好不禁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她才反映过来,自己被耍了,撅着嘴扭过头去不理他,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蠢?
“我们该走了,难道你想留在这里?”他收起笑容不再逗她,弯着腰背对着她对她说了一句“我背你下山”。
“我不用你背,我自己会走。”
“还逞强,你这脚至少要卧床5天以上,你想在山里过夜吗?再磨憎下去天就要黑了,听说大晚上这山里有很多不知名的朋友哦!”
你别吓唬我,我也不是吓大的。她倔强的想要站起来,可脚实在太痛了,她根本就站不起来
“我们还算朋友吧,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互助吗?”还有以后叫我俊贤或是俊都可以,别老是叫我林医生,怪生疏的。”
这下她不再矜持,也没有反对,现如今脚已经走不了直接就依言趴在他背上,让他背着离开这里。不过她有些心猿意马,心中掀起一层层波浪,寂寞如她,突然有一个男人对她伸出双手,而且这还是一双温暖的手,她能还能心如止水心似平镜吗?
她趴在他背上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想得那么专注,那么入神,看着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她心中的坚冰不断地在溶化,刚刚筑造的心防也一点一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