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她只是一见他便容易紧张而已。
“没什么,王爷突然出现,我只是有点意外。”
风汐辰眸色一暗,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一句:“哦?看来是本王的不是了,来之前应该知会你一声。”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时候不早了,王爷一路风尘仆仆,想必也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那就有劳娘子……伺候为夫就寝吧。”他说的一本正经,似乎并未与她开玩笑。
“……”
妩心红唇翕张,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在她这里留宿?
心中一番激烈交战,上次与他同床共枕是因为自己醉得不省人事,而这次如此清醒,她实在无法淡然自处。
“王爷,热水已经备好了,请王爷移驾浴池。”
婉容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
尴尬的气氛瞬间被瓦解,妩心暗暗松了口气,却闻男人性感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
“恩,你们退下吧,有王妃伺候就够了。”
慵懒的语调,如山涧缓缓流淌的溪流,惬意而舒适,仿佛这一切再寻常不过。
伺候他沐浴?妩心有些缓不过近来,当初在陵国的时候,他宁可忍着痛楚也不愿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身体,怎么这会儿又毫无避讳了?
“还愣着做什么?”男人走了几步,发现她并未跟上,于是转脸斜视她一眼。
妩心咬了咬唇,有些艰难的开口:“那个……还是让丫鬟们伺候吧,我笨手笨脚的,恐怕……”
他凤眸微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是我的女人,伺候我,是你要学的第一件事。”
妩心冲着他的背影暗自腹诽一番,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浴池内烟雾缭绕,没有花瓣漂浮,却因白烟袅袅而朦胧不见池底。
烟纱垂落,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清香。
丫鬟们将换洗的衣物放置妥当后便鱼贯而出。
妩心百无聊赖的揪着裙摆,借此来纾解自己的不自在。
“过来给我擦背。”他站立池边,抬手,动作极其优雅的褪去外衫。
妩心慢吞吞的挪了过去,却见他缓缓张开双臂,似在等她宽衣。
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为他宽衣解带,这本是最简单的事情,此刻却觉异常艰难,她甚至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照你这个速度,今晚还要不要睡了?”他垂首俯视着她,薄唇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嘲道。
妩心暗暗咬牙,打算豁出去了,反正走光的是他,她又不吃亏,于是动作麻利了起来,三两下便将他脱干净,但最后还是很没出息的将视线移向别处,不是说非礼勿视么?虽然他的她的男人,可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罪恶感。
心中莫名的焦躁,她感觉自己的思绪紊乱,犹如一团乱麻,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你在想什么?”
他声音又紧了一分,说明耐性快用完了。
“来了。”她上前几步,跪在池边,拾起雪白的汗巾在温热的池水中浸湿,。
背脊传来****的触感,那纤纤玉指轻抚过他的背脊,仿佛轻柔的羽毛撩拨心弦,酸痒难耐。
他闭了闭眼,勉强才稳住呼吸,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总是不堪一击,稍不留神便溃不成军。
“你受伤了?”
他肩背处有道明显的擦伤,妩心仔细避开伤处,似怕弄疼他。
“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这算什么伤?”他一副无关痛痒的态度,仿佛伤口不是他的一般。
他在怨她。
她知道。
“虽然只是擦伤,但还是尽量别碰水的好。”她执起长袍,踮着脚尖,一脸平静的为他更衣。
真丝广袖随着她扬手的动作下滑,露出半截手臂,白嫩的肌肤上红痕未退。
他眸色一暗,若有所思,却并未言语。
“等会儿我给你上点药吧,这样会好快些。”
“你不是应该盼着我早些死么?”
“无论你信不信,虽然我不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我至少没有忘记自己是谁,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那也绝对不是有心的。”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这些已经不再重要,我不管你心里装的那个人是不是他,但你必须清楚,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是相互折磨,我也绝不会放手。”他情绪有些激动,像在拼命克制着什么,握着拳,指关节用为用力过度而咯咯作响。
“他是谁?”
他轻笑:“呵……你背叛我,助他夺位,可最后你得到了什么?”他倾身逼近,声色俱厉,他的掌心按住她的心口,一字一句都很用力,“洛妩心,有时候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被他的举动吓得想逃,奈何腰身被他有力的臂弯紧紧桎梏,退无可退。
但从他的话里,她仿佛听懂了些什么。难道她与皇上之间也有牵连?可是对于风锦商,她是真的很陌生,记忆会遗忘,但感觉不会变,若非说她心里装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风锦商!
头忽然抽痛不止,她越是倔强的去想,疼痛便逐渐加剧。
“你怎么了?”
“头好疼……为什么想不起来……”
“那就别想了。”终是见不得她这般难受。
他抱着她回到寝室,也许是真的很累,这么短的路程,她竟毫无顾忌的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他苦笑:“你倒是很放心我。”
回应他的是一片静寂。
婉容等人一早便在门外候着,准备随时伺候王爷王妃洗漱更衣。
还未听见传唤,房门却被打开。
风汐辰已经衣冠楚楚的走了出来。
“见过王爷。”
“免了。”
“奴婢是否现在入内伺候王妃更衣?”她们知道这个男主人沐浴更衣从来不用贴身丫鬟,所以并不意外。
“她身子不适,让她好好休息。”
“是。”
“王妃手上怎么会有烫伤?”他理了理袖口,漫不经心的问道。
婉容有些欲言又止,但不敢欺瞒主子,于是道:“赵姑娘托王妃去给兰姨看病,谁知兰姨看见王妃性情大变,拿药泼了王妃。”
“身为王妃的贴身侍女,却屡次任她负伤,要你们何用?”低沉的嗓音透着彻骨的寒意。
婉容、冉秋齐齐跪下:“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
“记住你们的身份,做好你们分内之事,本王最讨厌不听话的奴才。”言罢,他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