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孤灯如豆,屋内的两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易天行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此刻,他已经不再怀疑自己正在做梦,或者别的什么。眼前的一切真真切切,白衣少女没有任何理由骗自己。
那个独眼老人究竟什么人?
为什么把他送回到古代。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已不再重要,也无从得知。易天行现在必须解决的问题是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
命中皆注定,半点不由人。在此之前,易天行刚好研究过南宋初年的这段历史。没想到几天后居然身临其境,见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这个时代的一个大人物——抗金名将岳飞,忍不住向对方提起,没想到白衣少女连连摇头,根本不知道岳飞是何许人?
过了一会儿,易天行恍然想到其中的原因。建炎年间正值南宋初年,岳飞还只是一个年轻的中级武官,刚刚在军队中崭露头角。这里的人不知道他的大名,一点儿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易天行的心中突然一阵激动。如果自己能够找到岳飞,和他并肩作战,创下举世无双的丰功伟业。说不定能够阻止忠臣被害的惨剧,重写这段令人悲愤的历史。至于能否回到现世,他没有多想,也不知道如何解决。命运既然安排他回到这个时代,可能有意让他做些什么?今后的人生道路应该怎样走,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这里,易天行猛地站起身来。白衣少女发现他的脸色转好,正要开口发问,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是来抓我的吗?”易天行沉声说道,抬脚向外面走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可不想被别人在这里发现,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白衣少女,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等一下!”白衣少女轻唤一声,下意识地去拉易天行,却立刻发现对方的手臂裸露在外面,不禁脸色一红,把手缩了回来。
“他们不是在找你!”
听到白衣少女的话语,易天行立刻停住脚步,奇声道:“你怎么知道?”
“你听,外面还有什么声音?”白衣少女轻声说道。
易天行爬到地上,侧耳聆听了一下,低声回答道:“外面除了锣鼓声之外,还有许多人在奔跑。”
“等等!”易天行又听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好象还有一些马蹄的声音。”
“你真的听到马儿的声音?”白衣少女神色微动,急声追问道。
“没错!”易天行十分肯定地点头回答。
他绝不是凭空胡言。影片《大宋游龙》堪称中国电影史上的最大制作,动用的马匹便已过千,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更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天文数字。四个月的档期里,易天行在马上的时间比睡觉时还要多,从蒙古请来的训马师傅那里学到了不少绝招。整个剧组,唯一能与他可堪一比的只有金鹏,可是这小子如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希望他当时没有失足掉下来,和自己一样流落到这里。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就没错了。锣鼓声一长两短,十分急促,表明这里来了强敌。我们村里没有马匹,显然是敌人骑来的。”
这时,白衣少女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惊色。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中暗呼不妙。
“不好,来的是恐怕飞云寨的强盗,这可就糟糕了。飞云寨距离这里只有八十里,他们前几个月曾经来过两次,被我们奋力击败,没想到今天居然趁夜偷袭。”
“怎么,对方很厉害吗?”
易天行想起那日所见的村民,十分好奇地问道:“我看你们村里的年轻人不少,难道打不过他们吗?”
白衣少女回答道:“你有所不知,飞云寨的人虽然不多,却都是武艺高强、杀人如麻的强盗。本族的年轻人大都不懂武技,肯定会吃大亏。前两次,若不是我们事先得知,设下了埋伏,要想击退他们根本不可能。”
说到这里,她急匆匆地走向床边,从墙壁上取下来一根盘起的皮鞭,向易天行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易天行面现不悦地说道:“难道你认为我帮不上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衣少女摇头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好,不能打斗。对方虽然厉害,还没有放在我的眼里。你就放心呆在这里吧!”
说着,白衣少女取了一幅面纱遮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急匆匆地向外面奔去。她跑得甚急,并没有发现易天行小心翼翼地尾随其后,一前一后地向村东方奔去。
这个时候,村东的战斗已经陷入白热化的程度。贺家村的青壮年在族长的带领下拼死抵抗着外敌的入侵。一些年纪稍长的人也拿着农具赶了过来,和大家一起抵御外敌,保护自己的家园。
然而,双方的人数比例大约为一比五,可是村民们仍然落在下风。来犯之敌约有八九十人,穿着紧身的蓝衣,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群中盘旋。他们的手中挥舞着雪亮的长刀,不时将对手砍倒在地,发出得意之极的号叫声。不远处,还有三名敌人没有加入战斗。他们骑在马上静静地观看着这场厮杀,显然在等待着什么。
与其他人相比,族长显然会一点功夫。他的手中拿着一根腕口粗的木棍,和三名徒步的敌人打在一起,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当他看到村民们接二连三地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贺家村难逃面临灭顶之灾,多年的安宁必将毁于一旦。
“扑!”木棍挥舞,族长将一名敌人扫倒在地,可是稍一疏神,他的后背被另一名敌人砍了半尺长的一道血口子,顿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眼看族长就要被敌人的长刀砍成肉泥,一个黑影突然扑了过来,将那名敌人紧紧地抱住,同时滚倒在地上。
“黑虎,把他干掉!”三名没有加入战斗的敌人终于有所行动。当中一人沉声发令,左侧一人立刻纵马向前冲了过去。
“扑!”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一颗人头随之冲天而起。那名救了族长的村民将对手一脚蹬开后刚要站起来,立刻变成一具无头的尸体。
“铁牛!”族长眼角裂开,口中发出一声惨呼,可是他的脖子上立刻被架上了两把钢刀,再也说不出话来。
由于双方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贺家村的抵抗已经难以为继。数百名村民中的一大半被敌人砍倒在地上。虽然许多人没有当场死亡,却已丧失了战斗能力,在地上发出一片哀号。余下的村民原本聚成一团,一致对外,可是看到族长被俘之后,顿时斗志全消。一不小心,又有几人被对方砍倒在地。
“住手!”不远处的匪首举起右臂,发出一声断喝。现场激战的双方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一起抬眼望去。四周的敌人纷纷让到两旁,让首领纵马穿过,来到村民们的面前。
这时,强盗们将一支支火把纷纷燃起,照得现场一片通明。村民们虽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可是脸上无不现出沮丧之色,完全丧失了希望。
“哈!哈!……”匪首手握缰绳,仰天发出一串长笑。片刻之后,笑声止住,他低头望着贺氏族长,沉声问道:“你就是贺家村的族长吗?”
“你们这些强盗究竟想干什么?”族长强声怒吼,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着,显然心中极为愤怒。
“想干什么?你这老头不是明知故问吗?”匪首冷哼一声,脸上泛起一股怒意。
“快说,前两次组织你们伏击我们的人在哪里?”
闻听此言,族长立刻明白对方指的是谁。本族圣女住在村子的西面,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早就应该赶来了。难道中途遇到了什么变故,所以迟迟未能出现。不过这样也好,圣女的武功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手,绝非这些强盗的对手。如果现在赶来,只能是白白送死,和大家一起遭殃,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心念至此,族长直起脖子,大声喝道:“我是族长,当然是我的主意。今天你们趁夜偷袭,我们方有此败。现在老夫既然被你们擒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匪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沉声道:“少来骗我,你这老儿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说着,他抬起头来发出一声长啸,高声大喊道:“所谓的高人不过是藏头露尾之辈。有本事出来和本寨主较量一下,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
此言一出,村民们群情激愤,可是四周长刀齐指,杀气逼人,使他们根本动弹不得。
“既然不敢出来,我就杀到你出来为止。”匪首冷笑一声,将右手猛地向下一挥。一名强盗见状,立刻挥动长刀,向一名村民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