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们的主子。
风汐辰并未表态,只是眸光淡凝着妩心,不明其意。
襄铃没想到她竟然出手阻扰,不禁嗤之以鼻:“王妃,今时不同往日,这里可是王府,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样子,敢对主子不敬,那可是死罪!你要是再护着他们,就等于是害了他们。”
妩心没有理会她,而是有些倔强的凝眸与风汐辰对视,抿了抿润泽的红唇:“是我管教无方,求王爷饶了他们这一次。”
他似乎就是为了等她开口,满意的浅笑,幽深的眸底光耀栩栩,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俯首缓缓逼近,动作有些轻狂傲慢,透着嘲讽的语调笑问:“怎么求?”
她咬着唇,衣袖下的小手缓缓握紧。在他面前,她仿佛只是一个可以被任意践踏的玩偶,没有尊严可言。
“你想怎样?”她的声音有些隐忍。
他冷笑:“你信不信,只要我高兴,这里所有人都将随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他在她眼里看见了恐惧,她在怕他,想要逃离,这令他心底的怒意更甚,钳制她下巴的手越发收紧,哪怕看她一脸痛色,也不肯放松一分。
“我劝你最好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不要妄想逃走,因为那后果你承担不起。”他轻咬她的耳垂,用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弄疼我了。”她不敢挣扎,因为她怕小兰他们会为了她惹怒眼前这个男人,所以她依着他,暧昧的背后是怎样的暗涌只有他们彼此体会。
“疼?这种程度怎么够?你想不想尝尝比这更疼的滋味?”他一手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一手极尽温柔的轻抚她脸庞的发丝。
这姿势亲昵得叫在场的丫鬟皆脸红的低下脑袋。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他的眼神太复杂,她看不懂,她知道他恨她,可是那浓烈的恨意里却又夹杂着一种压抑的矛盾。
他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洛妩心,你打算装傻装到什么时候?你对我做过什么难道还要我提醒你不成?”
“我知道我们以前认识,可是我真不记得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愣了愣,半晌才低低的轻笑:“呵,你什么都记得,独独把跟我有关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可笑,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在地狱般的黑暗里挣扎生存,仅凭那一股执念,他就是要亲眼看着那个背叛他的女人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会是怎样的表情,然而结果却叫他失望了,当他以真实身份这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看着他的眼神竟然那般陌生,就好像他们从未有过交集,这叫他如何甘心?!
“我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这样被人恨之入骨,自己却不知道原因。
他毫不温柔的将她推开。
妩心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珂儿忙伸手上前将她扶住。
忽闻他冷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侍卫们如蒙大赦,抬腿就走。
襄铃对这个结果始料不及,她方才就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此刻见王爷似乎改了主意,她不禁急道:“王爷,就这么放过他们,恐怕难以……”服众啊!
风汐辰眸光冷冽的斜睨她一眼,没有任何言语,却吓得她乖乖地住了嘴。
这个男人刚刚还对自己温润如风,此刻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她很难捉摸他的心思,看来父王所言不差,她的夫君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妩心也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继续为难自己的。
“王爷,古公子来了。”凤翊上前通报。
“知道了。”他眼帘低垂,似在思量着什么,接着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襄铃见他离开,也没心情继续逗留在此,不满的瞪了妩心一眼,而后败兴而归。
进了书房,风汐辰一抬手,身后的随从识趣的退守至门外。
一男子伫立于书案前,听闻身后的动静,便缓缓转过身来。
风汐辰淡淡扫了他一眼:“你终于肯出现了。”
“哼,不然我还真赶着喝你的喜酒?”最后两字他咬得极重,似乎很不高兴。
风汐辰一本正经的调笑道:“你这样子倒有几分妒妇的味道。”
古墨没好气的笑道:“你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典型的犯贱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更何况你这一身伤还没好全呢,那个女人值得你这么冒险?明知道皇上对你虎视眈眈,竟然还敢私下跑去陵国,你真是疯了。”
“你才知道?我早就疯了。”他不以为然的把玩着沙盘里的沙粒,看着那流沙缓缓从指间溢出。
古墨对此表示无奈,摇首轻叹:“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把一个背叛你的女人留在身边,你知道有多麻烦吗?”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他们欠我的,早晚要加倍偿还。”
“那个女人留着就是个祸害。”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希望,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你以为我想管?我就怕你还是过不了情关,到时候伤的是她痛的却是你自己。”
“我对她只有痛恨。”
看着他透着血色的瞳孔,古墨无声轻叹,儿女情长总是叫人劳心伤神,恐怕也只有切身体会过才能理解那种疯狂。
“我听凤翊说,在侯府的时候,你曾毒发,那丫头给你治疗过,你这阵子都在用她的药方?”古墨有些担心。
他微微颔首道:“我血液里的毒素确实稀释了不少,她那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现在即使知道我的身份,也不记得我是谁了。”
“怎么回事?”古墨有些费解,担心其中有诈。
“我趁她不注意时把过她的脉,并无异象。”
“会不会是装出来的?”
“依我看,她是真的不记得这里的一切了,不光是我,在那段时间里出现的人她都不记得了。”
“不管是真是假,你都不可用再相信她了,如果不是她,你当年也不可能中了他们的诡计,即使你昏迷不醒,你的好兄弟也不肯放过你,现在你的威胁越来越大,我想他也不可能会坐以待毙,所以凡事得多加小心。”
“属于我的东西,早晚会亲自拿回来。”
“你明日要带她进宫?”
“嗯。”
“你有没有发觉,你那个皇兄似乎对她不一般,我听宫里一位朋友说起,他寝宫里居然私藏着她的画像。”
“咔嚓”一声,他手里的瓷件被捏得粉碎,尖锐的菱角割破他的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古墨见状一惊,心中了然。他可以容忍别人觊觎他的皇位,却无法容忍别人觊觎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