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醒醒“程诚手掌的伤口不断的被吸吮着,一直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他脑门不断溢出汗珠,手掌处的伤口像是被无数把小挠钩在抓着一般疼痛,动弹不得。
实在是忍无可忍,推开了于颖的脑袋瓜,看着她那沾满鲜血的双唇,还不时伸出舌头舔舔,程诚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那个文静秀气的丫头吗,简直就是个嗜血如命的魔鬼。
再次清洗伤口,重新包扎好,再看那丫头,像是要吐,赶紧上前抱住,使她身体微微前倾,这一次吐的比上次要多得多。程诚看着地上黄绿夹带粘液的呕吐物,他终于弄清楚了这蛊是如何下的,接触就会中蛊,所以只要进了那口井都会中蛊。
他开始认真回想之前于颖昏迷时说过的话:“把是谁把你养成了药人?用的什么方法?居然能解我的蛊。“
给于颖喝了些水,将她再次放下:“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梦见自己被放在祭坛上,身体正在从内部一块块被剥离开,我拼命喊叫,可周围的人像是没听到,他们都在欢呼庆祝,我就忽然醒了。“于颖有些虚弱,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有气无力,飘忽得很。程诚拿出块肉干送到她嘴边,她却是摇了摇头:“我不吃了,吃不下去,也没必要再浪费,你还是抓紧离开吧,我觉得,我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程诚沉默片刻,他知道自己的血液虽然能解蛊,但没有办法彻底清除掉于颖身体里种下的蛊种,只是暂时让她清醒而已,必须在蛊种彻底长成之前将它们清理干净,那就只能尽快离开这里。
“于颖,我希望我们两个人都能走出这里,需要你的帮助。“接下来,程诚便是将于颖身体的情况和盘托出,于颖听完已是泪流满面,泪水浸湿了毛巾,程诚让她闭上眼,将毛巾摘下翻了个面,叠好再次蒙上。“所以说,我就是解药,只要我在,还是有希望活下去的,前提是从现在起你必须保持清醒,不能再昏睡。“程诚说的口干舌燥,喝了口水总结道:“有哥在,不能让你死在这。“
接下来程诚迅速整理好背包,把背包绳索扣在背包前段的两个锁扣上,挂在自己肩膀上,如同拉板车一般拽着于颖朝那青色大碗缓缓走去,这一路于颖有时候会给他哼哼流行歌曲,有时候给他讲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程诚时不时接上几句。只要于颖不再说话,程诚便会停下来看看,如果昏迷,只能是再放上些血将她唤醒,终于在绕了大半个圈之后看见了那青色大碗的一个豁口,连拖带拽的将于颖拽上那豁口处的台阶,程诚累的有些喘不上起来,或者说是失血过多导致他开始有些眩晕,眼中不时闪过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漂浮在眼前,如同鬼魅一般,苍白病态的脸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挥之不去。
“这样下去不行,我会拖垮你的,我们就到这里吧,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就在我周围。“于颖说话之间,那豁口处的台阶却是向上闭合起来,发出木头运转时的嘎吱嘎吱声,整个大碗合并成了一个完整的整体。
此时的程诚已经听不到她的话了,因为于颖的吸食,程诚的右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直觉,人也因为失血过多加之剧烈的运动,晕了过去。
“不要自不量力了,你们都要留在这里,出不去的,没人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哦不,是死了也出不去。不过,你也不用遗憾,我赐予这姑娘永生,只可惜你只能溃烂在这里,永远也没人找得到。我种下的心蛊,无人可解,哈哈哈哈哈”白衣少年那清秀的眉目怎么看都透着股让人厌恶的妖邪气息。
程诚鄙夷的看了那人一眼“鬼魅魍魉,你是其中哪一个?躲在阴暗的地下,即便活上千万年,又有什么意义?你这叫生不如死。”
“我是王,是这整个地下世界的永生之王,你这种命如草芥的蝼蚁,不配跟本王谈论生死。”那愤怒的白衣男子重重甩了下袖子,头颅瞬间变成一只金色蟾蜍,长长的舌头刹那甩出卷住了程诚的脖子,越勒越勒紧,程诚觉得逐渐无法呼吸,手却怎么也拽不开勒紧的长蛇,渐渐停止挣扎之时,一股热辣忽然涌边全身,腾的,他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只苍白带血的手,不断地抖动着,血液还在不断的滴答流淌,但那手里的酒瓶却是被紧紧握住,送向自己的嘴边,抬头,是一张被蒙着双眼的脸,毛巾早已被浸湿,滴答的水珠偶尔落在程诚脸上,那双沾着些许血痕的唇一张一合的叨念着:“程哥,你要醒过来,我要你活着,你不能死……你要活着……”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不对,拿着刀的左手往那只拿着酒瓶溢满鲜血的手臂再次划去,却是被程诚一把拽住,在自己左手臂上轻轻一划,刀口瞬间涌出汩汩鲜血,起身送到于颖的唇边。
不大工夫,两人的伤口均已清理包扎好,程诚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却倔强的丫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找到了刀,为什么不扎我,扎伤自己干什么,我告诉过你,我的血能解你的蛊。”
“疼痛能让我暂时清醒,你必须活着,我不能让好人跟我一起死。程哥你自己走吧,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就快到了,再坚持坚持”程诚安慰着于颖,看向四周却是眉头紧皱:“这是要整死谁?”
眼前是一道环形青色高墙,透过入口能看到里面依然有环形内墙,瞬间程诚就明白:这绝对是座迷宫,用古人的说法因该叫八卦阵,一旦进去走错了方位,没准就会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可惜自己对迷宫或者八卦完全不懂,记得小时候去玩个迷宫都走不出来,更何况这一座大阵。
“程哥,我们是不是到了道台?”程诚看见于颖悄悄用力的捏了捏她那受伤的右臂,心里像是被刀割了一下: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不能让她死在这。
“你们学考古的有破阵这科目吗?”
“啊?”于颖像是没听明白,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八卦?”
“嗯,我觉得我们可能遇上一座大阵。”接下来程诚便是简单介绍了眼前所见。
“看来教授的笔记抄录的是真的。”于颖重重捏了捏受伤的手臂,有些激动的说道:“程哥,你相信我吗?如果相信,这座阵,我帮你破!”
一旦有了希望,人的整个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