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咨询者耗竭的产生过程中,虽然外部的环境因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另一方面,咨询者本身的素质在其中也起到了一定的影响。因此,要防止耗竭的发生,除了要克服环境的不利因素之外,咨询者个人素质也是不可忽视的。咨询者为了适应社会的发展,满足求助者日益增长的需求,就必须坚持不懈的努力学习新知识,扩大自己的知识范围,来应对求助者提出的各种问题,顺应今天的知识经济,咨询者只有在不断的进取中,才会看到未来和希望。
咨询者在咨询过程中,难免会遇到问题。为了防止在问题发生时,感到束手无策。咨询者在平时,也应该学习一些应对问题的方法,以及处理挫折的技巧,如归因方式的改变、认知的重构等。这些都可以提高咨询者对耗竭的免疫力。咨询机构最好定期为咨询者举行心理健康讲座,因为这些技巧的训练,需要在专门的人员指导下,才能达到较理想的效果。为咨询者提供一种开放式的休假方式
许多的咨询者,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社会,点燃了自己、照亮了别人。他们这种无私的奉献精神,的确会让许多人为之动容,但这一切是咨询者在牺牲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时间,用自己的长年累月的汗水和努力换来的。高强度的负荷,很容易让其处于一种疲惫不堪的境地,损害了他们的身心健康,他们为了补充那些付出的资源,也需要从咨询环境中暂时解脱出来,对自己进行充电。
有研究表明,咨询者在休假后,比休假前的压力和耗竭水平要低三周,对压力源的知觉恢复到原始水平。但耗竭仍维持在较低水平。同时研究还发现,几个分散的短假期,要比同样的一个完整的长假期,在克服耗竭上更加有利。因此,作为咨询的主管部门,应该给咨询者一些修正的时间,鼓励他们适时的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休假。建议他们最好把长假分成几个小的假期,同时也要防止咨询者把工作带到假期中去,使休假变得徒有虚名,失去它本来的意义。
(三)反移情的成功
某些咨询者会出现急剧的变化。一位女士极形象的描述自己的感受:“那次,当你指出我童年也享受了很快乐的时光,父亲爱过我后,我一下子轻松下来,我都遗忘了,我被怨恨和冷漠麻木的太久了。我再也不象从前那样失落了,我感到我比别人并不缺少什么,我以前好象被冰包裹着,我不能穿透自己,现在好象一下子嘣脱了……,从心里流出一种喜悦和轻松,好象全变了,象是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感到自己有力量,周身暖流在荡漾,心里有了爱的源泉……”。我感动而平静的看着这个事变,感到了一种美的报偿。我知道这里面含有她对父亲的感恩,也有自然的移情,但更感到这是对自我回归、整合的喜悦和庆祝。奥修说“爱是不自由的”。是的,自爱才自由。罗杰斯也曾描述一例女性的高峰体验过程“我感到自己面临一堵厚实的墙,一天,开始变成透明状,后来墙慢慢消失了,后面又是一座大坝……凶猛翻腾的水,我感到正拼死抵住这股大水的冲击,开一个小洞就会被情感的急流吞没,最后,我再也挺不住了,只得听任潮水奔流……”。不管东西方有何差异,人的精神是何其相似。刘天君(1999)在论“禅”的文章中,强调要引导咨询者注意和保持对“意识流动过程”的感受,而不在乎对意识内容的思辩,认为那就是“开悟”本身。
一个患严重失眠的男青年,在我这里持续接受分析治疗近三年。他的移情在治疗过程中逐渐展现出来:在潜意识里,他将我视为他那严厉且讨厌他的父亲,在我这个“父亲”面前,表现的非常畏惧和顺从。他总是希望按照我的意图来行事,极少直接地表达意见或显现他的竞争和攻击性。显然他在俄底普斯期(odipua,tage)的发展受到了阻碍。被严厉的父亲阉割了,竞争和攻击全部被压抑。而冲突就来自不能充分展现自己的男子气。随着这种移情的展现,我内心逐渐产生了讨厌和对他不满的情绪,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自然,这是对他投射性认同的反映,找与他的父亲认同了。过程中我们多次就其移情进行讨论,但对我的反移情从未提及。我理解我的反移情,虽然在表面上采取节制,不使其展露,但它总是在我心中时隐时现。
有一次,他在非治疗时间突然打来电话,要求立即见我。很快他来到诊室,满面沮丧,右手食指包着厚尽的纱布,带着硬咽的声音告诉我,昨天夜里与几个喝多酒的人发生了磨擦,结果被毒打了一顿,手指也打破了,还缝了几针。我听后也感到伤心,但随着他的描述,我的同情和痛心感就消失了,那种讨厌、不满和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他告诉我当那几个人尾随而来时.他本可以一跑了之.可他没有,最后被围住。他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抱着头,卷屈着身体,倒在地上,任其拳打脚踢。不久他的同伴和同事赶来,可他却在此时悄悄地离去了。“为什么我一点反抗都没有,像狗一样给人家打?更痛心的是,为什么我没有借助朋友的声势进行报复,反而跑掉了了身体的伤痛我可以忍受,但我忍受不了自己如此的表现!”他呜咽地说着,感到对自己极度的痛恨。
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可那几句话就连我都感到平淡如水。同样我看到他也没有任何受到安慰的迹象,随即我问他有什么感受。他对我说我就像昨晚那位给他缝伤口的外科医生.冷冰冰的。听了他的话,我没有作任何考虑,就向他开放了我的反移情:“我一方面很同情你,另一方面又很厌恶痛恨你,后者就是与你父亲认同的部分,当它看到不争气懦弱的儿子时就会有这样的情感,正是有这样状态,所以,你才感到冷冰冰。”在他没开口之前,我就感到了他的变化,他说我能坦白地告诉他我的内心,使他很感动。那时我也感到一种油然而起的同情之情,我觉得我俩的距离一下子拉近,我可以容纳他了,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
有人说反移情在它被意识之前是不可控制和避免的,就这案例我以为即便意识到了,也常常会不可控制和避免,中性、节制看来只是表面的,反移情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转递出去。包括中性、节制本身都会成为一种传递方式。我的病人就从我安慰性的话语中“听”到了厌恶和鄙视感,由此也让我认识到反移情如此困难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可能一直在感受着这种情感,我一直在扮演着他的父亲,治疗关系一直重复着过去他与父亲的关系模式。尽管我能意识到这种情况,但我依旧卷入其中。实际上它已经“开放”出去了,直接言语的开放不过是另外的一种形式。
良好的精神互动氛围随时可能激发变化,重要的是能意识到。咨询者在流露念头时,如果言语散乱,事件忽前忽后,内容庞杂,这是内心产生着浩浩荡荡的精神活动。千万不要打断,任何解释都可能终止活动,心理医生要保持克制。有时咨询者会说“我这是怎么了,我找不到自己,我的原则没了”,“那是在母亲肚子里,我醒了,要使劲爬出去,四周很柔软,听见有人说‘打他一巴掌’,我感到我‘哇的’一声哭了”等。仃的咨询者在生活中仍能保持这种“自动性表现状态”。他似乎若有所思,内部进行着对话,有时自己也不知是什么内容,是自动的,并不妨碍现实动作,也不感到强迫。他要睡着了,精神似乎还在“动”,睡眠也不深并不感到累。从移情角度看,咨询者好象与心理医生保持着内在精神上的联系。心理医生的影子有时会浮上他的心头,可能猜测心理医生这时正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在心理医生一方,也不断的进行着对咨询者的探索,某些咨询者的意象还留在心中,治疗情景有时浮上心头。咨询者与心理医生之间,好象知道他们都在保持着精神上的联系。这种状况使医者对咨询者的生活保持着一定的意识和想象,当咨询者再诊时能接续上次的感受。不断的接待过程就转变成不断的观察他,刺激他,和维持他“变动”的过程。这种情形展开后,要减少无益的思辩的旋涡,思辩的道理也许精彩,但任何思辩都不能代替咨询者内部自动展开的精神运动,那似乎是不断发现、整合自己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