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集团的会议室内,林志刚和管理层正在进行每周一次的例行会议,财务部经理正向大家汇报上周的工作进展。这时林志刚的助理秘书敲门进来,在林志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林志刚立即起身向大家说:“会议休息十分钟。”说完不理大家的反应,匆匆走出会议室,来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电话,和电话里的人聊了几句,越说,林志刚的脸色变化越来越大。放下电话,他对站在身旁的张子峰说“我现在要出去,你帮我主持接下来的会议。”又对方琪说:“帮我通知邓律师。”说完就急急忙忙离开大厦。
蓝星看着林志刚急步进入电梯的身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林志刚在商场可谓身经百战,从来没有这样失态。
下班了,蓝星走出大厦,林晨的车子早已停在老地方等她,两人结婚以后,林晨一改以往工作狂的性格,除了出差在外,每天都抽时间陪着她,有一次蓝星问他:“你怎么这么闲,公司要倒闭了吗?”
“就算公司倒闭了,我也养得起老婆。而且我的公司现在业绩良好,销售额每年稳步增长,再说公司里有他们在,我回不回去都可以,公司可能会由于某个重要职位人员的更换而出现短暂的磨合,但不会因为某人的离去而倒闭。怎么突然对我的公司有兴趣了?要不我把总经理的位置给你,让你玩玩?”林晨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我不要,你哪个破公司有什么好玩的。”蓝星不屑地噘着嘴答。蓝星知道林晨说得不错,汇聚架构健全,岗位权、责清晰,员工个个都能独当一面,这样的公司,不会那么容易倒闭。林晨最近看着似乎很清闲,但在一些决策上的事情都是由他果断决定,有几次蓝星凌晨起床去洗手间,起来经过书房时,总是看见林晨对着电脑忙碌。
回到家,娟姐已做好晚饭,等她换过家居服,洗了手来到饭厅,饭菜已经摆好,林晨正拿着碗盛汤。蓝星在饭桌旁坐下,接过林晨递来的汤,想起今天例会时林志刚的反常,跟林晨说起,林晨听完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该来的,总会来。”说完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晚饭后,娟姐收拾完,就离开了。林晨坐在客厅里吃水果看电视新闻,蓝星坐在他旁边用笔记本电脑上网跟德瑞聊天:“我哥说他最近跟公司新来的女同事眉来眼去,可能有机会发展。”说完张口接过林晨递到她嘴边剥了皮的桔子,不错,很甜,蓝星知道这种桔子叫沙糖桔,在广东很常见,汁多、化渣、清甜,在本地很受喜爱。
这时,新闻里报导:今天我市警方据可靠线报,在市内一所高级住宅查获一个聚众吸毒**场所,从该场所查出大量毒品,包括K粉、大麻、海洛英以及最新的毒品奶茶,现场带走涉案人员十六人。据警方初次查证,该住宅由我市男子陈菲列租用,经过改装后供多人在此吸毒、***赌搏......接着新闻的播放警方查案的画面,后来新闻还说这次涉案的十多人里,有某林集团高层的女儿。
蓝星忽然想起今天林志刚离去的身影,问林晨:“是不是林蕾出事了?”
“是的,警察进屋时,林蕾刚好在那里。”林晨有点事不关已地往蓝星嘴里再喂了一块桔子。
“怎么会这样,我们要过去看看吗?”蓝星放下手里的电脑。
“现在不用,林蕾在医院,一方面治疗,一方面接受警方监视,然后还要接受警方调醒,不能离开。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林晨说完,把手里最后一块桔子塞进蓝星嘴里,拿起身边的餐巾纸擦了擦手,起身走进浴室准备洗澡。不是时候?蓝星脑里充满疑惑,虽然她和林蕾平常并不亲近,刚才听到新闻时她都觉得难以接受,而林晨的样子好像早已知道。
高级住宅聚众吸毒事件媒体继续跟进,事发后,大批媒体已在林蕾所在的医院门外守侯。这时,林志刚等人从医院出来,林志刚跟以往一样西装笔挺,林太太走在他旁边,双手抱着女儿,此时的林蕾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纤细的身体更显单簿,有气无力的把脸埋在母亲怀里,让人心痛。
媒体一涌而上,把他们团团围住,不断向他们提出尖锐的问题,希望他们说几句回应。林志刚他们走到车前,保镖把车门打开,林太太把女儿塞进车里,自己也快步进入。这时,林志刚转身面对媒体说:“小女刚从美国回来,误交损友,那天受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邀请,去参加朋友的生日会,那个地方她是第一次去,刚到不久,喝了一杯朋友递过来的饮料就神志不清。警方正在处理这个案件,我们不方便做评论,但我们将会全力配合,协助警方破案。谢谢大家的关心。”说完,转身坐进车内,车子不顾大家的围拍,向前开去,最后绝尘离开。
随着案件的深入调查,警方撑握了多条线索包括菲列提供的帐薄以及最近三个月住宅的监控录像。从录像里看到林蕾多次出入事发住宅,有几次还带着朋友一起,并不像林志刚说的误交损友,初次涉毒。
不知哪个媒体派专人到美国和香港调查林蕾过往的生活情况,说她早年在国外就有吸食大麻的习惯,多次被当地警方抓获,后来都不了了之,暗示了林家用手段帮她脱罪;林蕾在私生活方面也颇为开放,不但同时跟多个男朋友交往,而且经常流连夜店,报导图文并茂,有多张林蕾衣着暴露和朋友在夜店狂欢,和不同男人在街头热吻的照片。
周末,林晨的车子开进林家别墅,蓝星看了一眼在门外等侯的记者,跟前几天林志刚的配合不同,林家现在大门紧闭,对于媒体的穷追猛打只字都不回应。蓝星在公司是高林集团的市场部经理,在公司以外是林家的儿媳,免不了要面对媒体的追问,每一次都跟小心地跟他们耍太极,一会儿用集团最近的工作转移话题,一会儿说现在警方正在调查,不方便评论,一会儿说现在林家各人安好,感谢媒体的关心。
一进入别墅,立即传来林志刚的怒骂声,高美凤的劝慰声和林蕾的低泣声。大厅里,林家的人都在,林志刚站在大厅中间,一脸怒气,高美凤坐在沙发上,一边劝着林志刚不要动怒,一边抱着林蕾轻轻安慰,林蕾红着一双眼缩在母亲怀里不断抽泣,林曦坐在一旁,一声不响地抽着烟。
看见林晨和蓝星进屋,林志刚叹了口气,示意他们过去坐下,自己也转身往身后的沙发一坐,面露心痛地对林蕾说:“小蕾啊,爸爸有两个儿子,只有你一个女儿,怎么会不痛你呢?”
“如果你真的那么心痛我,为什么我十五岁时就把我一个人送到美国,并且每年只来美国看我一次。”林蕾抽噎着说。
“我是让你学会独立。”说着,林志刚伸手抚摸着林蕾的头发,脸上一副慈详。
“独立?读书时每逢节日同学们都由父母接回家过节,我只有司机来接,只有保母陪我过节,我发烧生病时,多想象其他同学那样有父母在身边,但你们总是忙,爸爸,我最需要你时你不在我身边,现在我也不需要你了。”林蕾说着,扭头避开林志刚的手。
“那你也不应该自甘坠落,滥交、抽大麻,好了,现在搞得满城风雨,你让我还哪有脸见人。”
“爸爸也会怕没脸见人?还记得十年前帮你开车的司机桂哥和她老婆吗?当年你喝醉酒强奸了他老婆,桂哥一气之下找你晦气,却被你身边的人打断了腿。很意外我会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那天我发烧了,留在家,没去上学,三姐煮了中药,我不想喝,偷偷躲进你的书房阳台的窗帘后面,后面你和一个男人走进书房,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桂哥了。我在别人面前一直是个名门淑女的样子,其实我刚到美国不久就开始吸毒,嗑药,随便和男人上床,你有什么资格骂我?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都是跟你学的。”林蕾一改以往柔弱的外表说。
“啪。”林志刚“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给了林蕾一巴掌。林曦和林晨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拦着林志刚,一个护着林蕾。
“你这是干嘛?女儿还小,慢慢教吧。”高美凤大声阻难,双手更用力地抱着林蕾。
“还慢慢教,报纸上说她都吸毒几年了,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林志刚朝高美凤喊,高美凤低下头,轻点了两下。
“真是慈母多败儿!你立刻安排让她去美国,让她在戒毒所呆着,没有完全戒除毒瘾就别出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林志刚跟高美凤说完转身对林晨和蓝星说:“你们两个跟我上来。”
来到书房,“这件事你们觉得要怎样处理?”林志刚一边问,一边走到办公桌旁的真皮椅子上坐下。
“先让她去美国也好,现在事情正闹得满城风雨,媒体和公众都特别关注,虽然林家一直给公众的感觉都比较正面,但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仇富心态的人,这件事刚好给了他们炒做的机会。”林晨说。
“是的,现在媒体都在林家别墅和集团大厦门外聚集,我也每天都接到媒体的询问电话,最近大家最好能低调,接下来林董有几个公开场合的邀请,我建议让张子峰或者其他副总出席,至于其他媒体方面我和张子峰会处理的。”蓝星也说。
林志刚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态地点头说:“也好,这段时间也只能这样处理了。”
林蕾在家人的安排下避过了媒体,悄悄被送去美国接受戒毒,蓝星知道林蕾除了戒除毒瘾,更要戒除心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