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深深夜晚让这无人的地方变得格外宁静,静的犹如死寂了,空中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连鸟叫都少的可怜。这里真的就是一个没有生机的地方。
雪如和许任飞默默的陪着水晶棺里躺着的人,没有语言,没有情绪,表面一片淡漠的神色,可心底却是翻江倒海。
事情已经发生近三天了,许蒲威找了最好的阴阳先生算好了日子,明天,明天这张容颜将永远消失于世间。雪如和许任飞一直呆在这里,不肯离开半步,因为想要永远记住这张他们生命中最特别的脸。虽然有照片,虽然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永远留住这张容颜,但那都只能是平面的,不在真实,不在立体。不在……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流逝着,人们越是希望它慢慢转动,它就越是流逝的快。很快,黎明到来了,清晨,蒙蒙亮的天空飞着若有若无的雨丝。雪如终于忍不住了,对着早已沉睡不醒的何越晨说:“为什么这样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为什么那么傻非要救我?为什么这么狠心的让我愧疚一辈子!明明你说过的,只要我开心就好,可是现在让我伤心痛哭的人是谁啊?”雪如大吼着,只希望她的这些言词能让那个已经听不见任何话语的人睁开眼。
嘴里说着,视线却直直的看着那张很快就要成为回忆的脸。可以说是贪恋的看着……如果不是就快消失,或许她永远也不知道这张脸这样重要。
早上,追思会开始了,神父一字一句的宣读着何越晨那年轻的生命所经历的事。从他出生一直读到他的离开。礼堂中的人各个泪眼朦胧。看着那张即将消失的脸无不哭的昏天黑地。
从事情发生从未哭泣的雪如听到神父读出的话语时,眼泪就像爆掉的水管般稀里哗啦的一发不可收拾。可是,眼前的一切还是觉得那么不真实。雪如很害怕,害怕在某个时候恍然,却在也没有机会看到何越晨的脸了。
当追思会结束,当遗体告别结束,雪如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可眼泪仍然一个劲儿的流着。
之后的过程雪如不敢再看,静静呆在车里,静静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轻轻的一点,这通电话拨了出去,里面传来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何越晨,很抱歉现在不能接听你的电话,请留下你的口信,收到后速回。”这是通永远也不会有人接听的电话……
听完那段简单手机留言,雪如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心里的那块千斤石头也提到了嗓子眼。在也听不到你叫她的名字了,在也看不到你那如阳光般的笑容了。天下不止爱情让人刻骨铭心痛彻心扉,亲情和友情也一样可以。何越晨,你拥有了她友情和亲情。你的生命就换来了这些……
雪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心里是压着的,只是觉得何越晨的离开不值得,更觉得,是她害他的,外界怎么说她她不在乎,可是她过不了自己的良知。
雪如问自己,一个让那么爱她的男孩丧命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在谈幸福?一切都让她觉得无法面对,更不知所措。
事情结束之后,雪如立刻去了许家见何紫兰,当何紫兰看到雪如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滚!我不想看到你。”雪如只好静静的退出去,因为她可以理解何紫兰此刻的心情。因为看到她就会想起越晨为什么而离开。
坐在花园里,雪如对许任飞说:“我不知道,我得到幸福的代价会这么大,不知道还能不能幸福。”
“我想,越晨依然希望我们好好的。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都要保护你,他是一个伟大的守护者!”
“越晨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说‘小飞很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他……’他的这句话,让我无颜面对阿姨。因为那是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一切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最初的宁静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为什么到了最后变成了悲剧,难道现实就真的如此无情吗?许任飞转头握住雪如的手:“别担心,我陪你一起面对所有,越晨已经离开了,”此刻的许任飞是完全充满信心可以和雪如一起面对所有问题,可是,有些事,就算当初他们愿意同甘共苦,但现实不一定就会给他们机会。
许家人一直对外界的态度是‘无可奉告’,任由那些闲人去捕风捉影。许蒲威已经无心在管任何事,只想好好安抚妻子。同样的,雪如表面平静,但心底却处处是伤。许任飞也依然陪着雪如,更多的,是更想把何越晨那份未完的守护继续……
半个月后,苏乾终于找了许蒲威,苏家的郊外别墅中气氛深严。苏乾坐在桌前淡淡的说道:“晨晨的事不是意外,事后我找人调查了,但一无所获,只是可以肯定,那绝非意外。”唉,真是难为蒲威了……
许蒲威的容颜早已憔悴万分,大脑也没冷静思考和判断的能力,淡漠的回答道:“苏老,我现在无心追究,只想好好的和紫兰去散散心。公司的事我也无心在管,小飞年纪尚轻一切事宜我都交给了寒寒……”
听完许蒲威的话,苏乾感叹一声摇摇头说道:“唉,你回去吧,明天叫小飞过来。”看来小飞要提前扛起许家的重担了……不管是为了小如还是晨晨,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动了他苏乾的亲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第二天,许任飞恭敬的坐在苏乾面前,静静的听着苏乾说话。
“你哥的事不是意外,我想这点你父亲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是的。”不是意外,就只能是预谋了……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然对不起越晨!
苏乾看着如此沉着的圩任飞心里不经庆幸,许家后继有人。
“那个位子本是小如和曼佳坐在那里的,晨晨是后来才走过去的,所以那个幕后人的目标到底是谁我们不清楚。而且那人一定很了解小如或曼佳的个性。才将镁光打架设置在沙发的正上方。”
许任飞抬起头说:“这样分析下来,最符合作案条件的人是佳佳……因为她和扬逸行提前离开了,而意外是在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或许现在唯一的能做就是找出这场‘意外’的导演,将他审之于法也能为越晨讨个说法!
苏乾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小飞,你的冷静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许任飞对苏乾的话不以为然,恭敬的说道:“现在的我必须冷静,爸爸已经为越晨的离开焦脆万分了,越黄岑是我哥,我不可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既然有线索,就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否则我对不起我的家人。”
苏乾点头道:“好,这次调查交给你来主导,爷爷一定全力支持你。”小如的未来有这样一个男孩照顾,他真的可以放心了。只是,小如现在应该不能面对这些吧……
从苏家别墅离开之后,回到家的许任飞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目不转睛的看着苏乾给的调查后得到的线索。
冷静的思考着每个可能性。现在坐在书桌前的男孩已经不是那个冷酷爱闹的校园王子了。一夜之间,那个孩子气的男孩已经完全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没有一丝孩子气,眼神里也没有了玩世不恭的光芒,剩下的,只有锐利与执着!
时间没有任何理由停下,日出日落不过又是一天的过去。可是对于许任飞来说,尽早找出答案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慢慢的时间又转到了凌晨,这个时候万物已经睡着了,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脑子在这个时刻也是最冷静的时候。所有的思绪都可以恢复理智与冷静。
电脑的荧屏循环播放着宴会最近几天的监控录像。从开始准备宴会到后来的清理现场,近百小时的录像,许任飞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而且视线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荧屏,几天过去了,播放的录像也已经反复的播放了数回,但还是一无所获。
许任飞无奈的揉揉眼,下楼端了一环咖啡继续坐下看。低头敏一口咖啡,抬起头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
屏幕中的那沫身影如此熟悉,许任飞快速的翻阅着脑海中的记忆。很想马上找出那沫似曾相识的身影主人。可怎么也记不起来。
那是镁光灯的搬运工队伍,他认识的人中,很少会有人去做搬运工,就及时缺钱,也会去玩命赛车,绝不会去做苦力的!那个身影,到底在那里看过!到底是谁?快能点想起来啊!
这时候,陈寒敲门进来,对一直紧盯荧屏的圩任飞说道:“别看了,睡觉吧,你这样不能帮到晨晨,反而会累垮自己,现在你不能垮掉……”这孩子,眼睛红的像只兔子,眼圈就是熊猫……这件事,真的让他长大了。
许任飞转头对陈寒说:“可是我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了。就是,有些想不起来……”
虽然许任飞的表达不怎么明白,但陈寒还是多少听明白了,于是说道:“那么你更应该休息了,如果没有精神,就算问题摆在你面前你也发现不了。”
许任飞终于点头,肯好好的休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