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慈恩寺,进去烧了香,礼了佛,再去周围寻找杨兮,结果还是失望,随后的三天,长安城大小寺庙都被两人走了一遍,可是就是没有发现杨兮的踪影。
到了第四天,当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运来客店的时候,发现一个书生气定神闲地坐在大堂上喝茶,唐飞雪一眼便认出他是柳封名,当即大喜,心道:“柳封名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已经有了杨兮的信息,看到那一步是赌对了。”
“柳公子”她看着柳封名说,“你已经有了女神算的线索,是不是?”
“幸好没有辜负姑娘所托,姑娘要找的女神算的确曾经为金笔客店的住客算过时运。”柳封名很有礼貌的回答。
“哦,真幸运,你做的很不错。”唐飞雪走到他的对面坐下,自己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口,润了下喉。
“还好没有耽误姑娘的时间。”柳封名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唐飞雪,表情非常认真的说:“当日收下姑娘的酬金后,我便回去打听女神算的消息,可是很不走运,和我要好的举子当中,大多是没有找人算过时运,就算有那么几个去算命也多数是找江湖算子去算了一番,没有人见过女神算,我心里便开始焦急,毕竟我收了酬金,岂能让姑娘失望,我又拜托身边的好友帮我留意,这不,今天我便收到了回音。”
“你已经见到女神算了吗?”唐飞雪大为惊喜。
“幸不辱命,我的确见着她了,否则我焉能来此?”柳封名认真的说“那女神算就在一家名叫‘遗世居’的庄园里面为人卜算时运,她一日三算,算过三次后便要等到第二天才能继续帮人卜算,不凑巧,我没能请到她为我算命,但从体形来看,必然是一名女子,虽然她把自己的声音弄得有点沙哑,可我也能从中听出一丝女孩子特有的甜腻之声,所以我猜测她的年纪定然不大,我可以保证在整个长安中,她是唯一帮人卜算时运的女子,就不知道此女是否为姑娘所寻之人。”
“是与不是,去看一眼便知!”唐飞雪站了起来,看了眼坐在另一张桌子的荀阡,“那遗世居是在何处?”
“城北玄武大街的东边有一条胡同名叫杏林胡同,女神算就杏林胡同的一间名叫‘遗世居’的大庭院里面!从玄武大街中有很多小巷可以通往杏林胡同。”柳封名拿出一张纸递给唐飞雪,“虽然地方有点隐蔽,但也不难寻找,姑娘是否要我带路。”
“不用了。”唐飞雪接过字条,见上面写着一个地址,然后将一张银票放在桌面上对他说,“多谢柳公子相助,我只要知道地址,我便能找到,这是你的酬劳。”她起身朝一旁的荀阡说了一句:“荀阡,我们现在就去遗世居”也不顾其他人在,施展“踏雪无痕”轻身功法跃上房顶,朝城北飞掠而去,消失在夕阳当中,荀阡苦笑的摇了摇头,展开“舒云步”紧紧跟随其后。
柳封名和其他顾客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年纪轻轻的娃子会有如此身手,而柳封名在吃惊中更带有一丝羡慕,心道:“如果我能学到这身本领,何须去混迹官场?每天过着朝游东海暮苍梧的日子,岂不快哉?”
柳封名就是因为这一个念头,虽然高中探花,但却辞官寻仙,最后拜入太白书院,后来更是成为太白书院举足轻重的人物,此乃后话,自不细表。
再说唐飞雪和荀阡,两人一路急赶,不多时,便来到玄武大街,但已经是华灯初上,大街的人流熙熙攘攘,好生热闹,两人沿着大街步行寻访,唐飞雪问了一个卖豆腐的小贩,小贩给她指出杏林胡同之后,唐飞雪拉着荀阡就跑,可是荀阡反把她拉住了,唐飞雪不明,回首看他,他轻轻指了指对面街道的一处珠宝店说:“你看那!”
唐飞雪闻声看了过去,只见身穿淡绿色衣衫的小姑娘正趴在珠宝店的那张光滑闪亮的红木柜台前,盯着里面的一串琉璃珠看,眼中异彩连连,是个人都能看出她非常喜爱那串琉璃珠,而旁边的伙计也不理会她,任由她在那里看,很明显,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子了。
“原来她在这里,真让我好找。”唐飞雪大喜,连忙走过去。
“虽然说我们和杨兮是有点交情,但也不见得她一定要帮我们吧?”荀阡又拉住她。
唐飞雪傻了眼,这几天都想着怎么找到杨兮,现在寻着了,反而忘记了杨兮不一定要帮她,听到荀阡此话,当真不知如何是好,轻声说道:“要不我们再把她抓住,逼她教我。”她非常自信的亮出五灵环。
“你这样做,她能真心教你么?”荀阡扶住额头鄙视她,“算了,还是我去跟她说吧,你来说的话,我怕不出两句,你们就打了起来,一会你只许听,不准说话,听到么?”
唐飞雪点头答应。
荀阡走到柜台前,也不看其他珠宝,直接指着那串琉璃珠对店里的伙计道:“我看上了那串琉璃珠,要多少银子?”
杨兮闻言回首一看,见是荀阡,登时叫道:“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可她一想到荀阡要买下她看中好久的琉璃珠,神色当场落寞下去,咬着嘴唇看着荀阡不再说话,
“客官好眼光!”一个声音从荀阡身后传来,荀阡回头看去,见是一个长得很精明的肥胖掌柜笑嘻嘻的朝他们走过来,人未到,话已经说了:“这可是西域过来的天火琉璃珠,每一颗琉璃珠都没有半点瑕疵,是为上品货色。”
“别废话了,要多少银子?”荀阡不耐烦的打断说。
“纹银三百两!”那掌柜伸出三个肥胖的手指说。
“你当我是水鱼,别以为我不识货。”荀阡怒道,“这琉璃珠子虽然说精致完美,但却是容易打碎之物,更容易被刮伤,如果是水晶的话,还能值得这个数目,但却是琉璃珠,只值得水晶的三分一价钱,一百两,可以的话,我就拿走。”
那掌柜的一听荀阡如此准确的说出行价,就知道遇上了行家,很难忽悠,便道:“你看这是琉璃珠每一颗里面都包含了各种颜色的火焰姿态,成色非常好,是为珍品,二百八十两,要的话就拿去。”
“我已经把这个特点算了进去。”荀阡说:“否则根本不值一百两,我也退一步,一百一十两,行的话,我就要了。”
“这可是从西域传过来的,中原可是没有,单单是路费就要花一百两银子了,两百六十两银子,要的话,赶紧给钱。”那掌柜还价。
“切,你在蒙谁呢?”荀阡不屑的说,“这琉璃珠出自西域不假,但却是商贩杂随其他货物一起运过来的,根本不是一个人专门去西域带回来,那运费岂能算到琉璃珠身上,一百二十两银子,行的话,就不要浪费唇舌了。”
“小兄弟,我看你也是行家,不二话,两百四十两拿去。”那掌柜的语气有点不满了。
“掌柜,我看你也是厚道之人,怎么要坑同行呢?我出一百三十两银子!”荀阡根本不怕他不卖,继续磨价。
“小子,你太不厚道了,我二十两,二十两的降价,你却十两,十两的涨,做人可不能这样。”那掌柜很是气愤的说。
荀阡见他还在还价,就知道这价格还没有触及他的底线,还有的谈,正要再说什么,却被唐飞雪推到一边,说道:“你俩别说了,一百七十两,把琉璃珠给我包起来。”她用最简单的算术算出掌柜的心里价位,
“好的!”那掌柜喜笑颜开说,“姑娘好气魄,我马上让人给你包起来。”他唤来伙计,让他小心将琉璃珠小心放进一个铺满丝绸的檀香木盒里面,又仔细把盒子包成一个礼盒。
荀阡接过装有琉璃珠的木盒,拍出两张银票,掌柜的拿着银票认真检查一番后,找回三十两银子给他,满脸堆笑的问:“客官还要买点什么吗?尽管看,我给你打个折头。”
荀阡怒瞪了他一眼,回头对唐飞雪不满的道:“这玩意最多值一百五十两,你给多了。”
唐飞雪怒视他道:“你还说?”
杨兮早就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了,连见到唐飞雪也不打一声招呼。
荀阡不理唐飞雪,转头问杨兮道:“杨兮,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杨兮这才醒悟过来,摇着头说:“我吃过了,不饿!”
“我们可是有大把银子,”荀阡说,“长安的卤水牛肉,酱板鸭,红焖猪蹄可是非常出名,还有烤全羊,烤乳猪,包心兔,油闷鸡,莲子羹。”
“走,去哪吃?”杨兮越听越是心动,抹了把口水说。
“冰玉楼!”
“冰玉楼的东西很贵的!”杨兮有点迟疑了。
“是唐飞雪请客,你怕什么?”荀阡指着一边的唐飞雪说。
唐飞雪连忙拍着胸口保证钱不是问题。
三人出了珠宝店,唐飞雪拉着荀阡走慢半步,小声说:“吃人嘴短,你怎么知道杨兮会答应我们请客?”
“你没有看到她刚才对着琉璃珠的那幅神态吗?如果她有钱的话,会不将那琉璃珠买下来吗?”荀阡在她耳边小声说。
唐飞雪打量了杨兮一番,果然见到她连腰间的皮囊都是镶着珠宝,疑惑的问:“她不会把钱都用在卖首饰去了吧?”
荀阡道:“我是这么想的,但看她连一顿好的饭菜都没吃过就知道情况和我们猜的差不多。”
杨兮走在前面,见他们落后了自己好几步,回头叫喊:“快点啦,冰玉楼很火的,去迟了找不到位置。”
荀阡和唐飞雪互望一眼,心里暗自偷笑,加快几步,赶上杨兮,三人一起施展轻身功法朝冰玉楼的方向快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