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瑶华与兄长一家人吃过早饭,惦着傅重华的病情,便早早地过去看他。
傅重华的烧已经退了,在瑶华来到的之前,刚刚醒来。瑶华进门的时候,他正在侍女的搀扶下,坐到桌前准备喝些清粥。
“瑶华!”他见到瑶华时,显然一喜。
“傅哥哥。”瑶华微微一笑,坐到他身前,关切地问道。“傅哥哥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傅重华笑着说道:“神清气朗!”
“那就好!”瑶华笑着说道。“快喝粥吧,快冷了。”
傅重华笑了笑,接过侍女寄过来的清粥。他烧了一天,该是饿极了,却还是不急不徐地吹着热气喝。瑶华坐在旁边看着,说道:“明天、或者是后天,瑶华就要进宫去了。傅哥哥还是继续住在这里——”
“进宫?”傅重华的声音猛地一顿,“当”的一声放下勺子,转过目光紧盯着瑶华的脸。“你要进宫?”
瑶华点头道:“是啊。本来这次回京,就是要进宫去保护太子殿下,只是一直在拖延时间,现在,拖不下去了,只能——”
“不要去!”傅重华断然说道,回身拉起瑶华的手,握在手中,急声说道。“不要进宫,不要去,瑶华也是不愿意去的,是不是?”
瑶华沉默了,凭心而论,她的确不想进宫,还有些畏惧着进宫。“但是太子他——”
“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和侧妃,为什么还要瑶华,这么重要的瑶华,怎么可以去做他的妾室!这样不行,我不同意!”傅重华紧紧地拉着瑶华的手,就仿佛是略微一松手,就会失去了一样。“瑶华,不要进宫,跟我离开,离开这里,走得远远地,他们找不到的!”
瑶华愣了愣,回过神来,有些愕然地说道:“傅哥哥误会了。我进宫,不是要嫁给太子,而是去做太子太傅,保护太子的安危。”
“太傅?”傅重华怔了怔,紧抓着瑶华的手也松了松。随即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脸上青红了一阵,不经意间对上瑶华的目光,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闪躲了一会,嘴里含糊地应了几声,缓缓地别过头去,蓦地又想起什么,转回头来,一脸紧张地问道。“进宫了,那不是再也见不着瑶华了?”
“也是可以出宫的。”
“哦,噢。”傅重华含糊地应着。
两人在气氛沉滞中坐了一会,小厮进来禀报说是飘记绸庄的老板有请。瑶华便告辞回房去了。
这一天,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闲适地陪着延均玩。因为她知道,对于自己来说,这或许是最后几天安逸日子了。
晚饭过后,在娉婷房中聊了一阵,便推说累了回房去休息。独自一人坐到屋顶上,想通过守护精灵联系弄衣,捏起手指来,看着白生生的指尖怔了怔,犹豫地放了回去。抱膝看着满天的星辰发呆,忽然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小姐,瑶华小姐!”院子里传来侍女的呼唤声。
“我在这里。”瑶华应了一声,连忙跃身下去。“什么事?”
“沉香院的人来找小姐,说是他们公子在街上跟人动手,受了重伤,想请小姐过去看看。”
“我这就过去。”瑶华当即便转身往客院那边过去,心中却是有些奇怪,一直以来对人都是笑脸以对的傅重华,居然会与人打架。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瑶华心里便有些恍然了,看来是酒喝多了。
“瑶华小姐。”小厮一见瑶华便迎了上来,说道。“已经上了药,药师说没什么大碍。现在昏昏沉沉地好像是睡着了,大概是喝醉了还没清醒过来。”
瑶华看一眼躺在床上傅重华,蹙蹙眉说:“怎么喝那么多酒?”
小厮道:“在酒楼谈买卖,不知不觉就喝上了。不过有点奇怪,公子的酒量好得很,以前喝上一天都不会醉,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才喝了十几杯就醉了。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个地痞流氓,揪着公子说要赔一百两药钱。然后就打了起来,小的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跟人动手——”
瑶华叹声道:“没事就好。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是直接报官吧。”
小厮点点头,说道:“小姐坐一会,小的去煎药。”
瑶华缓步走近床边,看见那一场架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傅重华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万事都笑盈盈地,能过且过。今天必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才会与人大打出手。转身在床侧坐下,见傅重华拧了拧眉,挣扎着身子,似乎想坐起来。
“傅哥哥?”瑶华连忙过去扶他。
傅重华的眼睛半开着,迷迷糊糊地看清瑶华,怔了怔,酒似乎清醒了一半,睁了睁迷离的眼睛,唤道:“瑶华?”
“傅哥哥要找什么吗?”
傅重华看着她,迟疑地说道:“水……”
“我去拿。”瑶华起身过去倒了杯水来,看着他喝完,便劝他躺下去睡,再休息一下。
“瑶华!”傅重华一把拉过欲要起身的瑶华。“不要走。”
瑶华坐回身来,身侧一股温热的气息过来,却原来是傅重华拦腰抱了上来,将头垂在她肩上,喃喃说道:“不要走,瑶华,不要离开我。”
“傅哥哥?”瑶华惊了惊,迟疑着说道。“我不走,一直坐在这里等傅哥哥醒来好不好?”
“不,不只现在。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他在耳侧喃喃地说着,有一股特别的诱惑力。“现在,我只要一想到你要进宫,或者,我要回殷州,再也见不着了,就心痛得不行。瑶华瑶华,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渴望着有一个人能在我身边。我知道你是那样出类拔萃的女子,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够高攀的。但是我还是无法抗拒心中的渴望,想要为你改变,想要成为你理想中的人——只要你能在我的身边,真的无论怎样都好。”
“我爱你,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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