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
“端茶,提水的在呢!莫爷爷别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乾辰听的清楚,这老头子,明明是在模仿自己之前的话,搞的乾辰一头黑线,心里嘀咕,乾莫这是在挖坑,让他心甘情愿往里爬。
无语之下,几个碎步,来到乾莫身边,弯着腰,右手拿着放在岩石上面的水壶,向上一提,拿着壶子。朝放在一边的竹杯里,慢慢的砌满,说也神奇,那陶壶里面的水,竟是热的。
此刻,正散发着热气。这时,乾辰看着原本坐在石上的乾莫,干簧的面孔上,挂着一丝淡笑,乾辰砌好后,把那竹杯,稳稳放于乾莫身下,轻吐了口气,方才出声道。
“莫爷爷,茶已砌好,您老人家,可以慢用了哈…”说着,乾辰低着头,瞟了下此刻,两眼微睁的乾莫。
只见,乾莫此时,眼睛缓缓睁开,脸上带着笑意,抬头下,黑目有神,正看着远方天空,突然轻笑起来,旋即,右手再次摸起,那八字胡须,也没有再看乾辰,独自低吟了起来。
“这赤阳虽美,却,不是昨日之阳,每当老头子我。看它初临,却有不同感受。如若,没有时间之轮,相交替,月夜洗礼下的等待。透不过,朦胧中的真与假,它也爆发不出,这样的赤烈之芒。
“只是,这朦朦,虽迷隔住真假,却有它存在的,因果道理。一切的存在与否,皆有定数。”
说着,乾莫转头,看着不知所物的乾辰,笑了笑,拿起散发着热气的竹杯,在嘴上稍喝了小口,深黑的眸子看着,那杯中热水,旋即,轻轻地在手上摇了摇,又是一声轻笑。
“这…杯中之水,好如人生,若,不深入其中,细细品味遗尽,难尝出个,百态因然。
“而众生詺天,问道泅渡,只求个真与假,虚与实。逐问本心,路在何方,生息间,已有明意,皆涉红尘与渡然……”
“可笑之,可叹之,可悲之…”
“皆,自认可斩断,涉心执念。汝,自问,本心可欺于否?”
“而,自认本道,就是这杯中之水,而认这小小竹杯,就是阻生之枷锁。亦而,逆伐刑天道,要破之其身,便能,跳出天道规则,独掌命格。……”
“若,真认那杯如人生枷锁,水如本道,这一生,是否活的可悲,当自认已跳出,那一刻,是否会内心惶恐,这一刻,已被那无形命运之手,步入到另一个深渊。一个个新起点里,不息下永世轮回……”
乾莫说此,黑眸散发着明光,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自嘲和叹息,看了下手中的竹杯,又是一阵轻笑,随后把手上之物,轻轻放回原地,看着此刻一脸不解之色的乾辰,再次笑道。
“呵呵…,让小辰辰等久了吧?方才听老头子我,说那么多废话,是不是,有些嫌老头子我啰嗦啊。辰辰别急,这人老了,老喜欢胡言乱语,你莫要怪啊,那好,现在,我们就说你的事。”说着,乾莫老眼微眯,看着透过询问目光的乾辰。
“嗯嗯,好的呢!小辰刚才,虽听不懂莫爷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既然莫爷爷说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小辰现在尚小,不懂这些,但这些话,小辰会谨记于心,等到小辰长大了,用一生时间,来体会这些。”说着,乾辰看着,正摸着胡子的乾莫,随后回道。
正如乾辰内心所想的,莫爷爷,虽然在自己面前,有些小报怨,但他知道,这都是无心之话。乾莫一生,不管做什么,都是为族人着想,从小到大,乾莫在乾辰眼里,永远是那么慈祥。
如当乾辰亲孙子般,有时为让愁结的乾辰开心,,经常发下身段,在乾辰面前做些搞怪动作,惹得乾辰,又哭又笑。莫爷爷,一直没变,一直是那么好,这么理解他。
“呵呵…好啊,那我这老头子,可要撑住这老体喽,要看着我们辰辰,慢慢长大,从现在,老头子肩膀这里,一直到超过我,长成如你爹般,身材高大的俊小伙。”
“呵呵,我们家辰辰,可是圣女的孩子,现在都这么俏兮兮了,长大后不用想,也是个俊子,到那时,老头子我,爬不上这峭壁之时,辰辰可要带我着老头子,来看看这里的天空啊。”乾莫笑着,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正挠着头发的乾辰,笑意更浓。
“好吧,既然辰辰问我这个,说明,你是想要修这,炼体一途了。虽然,你的体质不能呐灵,但对修体,这一脉,却无碍。”乾莫看着脸色见喜的乾辰,顿了顿,继续说道。
“只是,你年纪尚小,这炼体一脉,修炼起来,若想有所成就,付出的代价,是炼气修士也称内修的,不止百倍千倍地耗功。”
“辰辰,你还想继续修这炼体一脉吗?”说着,乾莫看着乾辰,那小脸上,神色不为所动,眸里透出坚毅的目光,与乾莫目光相交对。
看后良久,乾莫笑了笑,慈祥地目里夹杂着叹息。乾莫看着乾辰,心里想的,却是另一番事物。
“他…毕竟是你的孩子啊,身体里,流淌的是你的血液。当年,你能够在绝望中爬了起来……”
“你的孩子,怎会比你差。这孩子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里想着什么,我比你这做爹的,要看的更清。”
“你只从父亲的范围考虑事物,就真的以为,你能不让这孩子,不重走你的道路……”
“他就放弃人生,不走了吗?乾毅!你想过这孩子,他自己的抉择了吗!”
“本来,你的家事,老头子我,本不想多问。但此刻,这孩子,终究还是找上了我,既然你自己都看不透,那就让我这垂死的老头子!给这孩子一个希望吧!。”乾莫吐息间,便有了决意。
“莫爷爷…不管这条路,多么艰难,多么痛苦,只要乾辰,还没死,就不会退缩!”乾辰面露绝意,看着望过来的乾莫。
这是最后的希望,为了娘亲,不管付出什么,那怕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他也要…修道!!!
他可以颓废下去,被人耻笑一辈子,他都不在乎,但看着娘亲,苍白的音容。乾辰,心如刀割。
“若有希望…我们一家人…常伴永远。若无希望…娘,爹,你们怎能舍得留下辰儿,一个人孤独终老。”看着乾莫,乾辰恍惚间,在心中呐喊。
“好,有骨气,也不妄老头子我,放手一搏,辰辰,今天就到这吧,我还有事,明天你到我那,我在细说这,炼体一脉……”
说着,乾莫站了起来,看着眼睛有些微红的乾辰,低吟道。说着,袖子一挥,石块上的提壶竹杯,应声消失了踪影。
慈祥的目光看着,站在一旁的乾辰。枯黄的右手,拍了拍,乾辰的小身板。乾莫笑了笑,便大步迈出,整个人在空中,如平地阶梯般,一步步往下走去,边走右手向后摇了摇手臂。
乾辰站在那,看得清楚,用绷紧的小拳头,在吸凌的小鼻子上擦了擦,笑了笑,随后向地面的乾莫,大声喊了起来。
“莫爷爷…
“谢谢您了,不管莫爷爷以后,身体能不能走动…只要您说一声,想去哪里,辰辰都会背着你去,一定会的!这是我们的约定……”
说着,乾辰看着下方的身影停了下来。乾莫没有回头,听到乾辰的话后,面露黄斑的老脸上笑了起来,便抬头看着,被烈阳映红的天空。
片刻,在乾辰的视野里,下面的身影,在原地便消失了踪迹。
乾辰看后良久,随后目光收起,站在峭壁之上,看了看已经恢复的双手,目望东方,看着那。不知在想着什么。
“回家!”片刻,只听乾辰忽地出声。
说着,眼神越加清明,收回眺望地目光。随即,右脚向后一登,整个身体腾空向下俯冲坠去。
双手抓紧,根根连接在峭壁之上,合指粗细的绿色蔓藤,身如灵猴,窜入其中,身体极速游坠,与蔓条相互转换,游荡间,向下方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