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阴阳轮回之梁,夜,意味守护,为生而来,为逝而去。静谧夜下,万籁俱寂,整个乾族场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神秘。
今夜,伴随着一轮圆月,卸下那骄阳之幕。此刻的乾族场地,被沉浸在酣梦中的塔姆纳密林,所包裹。柔和的月光,散落于天地间。大地生灵在黑夜中洗礼沉眠,只为迎接黎明后的新生。
而此刻,乾族场地内,东方青山之顶处,月光之聚,之朦胧,唯此独有。
那轮散发柔光的圆月,似倾斜挂在那青山之顶般,好像它的存在,只为这一刻的到来。
那月下矗立原本被青枝绿叶,所包裹青山,此时在月光镀入洗礼之下,晶莹夺目,散发着皎洁之色。那贯穿,依附在青山上的石梯,此时被一层簿如轻纱的月斑,所覆盖,正散发着柔和月光。从下观去,宛如连接青山之上的月宫仙桥。
整个青山,被浓浓月光所包裹,被一股浑然一体的天籁之音所连接,似人间仙境。
青山之顶,小屋处,那轮圆月倾斜的中心。丝丝月光,有灵性般,时而汇聚成线,逐步游历在小屋周围,时而汇聚,成长短不一的,翩舞光带,尽视翩舞飘扬,绕着屋顶那三人处灵动游离。
乾辰此时咧着嘴,躺坐于木椅上。正美目紧闭,吹着玉萧的杨小彦膝下。右手掌心中,一团温暖心田的光团,在手中不断变幻着形状,乾辰朝手中光团轻轻一吹,那光团渐渐远离掌心,在空中逐渐分解,变成三个模糊的光影。
乾辰看的惊奇,顺手一招,那光影渐渐变得清晰,那某样,正是乾辰自己,和他的爹娘!乾辰轻咦'一声,见那缩小版的三人,在光带上翩舞起来。
顷刻,伴随那根光带钻入站在前方,乾毅所吹之物的小孔中,再出来时,又变成根根光线,围绕着站在前面的乾毅周围,不时越过乾毅所穿白袍。
乾辰也随后闭上了眼睛,眼前所发生的场景,乾辰每到月半之时都会出现,所以乾辰已习惯了,这些光的精灵,这场景再美,也比不上爹娘萧埙合奏,千古绝唱来的美哉。
乾辰闭着眼睛,沉寂在那,一个个深入灵魂的跳动音符之中。这一刻,乾辰忘记了所有,整个身体都变得很轻浮。那感觉,只要乾辰一个念头就真的能飞起来,此刻身体,就像被一股水流包裹,月的柔光和温暖的水流在洗礼他的心灵,让整个心境得到升华。
这首萧埙合奏,乾辰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听,但是直到现在,乾辰都记不住整个音符,乾辰以前问过杨小彦,杨小彦却神秘一笑,说着这《流水》一曲里面,蕴含着她于乾毅一生的诠释,“辰儿要是长大后能奏完此曲,说明已经有位女子,走近辰儿的心里了,也说明辰儿长大了,不在只是一个人了。”
乾辰直到现在,也不明白杨小彦说的是什么,但此刻沉浸在《流水》中,已近足够了。
青山之顶,观吟月下。此刻,乾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轮月的柔光连接青山,那里是月光汇聚的终点,千古绝音,此刻在天地纵扬。
…………
青山之下,也有那,黑夜未睡之人。当抬头望着月光时,都在追忆各自的故事。夜,既是自然交替,却又是那些,行走于黑暗中的生灵,内心仅有的慰藉。
他们,一生都在寻找存在,世人的不解,世人的嘲讽,终,不懂,他们,不需要世人彾悯,他们,注定与黑夜相伴,与明月相依。
青山下,再离此地不远,靠近乾族场地内围,摆列屋舍边缘,四百米处,一幢上下三层的石屋,灯火通明。围绕石屋周围,宽约七米的石台内,栽种着色彩各异的花草,显然,主人是个爱花之人。
就在此时,石屋第三层内,传来一道女性斥训声音。闻去,只见那石屋内,住着一家三口,屋内一男两女,刚才,那是女主人的声音。
那是个身形婀娜,身穿白色绸丝质衣裙,肤如凝脂的绝艳女子。此人正是乾岚。
此刻那美艳的瓜子脸蛋上,一对眸含秋水黑眸,正怒视下方之人,一颗殷红小嘴,此时翘的老高,不时掐着小蛮腰,指着下方两米开外,木搓衣板上,正单膝而跪,苦着脸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长发披肩,眉宇中间,一个火焰印记,异常妖艳,剑眉黑眸。此人,正是之前,跑之夭夭的乾穆。
此时乾穆面对窗户,单膝跪在搓衣板之上,虎背熊腰般的躯体,面朝地面,贴的老底,此刻与身边所发出的婴咛之声,产生鲜明对比。
乾穆心里憋屈,想想自己堂堂男儿,竟被妻子当着丫头面斥训,让他做父亲还有何威严?要是让族人知道,自己竟然遭受家庭暴力,那让自己怎么在狩猎队混。越想,越是无奈。为甚人家妻子那般贤淑,家里的这个,却如母虎般霸道。“纠结!”。乾穆苦着脸叹息着。
“那个,娘,算了吧,爹这次肯定知道错了,老这样也影响不好啊。”就在这时,站在后面的乾汐说话了,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爹爹,每次都在乾岚这服软,挺同情他的。
乾汐知道,要不是爹爹这么多年由着娘的性子,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看着平时受族人尊敬,遇事沉着冷静,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还有点酷酷的爹爹,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哪还有狩猎队,队长该有姿态啊。”
“不行,丫头,今天特地放在你这,处理家法很合你娘的意,丫头不许求情,哼!有的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正斥训的乾岚见乾汐求情,不由黛眉一皱,轻哼了下。
“你个…不长记性的蛮牛!你到是说说,错在哪了?”乾岚看着费了那么多口舌,却只知道苦着脸不停点头的乾穆,不由加大音量再次斥道。
“额,奥!蛮牛不…,额——不对,乾穆不该,不理岚副队长的话,提前离去,还有没有按时回家做饭洗衣。
乾穆说道‘副’字时把声音压得老重,且提的很长。也只有在乾族身份上,此刻乾穆还有点优越感,剩下的,自己都不好意思提。这哪是丈夫,分明就是内外全包的下人…”乾穆回想,当年乾岚身上的那点大小姐气质,经过这么多年培养,已近是十足女王了!”
乾穆纠结,懊恼听从乾岚当年所言,“就有时,有些小女孩脾气,不管做什么都要让自己些。”一直,他还真信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可能就是这母虎,虽私事上霸道不讲理,但天生的娃娃音,倒也听不腻。时间长了,嘿,乾穆还感觉有缓解压力之功效!
“哼哼,副的怎么了?你是正的又怎样,不照样还是要洗衣做饭带孩子吗~呀,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你倒是说说看看,没按时回家也就算了,回来后还偷偷摸摸的!更可恶的是,还带着一身酒气进家,你这到是去那鬼混,做贼心虚了吧。”
“快说!再不老实交代,就不是单膝而跪那么简单了!。”看着自己说了半天,老蛮牛还是老样,乾岚咬着朱唇,气的跺起香足。
“那有,冤枉啊,俺只是去了老烈那逛逛,推辞不去…便喝了小口,俺就喝那小小一口!小步回来,还不是怕打扰你和丫头休息。”
“哎,都是俺的错,下次再也不敢了!岚队长消消火吧,伤了身子,俺老牛会心疼的。”乾穆真没哲了,两手一摊,那某样着实滑稽,逗得两女一顿。
“娘,你看!辰哥哥家的青山又变了。”说话的是乾汐,其实青山那边的异样,已近有段时间,只是乾汐根本没有办法打断乾岚的斥训,见乾岚此刻停顿间隙,乾汐开口便朝窗户走近。
“嗯,是啊,又来了…今天应该是十五吧,我都不记得多少次了。”说话的是乾岚,看着此时整个青山,被一层光幕所包裹,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