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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计划 二

回到住处,蓝星打开电脑与白龙连线,今晚她看到一个可能打倒林志刚的机会,但到底要怎样做呢?此时似有千头万绪,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始,这时候她想到了白龙。

蓝星:在吗?

白龙:在,有事?

蓝星:你认识私家侦探吗?

白龙:怎么啦?遇到什么麻烦事?为什么要找私家侦探?

蓝星:我没事,我想找一个信得过的私家侦探帮我查一下林志刚。

白龙:为什么突然想找人查他?

蓝星:我今晚在“飘”酒吧看见他和几个貌似黑社会的人在一起,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不可告人的事情。

白龙:你去酒吧了?

蓝星:是的。

白龙:你去酒吧干嘛?和谁去?

蓝星:和诗诗还有他男朋友,诗诗今天不开心,我陪她去散散心。

白龙:我知道了,明天会有人跟你联系,但你要答应我,你别轻举妄动,有事等我去安排。

蓝星:知道了,明天我等你电话。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蓝星跟白龙道了再见,下了线。

在电脑连线那边的白龙,看着蓝星下了线,他拿起桌上的香烟,慢慢走到阳台,打开阳台的玻璃门,一般温暖、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又飘雨了,凌晨时分湿滑的马路,没有了白天的烦嚣,甚至连偶尔驶过的车子也没有,处处显得冷清。

点着手中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脑子里却播放着当年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女孩的情景:在福利院花园的一个小角落,坐着一个纤细孤寂的身影,当时她大约只有十一、二岁,穿着一件玫红色的小外套,不远处的小朋友玩着游戏,开心地叫着,笑着,只有那一抹玫红静静地在角落的长椅中,手里拿着一个小画板,不停地画着什么,这时福利院的修女走到她面前,指着小朋友对她说着,似乎叫她和小朋友一起游戏,她抬起头望向修女,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在她抬头的一瞬间,他看见她的双眼,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空洞,沉静,茫然,仿佛一个无依无靠的灵魂,这个世界之于它的任何意义,没有伤悲,没有痛苦,那一刻的眼神深深触动他的心灵,原来在这个世上孤独无依的不止他一个,原来在某个角落他还有一个同类。

从见到她那一刻起,她那双空洞深邃的大眼,缠绕着他,他总是不自觉地在福利院小朋友户外活动的时间,来到花园外面,透过栅栏,悄悄地注视这个身影。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经常留意身边各种有趣的小玩意,猜测她的喜好,买来后连同其他玩具一起送到福利院,再利用一些关系把其中几件送到她手里,然后又猜测着她会不会喜欢他送的礼物,她收到礼物时是什么样的表情。终于有一天,他收到她的回信,一封,二封,回信越来越多,开始只是几个字道谢,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孤寂的身影渐渐向他打开心扉,向他诉说着她的喜怒哀乐。不知不觉中,他发现当年的小女孩已无声无息地住进他的生命里,她的一频一笑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想让她快乐,即使倾尽他所有,也想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当女孩离开福利院去美国时,他也离开原来的生活,他要去改变和经营自己,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变得更好,更要有能力和实力,让她身边有一个更好的你,那个叫蓝星的女孩是他向上的力量。

多年过去,当年的女孩已经长成楚楚动人的少女,他很高兴的发现,在她甜美靓丽的外表下,依然保持着一颗淡薄、纯净、善良的心,小时候,她父亲把她捧在手掌心,百般宠爱,后来她的养父母和德瑞把她护在羽翼下,精心呵护,虽然在福利院短暂的经历,但并没改变她的本性。有时候他想,如果当年她父亲没有出事,她现在的生活会是怎样?他想她应该一直生活在优越、简单的环境中,她会顺利完成学业,然后挑一个爱她、宠她的男人结婚,再然后她会在家相夫教子或者做一份可有可无的工作,她会像其他人一样抱怨城市的空气越来越差,交通越来越拥挤,她也会因为丈夫偶尔的应酬夜归发些小脾气,她还会为自己体形改变而担忧,但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昼夜难安,她不会心生怨念,她更不会身犯险境。

她说要报复林志刚,但她不会懂得像林志刚这样龌龊的人生活的世界,他也不想让她懂。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做不出伤害人的事情,所以他希望她依然生活在简单的世界中,所以那些不堪的事情都由他来做吧。

第二天,蓝星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她很快知道这个人叫黎伟东,是白龙介绍给她的私人侦探,他们相约在一家港式茶餐厅见面。当她来到餐厅时,黎伟东已经到了,他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剪着小平头,五观不突出,穿着白衬衣,深蓝色牛仔裤,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很平常,很不显眼。两人坐下后,服务员端来两杯柠檬水,蓝星这才发现他的脸比较清瘦,而在衬衣领子外露出的脖子比一般人的粗,长期专业锻炼的人一般都会这样。从他自我介绍中得知,他原是A市的刑警人员,几年前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了枪,治愈后办理了提前退休,离开警队后,自己作起了私家侦探的工作,蓝星向他解释了要调查的内容,并把在酒吧遇见手臂有龙纹身的人的外貌向他描述了一下,黎伟东接受了她的委托。第一次见面蓝星对他很满意,对于林志刚这样的城中名人,有不少私家侦探怕得罪他而不愿接受委托,黎伟东知道要调查的人是林志刚时,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利用他的专业向她提出了调查的方向,她相信黎伟东过往刑侦方面的经验对她很有帮助,而且他是白龙介绍的,在人品方面她绝对信任。

司机把车开到市郊的一处绿树环抱的会所,今天有一份突发的重要的文件要林曦签署,刚才蓝星接到林曦的电话,要她带着文件去一家会所找他,不知道地址?没问题,他已安排好司机接送。其实上次与林曦飚车大家不欢而散后,她在集团面对林曦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林曦却好像没发生事一样,工作上该怎样还是怎样,两人也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渐渐地蓝星也放下了心。

会所大堂高阔明亮,金碧辉煌,意大利纯手工真皮沙发,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处处显示了会所主人背后的显赫。

跟着婀罗多姿的女招待来到一个包房,推开门的一刹,蓝星怔住了,装饰依旧高调的包房里,林曦一身黑衣黑裤,坐在黑色的钢琴前,手指如行云流水般滑过黑白琴键,演凑着一首气势宏大的悲壮的曲子《出埃及记》。他是那么的专注,把满腔的情绪都化在了指间激昂的旋律中:人心的振奋,自由的向往,誓死不归的追求。眼前的他是那么的张扬不羁,一改平常温文尔雅的形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出林曦这样的浪荡富二代会弹出这样一首曲子。

“你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琴声已停,林曦的声音传入耳中,一瞬间让蓝星的心智复活,重新回到了人间,眼前的林曦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往常的优雅而略带轻浮的表情,仿佛刚才弹琴时专注而激情的林曦只是一个错觉。

“你好,林副总,我把文件带拿了。”蓝星缓步走进包房,来到林曦面前,从包里拿出文件,递给他。

林曦接过文件,走到屋子中央的沙发中坐下,把文件放在面前的小茶几上,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说:“坐啊,别站着跟我说话,我不习惯。”

蓝星道了谢,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包包放在膝盖上,两手握着包包的手挽带,心里不由得想起上次飚车的事,不知林曦是否还记得当时自己对他发脾气后甩头就走的情景。

“想喝点什么?茶,酒还是咖啡?”林曦看着她一板一眼的坐姿,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咖啡,谢谢。”

林曦走到包房的吧台,动手磨豆,泡咖啡。不多久一杯浓郁的咖啡摆在了蓝星面前,咖啡表面的奶泡上有一片树叶的形状。“来,朋友说我泡的咖啡不错,你也试试。”林曦说着,手里拿着另一杯

咖啡,回到他刚才坐的沙发上坐下,拿起蓝星带来的文件,放在大腿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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