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归去，离去
再睁开眼时，眼前是水草丛中，小溪潺潺的流水声，鸟儿叽喳的叫声，逆川与凌愔走在草丛的声音，还有，沐晗呼唤“凌愔”的叫声。
寻着沐晗的声音，凌愔与逆川往前方走。在去的路上，逆川问凌愔，“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傻瓜，我本来就是你姐姐，现在更是啊。”从小到大，凌愔对待逆川，就像是姐姐对待弟弟，只是姐弟。
逆川不说话，可是他什么都知道，“唯我如虚，空我为实。”也就是说，唯我幻境是假的，而空我幻境是真的。还记得苍悸说过，所谓唯我幻境，就是一个人走进他内心最想要的生活，而空我幻境就是去寻找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事情。从小到大，逆川最想知道的也就是他的身世。
他们在小溪边见到了沐晗，他们似乎已经归去现实，也只有逆川自己知道，整个人早已离去，如同死灰一样离去。
有人归去，也就会有人离去。打个比方来说，有一天，天空下了雨，那么天上的云也就会变少。
“苍悸呢？他没和你们一起回来？”沐晗问凌愔，“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我都已经有一天没见到过他了。”
当然没有人见过他，因为他也走进了一个幻境。
26、红楼情
“公子，里面请。”一个打扮妩媚的女子拉着苍悸，直到把他拉进了怡红院。苍悸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幻境里，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是哪里。
“姑娘，这是哪里？”苍悸好奇地问，可是看上去却像是一个笑话。“公子，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是怡红院啊。”
苍悸才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怡红院，原来就是这样的地方。花枝招展，灯红酒绿，木雕的小酒楼，中间是三尺舞台，各式各样的灯笼，丝巾挂在半空之中。这里，有喝不完的酒，有听不完的曲。
“公子，今天要选哪位姑娘啊？”苍悸被老鸨纠缠着，也无法挣脱，“我不是来找姑娘的。”苍悸一派正经地说着，可是老鸨听上去却像是一个笑话，“公子，说笑了吧，来怡红院，不就是为了找姑娘嘛。”
不过一会儿，老鸨就走了，站到了那舞台中去，“各位大爷，一会儿，我们怡红院的花魁就要出来了。”台下的人们声声叫好，不知何处响起了相思的旋律。
花瓣飘在半空，红玫瑰的碎瓣，飘逸着迷人的香，她，一抹红衣，半抹面巾，隐隐约约，半遮半掩。她一手拽着挂在空中的布条，一手抱着琵琶，缓缓落地，艳惊四座。从头到尾，曲声未断，也不知那悠扬的旋律是不是就来自于她手中的琵琶，那般美若天仙，早已让人半梦半醒。
苍悸站在舞台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尽管他聪慧到懂得世间万物，可是女人，却是他永远也不懂的伤痕。
“各位公子，今天我们的花魁姑娘啊，要为大家演奏一曲，大家说好不好啊？”老鸨的问话，很快传来了回声，“好！”
那女子半身侧坐在凳子上，一席红裙如鲜艳的玫瑰，肆意地盛开。她把琵琶架在腿上，犹抱琵琶半遮面，恰蒙白纱未露脸。最美不一定是她的脸，而是她给人无尽的遐想。
“花开也无形，风过不留影。昨日随风去，花谢又无息。轻抚回弦琴，绕梁三日音，春花秋月里，谁人愿来听？树下人依依，心上人离离，一曲琴相思，一世相思情。”
她的声音如同一杯精酿的老酒，醇香可口，喝下时恰好的温柔，可是在肚中，却又惹来满腹的炽热，整个心都会为之躁动。
“今天的花魁，美不美啊？”老鸨故意吊别人胃口，“美。”苍悸也跟着点头。
“各位公子今天算是来着了，这个花魁啊，平时可是不接客的，但今天可要破例了。”那女子半抹面纱内，羞红的脸无人可见。
“待会啊，花魁姑娘会丢一个绣球，在谁手中，那就是他了。”她，不是大家闺秀，不是抛绣球定亲，她只是一位青楼女子，就和那个绣球一样，不过一个玩物而已。
她张望了四方，看了一圈，那些如饥似渴的男人，有几个带着真心而来。她看到了气宇轩昂的苍悸，将绣球丢了过去。
这人世间，没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你选中的，不一定就是你的。但是，只要你相信会有，那么机会还是会有的。
绣球就像是一个香饽饽，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靠在那里，伸出手抢着，场面相当混乱。苍悸也伸出了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抢这个绣球。
论体型，苍悸绝不会抢过那些人，但是，论缘分，所有的一切只能由她决定。花魁姑娘手指轻轻一弹，整个怡红院瞬间安静了，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黑白色，定格在抢绣球的那一刻。只有她，裙子依旧印染着玫瑰的红。一步一步地走，先去拿了悬在半空的绣球，接着走到了苍悸的身边，把绣球塞给了他。
“恭喜那位公子，今晚将和花魁姑娘共度良宵。”老鸨祝贺着苍悸，苍悸惊醒后，才发现自己紧紧地抱着那绣球，久久不能理解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苍悸跟着她走上楼去。她的房间洋溢着玫瑰的花香，走进才发现，原来满地都是玫瑰花瓣，那种迷人的香味让人慢慢失去了自我。
“姑娘，你就叫花魁吗？”这是苍悸与她的第一句话。“我叫瑭瑶。”“在下苍悸，瑭瑶姑娘有礼了。”文质彬彬，一介书生之气。
两个人的世界，安静地没有一句话，苍悸那个书呆子，说不出一句话。过了片刻，苍悸问瑭瑶，“你为什么带着面纱？”
“因为我在等一个有缘人帮我揭开它。”瑭瑶的脸被面纱遮住，露出的两个眼睛，水汪汪的，也着实动人。
“如果我来揭呢？”“公子，请不要……”瑭瑶的话还没有说完，苍悸已经伸手揭开了她的面纱，玉颜艳堪春红。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苍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而瑭瑶头低着，脸微微的红，就像三月桃花，情致两饶。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