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利小区
今天是老爸50岁的生日,一下课乔一就匆匆去点心屋取了蛋糕,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了顿美味的家常便饭,然后开心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
正看着电视上的小品哈哈大笑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许亚打来的。
“你在学校吗?我有事找你。”电话刚接通,许亚就问了。
“我在家里哦,怎么了?”
“那我现在过去,五分钟后就能到。”
乔一疑惑地挂了电话,许亚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呢?好奇归好奇,乔一还是很快换好了鞋子下楼,果然,5分钟后,许亚的奥迪就出现在了金利小区,不过这次,他不是自己开车的,而是从后车座开了门,有些晃悠地走了下来。
乔一有些难受,看来才两天不见,他的病情又更加严重了。
“许亚。”她有些嗔怪地开口,“以后有什么事我过去吧。不要太累了!”
“不要可怜我!我许亚还没那么差劲呢!”他有些不悦,俩人坐在小区的秋千上,他递给乔一一个精美的礼品袋,“送给你的。”
“啊?”乔一吓了一跳。
“是一件大衣,你长的漂亮,身材也好,穿着会很好看的。”他柔情地看着乔一。
乔一看了眼包装精致的包装袋,摇头:“很贵吧?”
“不贵!贵的我都留着泡妞了!”许亚打趣道。
“切!”乔一也笑,然后说了声,“谢谢你许亚。”
“那亲我一个呗。”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
他还是那么油腔滑调,可是她心里清楚,他内心的煎熬,一定很多很重。
乔一看了许亚一眼,发现他正对着对面出神,乔一望过去,对面楼下面开了家桌球馆,是为了方便社区居民开的,才刚开张半个月,
“许亚,你想玩?”
“啊,没有…”他很快缓过神来,摇了摇头。
“你打桌球不是很厉害嘛!既然想去玩,就…”
话戛然而止,是哦,她怎么忘了,因为小脑萎缩,许亚的辨别能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许亚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以后再玩吧!”
“其实,去打桌球,也算是一种治疗啊。”乔一转念一想,这应该也是间接地帮助许亚吧。
“……”
“走吧!”她拉起他冰凉的手,“我今晚就是你的主治医生!”
“你别闹了…”许亚说道,却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桌球馆不大,大概也就五六张桌球台那样,可能因为天气冷,桌球馆没什么人。只有三四个男的在打。
生病的许亚,多少会有些敏感,为了照顾他,乔一特地选了最里面的桌子。
“你开球吧!”
许亚听话地躬下身体,不得不说,他打球的样子真的很有范,专注的神情同样让人着迷。此刻许亚的眼中,虽然能看清白色球的中心点,但他的球杆,由于手臂的颤抖,始终无法对准。
该死!他努力想控制自己手臂的颤动,但无奈身不由己,静止状态下的身体,总是无法保持平衡。
许亚突然猛地用力击打白球,但是,打偏了,白球弹到边边,然后撞开了剩下的球。乔一轻轻地鼓了鼓掌:“不错耶!”
听起来好假,可许亚还是欣然接受了,比起打桌球,他更愿意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时光。
想起上次看许亚和苏蔚阳对战,依旧觉得恍如昨日,技艺超群的他,只用了三分钟就拿下了苏蔚阳,又怎么会像今天这样呢。许亚,那么喜欢桌球,难道老天爷真要这么残忍,剥夺掉他的乐趣吗?
乔一也注意到了他身体的颤抖,导致球杆对不准焦点,轮到许亚打球的时候,她走过去,从侧旁,温柔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在许亚惊讶的眼神中,乔一甜甜地笑了。
这个温暖的举动,像是无形中给了他无比强大的能量,虽然球最后还是没进,但许亚看着这个特别的女孩,心中还是深受感动。
“哈哈哈,你们看那个男的!!”
“嘿,打桌球这么容易的事,还要个女人教吗?”
另一边,那三四个男的捧着肚子,夸张地大笑着。
“你们笑什么!!!”乔一火了。
“别理他们。”许亚懒得搭理这些社会青年。
“哎哟喂,小姑娘好大的脾气啊!”那几个男的也是兴致上来了,拽拽地抽着烟围了过来。
下一秒,许亚就拉过乔一,让她站在他背后,虎视眈眈地看着来人。
“哇,这么高!”有个黄毛被许亚的身形吓了一跳。
“高有什么用啊?没看到他站都站不稳吗!!哈哈。”
“兄弟,别发抖啊,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有个稍微高点的男的,哥俩好似的拍了拍许亚的肩膀。然后和他的猪朋狗友相视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帅啊,难怪小姑娘会喜欢呢。”黄毛看着许亚坚毅的脸庞,然后冲他背后的乔一抛了个媚眼。
恶心!!!乔一瞪了那个黄毛一眼,做了个反胃的表情。
“你们滚吧!否则你们会付出代价的!”许亚好言相劝,眼神却逐渐冰冷。
“哎哟,真是怕怕呢!”黄毛娇声娇气地拍拍胸脯。
“我们和你们好像井水不犯河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乔一说道。
“哈哈,小姑娘说话就是够爽快!”黄毛一脸欣赏,看着许亚,“兄弟我最近手头紧了些,你们看看…”
“想要钱,拿你一只手来换!”许亚冷笑。
“什么?”黄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活腻了吧?”有个矮矮胖胖的男人瞪着许亚。
“不要命的,干脆一起上啊!”许亚挑衅道,然后示意乔一从后门走。
这几个小喽喽,他许亚还真不放在眼里。
“你们在干嘛啊!!!”门口一个板寸头走了过来。
韩飞!!!怎么又是他啊!!!
同样的,韩飞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到哪都能遇见啊?
“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见到许亚,想起上次被他弄伤的手腕,他就一肚子的不痛快。然后,瞥了眼乔一,又是讥讽,“你这婊子也在啊!”
婊子?乔一真想冲上去狠狠扇他一耳光!
“你今早挤的屎刷的牙吧?这么臭!”乔一反击。
许亚皱着眉,来了个韩飞,一对五,他照样不屑。可是这家伙,居然称呼乔一是“婊子”?这还真是让他有点火了呢。
兴许是看到许亚身边没人,自己又人多势众,韩飞胆子也大了起来:“上次你不是很牛吗?这次,没想到会栽吧!”
“韩飞,你俩有过节啊?”戴着鸭舌帽的男生问道。
“当然。”韩飞有些咬牙切齿,起身走到许亚面前,但乔一立刻挡在了许亚面前。
“你想怎么样?”
这个傻姑娘!!许亚有些郁闷,她也太小看他了吧,好歹是特种兵出来的,会怕这几个小混混吗?
“你要躲在这个婊子后面,做个孬种吗?”韩飞笑了。
婊子婊子婊子!!又是婊子!!!乔一气急了,当下一耳光甩在他脸上。
“******妈,嘴巴放干净点!!”
许亚意外地挑挑眉,呃,这小丫头,居然还会爆粗!
“你****!”战火一触即发,韩飞被女人打,他也火大了,但许亚更快一步,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韩飞作势是要打乔一,但却一个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许亚的脸上。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韩飞这拳头是卯足了劲打的,为的就是给上次报仇!
只是,他太低估许亚了。
“啊,许亚!!”眼见着许亚替自己挨了一拳头,乔一也惊呆了。瞪着韩飞,“你这个杂种!!!”
“关你屁事啊婊子!”韩飞猛地推开乔一,她没站稳,许亚也没拉住,直接就撞在了桌球台上,疼的她都快哭了。
很好,韩飞这下是彻底把他给激怒了!
“哎,我说你们,打个桌球,吵什么呢?”看好戏的老板也怕被砸了场子,赶紧出来圆场。可惜,太迟了。
许亚扶起乔一,目光好似珠穆朗玛峰的冰川一样寒冷:“你出去,不管听到什么都别进来。”
“许亚,你要干嘛?”乔一不安地拉住他的手臂。
“我可是特种兵,你不要担心我,好吗?”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又看了看老板,“你带她出去,看着她别让她进来。还有,如果你的桌球馆还想开,就不要妄想报警,这是命令!”
乔一听话的走了,然后三步一回头地看着许亚,他,真的可以吗?
男人之间的战争,女人当然可以走。所以韩飞等人也没有为难乔一,反正他韩飞要对付的是许亚。
桌球馆里,只剩下他们六个人。韩飞等人早已剑拔弩张。
“呵呵。”许亚冷冷笑了,冰冷的目光犹如尖刀看向韩飞,“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你要是敢碰乔一一根汗毛,我发誓,会剁下你的手!”
“哈哈。”韩飞也笑了,“我刚才就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黄毛看着许亚,倒是感觉到有些背脊发凉。他从没看过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冷冽恐怖。
“要不,算了吧。”黄毛有些打退堂鼓了。这个男人,貌似不能惹啊!
许亚环视了五人一圈,阴冷地开口道:“今晚,一个也别想跑。”
门外:
“老板,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乔一实在放心不下,她不能让许亚有事啊。
“小妹啊,你别凑热闹了!”老板拦住她,“我看你那朋友不是一般角色啊,这几个小混混怕是要遭殃了!”
“可是…”
“啊!!!!”一声凄惨的尖叫划破夜空。乔一又呆住了,这,这不是韩飞的声音吗?紧接着,更多呼叫救命的惨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那一声声的吓得乔一心都要跳出来了。
“怎么回事啊?”附近的居民纷纷开窗询问。
不一会儿,几个保安也赶了过来,拿着警棍问道:“里面干嘛呢?”
“呃…”
其中一个保安见到乔一,像想起了什么,拦住了要破门进桌球馆的朋友:“小姐,刚刚开黑色奥迪进来的是不是你朋友?他是不是在里面?”
“…嗯。”木愣的乔一点了点头。
“够了够了,咱们走吧。”保安一脸害怕的样子,就要拉走其他保安。
“干嘛呢你?有人闹事呢!”
“里面那位是有背景的!你们别不知好歹了,人家的奥迪上可是有特警部队标志的!你进去能怎样?”
听到这话的老板心惊肉跳地拍拍胸脯:“难怪不让我报警,******报警也没用!”
“砰!”桌球馆的门开了,许亚走了出来,毫发无损。
“许亚!!”乔一立即跑上前,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他说道,看着老板,递给他一张写好的支票,然后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这些钱当是补偿费,还有给他们打个急救电话吧。”
“他们怎么了?”乔一就要进去里面看,却被许亚拉住了。
“死不了的。”
“我去看看。”如果真没什么事他们怎么会叫的这么凄惨,虽然她知道那些人是活该,但她只希望许亚能轻轻教训他们一顿就行了,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啊,好痛!”许亚假装受伤,脚一软,半跪在地上。
“你又怎么了!”乔一的视线被成功转移。
“可能受伤了,扶我去那边坐坐吧!”
“好,你小心点,搂着我!”
十分钟前:
“我猜,你们大概没见识过怎么废了一个人的手吧?”许亚一边说着,一边从角落里拿起一块布满铁钉的木块,
“哈哈,你们看他,连我们打他的工具都给找好了!”韩飞喘着粗气大笑着。
但除了韩飞,所有人都没有笑。
“嘿,哥们,没必要闹那么大!”黄毛开口了,他一开始不过是想要点钱罢了,不至于把命都搭上吧。
“草包!怕什么?我们五个还打不过他一个??”
在韩飞嘲笑之余,许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块沾满了铁钉的木块狠狠地砸在了韩飞的脸上。
生锈的铁钉一根根刺入了韩飞的肉里,再拔出,顿时血肉模糊。
“啊!!!!!”于是有了那一声惊悚的尖叫,韩飞跌坐在地,痛的浑身颤抖不止,他只能看着自己一手的鲜血,凄厉地发出“啊”的声音。
黄毛四人简直看呆了,全都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许亚揪着韩飞的头发,把他刚刚推乔一的右手,游刃有余地放在桌球台上,在韩飞惊恐的眼神中,又狠狠地把那块木板砸在他的手掌上,手腕上。铁钉的刺骨犹如万箭穿心之痛,让韩飞痛不欲生。
就这么在韩飞的惨叫声中砸了两三分钟,直到他手上的肉模糊不清,鲜血静静地流淌在桌球台上,许亚才松手。
韩飞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黄毛吓坏了,嘴里喊着:“恶魔,这人真是恶魔…”
“救命!!!救命啊!!!!”剩余三人纷纷失散逃亡,敲打着桌球馆的大门,但早已经被老板锁上了。
“到你了。”许亚走到黄毛面前,铁钉上沾满了韩飞手上的碎肉,鲜血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许亚又是手一挥,无数铁钉又如万箭齐发,深深地陷进了他的肌肤里,黄毛只能痛苦哀嚎。
老板拨打急救电话后的十分钟,医护车终于到了,但桌球馆内的画面让人倒吸一口冷气,如同地狱一般,里面的东西都被砸烂了,五个头破血流的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呼吸薄弱。其中伤势最重的那个男子,白眼外翻,抽搐不停,医护人员刚抬起他,他的手就微弱地晃了晃,然后“咚”一声掉落在地。
远远看到医生把桌球馆内的五人一个一个地抬上担架,乔一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
乔一摇摇头,又看着他:“你的脸痛吗?”
“小事!”
下一秒,她就哭了。她说:“对不起你啊,许亚,你受伤了。”
“唉,怎么以前没发现你那么爱哭啊?”许亚最讨厌看她哭哭啼啼的,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
“呜呜呜,你知道吗,我特别害怕你出事。”乔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许亚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哭了不知道多久,乔一听到许亚说:“乔一,我爱你!”
“啊?”她受到了惊吓一般抬起头。
“不是我喜欢你,是我、爱、你。”他一字一顿,却又流露出了挫败的神色,“其实这些话,我不打算说的。因为我,以后不可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陪伴在你身边。以前我很喜欢你,大概也只是对你有不一样的新鲜感,你也觉得我对你的感觉,是玩玩的吧?”
“……”
“后来因为我病了,你哭倒在我怀里,我突然意识到你是真的很善良。小乔,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耀眼。”他擦拭掉她脸庞的泪水,“我很羡慕程渝,他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可我也很清楚,我没有能力去和他竞争。小乔,趁着我现在还能说话,还能说的清楚,我会告诉你我爱你,我害怕如果再不说,恐怕这一生都会遗憾。”
这一刻,乔一相信许亚说的所有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可他说的越真,她的心就越疼。以后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他,该怎么办呢?
他多么希望时间走的慢点,再慢一点。纵然时光慢慢走远,他也会老的只剩下思念,只能回忆以前,她都能一直在他眼前,看她幸福的笑颜,一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