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邱回居处到现在,已过去了一个时辰。本是斜挂的夕阳现在已快消失在天边。而庭院内的裴邱却仍躺在这太师椅上仿若生根了般。只是嘴里哼的小曲变成了无意识的梦喃。修仙者若修炼到一定程度,基本可以辟谷不睡,更不用说梦喃了,显然是这裴邱修为较低而且心早已不在修炼而在世俗享受荒废修炼所致。
忽然,一阵风吹过,刮得庭院内的几棵老树沙沙作响,不时有几片叶子零落飘下。现是夏末初秋之际,这风中已带了丝丝凉意,刮过裴邱的身子,似卷走的一些温度,让裴邱不觉打了一个冷战醒了过来。
“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好端端的睡着了?还被冷醒了?”裴邱睁开浑浊的眼睛,搓了搓手喃喃自语到。
裴邱本想喝点酒暖暖身子,但手拿到酒葫芦时感觉却有点不对,轻轻一晃,里面无半点酒了。
“哎,酒也没了,得去山下的小镇跑一趟,听说最近有个小镇新开了一家酒肆,所酿的酒味道极为不错,一定要去尝一尝。”
裴邱将酒葫芦朝桌上一仍,站了起来,正要腾空下山却突然被屋外一声叫住了“弟子怀平求见裴长老。”
裴邱的身子一顿。低喃到:“这小子,怎么这时候来了?”但却很快恢复了身为一个长老应有的神态,对门外说到:“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怀平推门而入,来到裴邱跟前弯腰一拜:“弟子参见长老。”
“恩,起来吧。来找我是因为让你调查的事调查完了?”裴邱问到。
“是,长老。”怀平抬起身子,但头却仍半低着。“弟子前去山门仔细查看了山门禁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也去询问了负责阵法禁制的弟子,他们说最近禁制并没有出任何问题。后来弟子搜索山门附近,的确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很新,应是最近才留下的。而且弟子在一树枝上发现了一布条,应该就是那个少年身上的。”
说着将手中一沾有泥土,还混有点点血迹的布条递给的裴邱。裴邱接过布条,仔细看了看,的确与那昏迷的少年身上所着衣裳一致。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一个人从山下爬上来的。”裴邱低语到。“还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看来只有等他醒了亲自问他了。”
这时怀平又说道:“禀长老,弟子在来的路上收到了赵师弟的传讯,说那少年刚刚已经醒来。长老你看是现在就过去吗?“
裴邱点了点头,说:“去吧,我也很好奇这小子是怎么上来的。”
说完裴邱便向西峰丁区三十七舍飞去,而怀平也紧随其后。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这一处平台上,没有停留径直走入三十七房。房间和刚刚一样,并无什么变化,只是当初那昏迷的少年却已醒来靠墙坐在床上,虽然其脸上布满泥土灰尘,却还是能够看到一丝病态的苍白。少年的眼中布满了迷茫疑惑,还有......或许可以说是恐惧!
一旁的赵渐见二人进来,走到裴邱跟前,没有弯腰拜见,只是略一点头,说道:“见过裴长老。“
裴邱也不在意,点了点头,便来到了少年跟前。怀、赵二人依旧在外屋等候。
少年看着裴邱,目中渐渐有了焦点,但是仍有涣散之意。裴邱看了看这少年便问到:“小友身体可还好?”
这少年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裴邱见此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就舒展开来,和蔼的道:“相信小友刚刚已从我那赵师侄之处知道我等身份了吧?”裴邱这一和蔼地笑,不经意还真会让人把他当做慈祥、德高望重的老者,让人心生好感。
少年仍没有开口,而是继续点了点头。
“那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小友可否告知你的来历?”裴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到。
那少年点了点头似在整理话语,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是清岳山下程家村人,名叫程钰,家里平时以采药为生......“
许是这少年昏迷太久刚醒脑袋还有些不灵活,或者对于发生在其身上的事有些后怕,叙述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但裴邱却还是慢慢听懂了这名叫程钰的少年的话语。
原来这程钰本是清岳山下程家村人,其父是一个采药人,一家人凭借父亲采药换钱为生,而这程钰从小便跟随父亲学习采药手艺,虽现在只有十四岁,但也开始为家里分担开支,一家人生活虽然艰苦但也却安详平和。前几日,程钰离家独自上山采药,平时程钰大多在山腰下活动,进山不深,家里人也都放心其独自前去,但是这次程钰在一山崖上意外发现了一株从未见过的草,此草长约两寸,通体翠绿,有三叶,每叶上凝有露珠不散,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程钰从未见过又觉此草不凡,想来值不少钱,便大着胆子爬下山崖采摘此草。过程当然是险之又险,虽没有摔下去,但身上也有多处擦伤,而且这时间耗费了一个半时辰。当程钰回到崖上,匆匆整理了下衣衫便向山下家里跑去。还没到村口,程钰便发现情况不对。平时这个时候应该是各家各户做饭的时间,但却不见半点炊烟,而且村子方向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马蹄生声夹在其中。程钰心中大疑,村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马了?带着疑惑,程钰向村子跑去。但才跑到一半,程钰的脚步一下顿住了,随之脸色大变心脏狂跳。程钰遥遥望去,只见村里一片狼藉,十几个持刀大汉在村里的各个屋舍进出,不时搬出各种财货,有些人的刀上似沾有红色之物,程钰一下便反应过来,那是血!再一看,程钰心中一突,看见村口仰面躺着一个老者一动不动,虽然相距较远,但程钰还是看出了其身份,正是程家村的村长,而如今已躺在了血泊之中......
有强盗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