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面托勒密基地附近宙域,联旗所属的纳尔逊级巡洋舰“小美人号”正在轨道上空航行着。
“到这里再开始操练应该没问题了吧?”威廉看了看宙域图,然后向新加入小美人号舰桥的伊丽莎白·帕迪斯中尉询问道:“托勒密基地的许可呢?”
“已经下达了。”
“嗯,那就给莱特他们发命令吧,可以出击了。”
“出击许可已经下达,‘风暴中队’现在可以出击开始模拟战。”珍妮·维克少尉通过通讯对全体驾驶员们这么说道。
“莱特老大!”全体队员等待着莱特的指令。
本来就是联合军当之无愧的首席王牌与英雄,再加上威廉提前做的思想工作与莱特本人的努力,几日磨合下来,莱特作为空战队老大的身份也算是被正式承认了下来,被杰瑞和穆等老队员影响,小美人号上的整备员和驾驶员也开始纷纷叫莱特老大,就连文森特和原中队长的科奈·捷丽中尉也是如此。
“好,出击!”风暴中队全员从小美人号上出动,莱特的黑色零式一马当先占据队形先头,后面跟着的则是绫子和杰瑞两架吉恩和穆的一架橙色零式,而科奈则率领着的重装型莫比乌斯编队紧随其后。
“不过呐,莱特老大,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杰瑞在通讯频道里问道:“虽然是你驾驶着零式,不过毕竟还是MA,而且是不熟悉的新机体,一下子就要对抗我、弗拉格上尉、绫子还有捷丽中尉四个人,会不会太过头了些?”
“也许吧,不过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模拟战的意义就没有了。”莱特一边回忆着爆种时残留下来的些许感觉,一边回答道:“在面对极端情况的时候,某些操纵上的独有感觉与体验才会出现,正是靠着这种经验,我才能够在与扎夫特的对战中幸存下来,所以如果不能够在模拟战演习里尽可能地还原真实战斗的残酷,换到战场上可是会被一瞬击落的。”
“虽然这也说得没错,不过……”杰瑞还是有些犹豫。
“杰瑞小子是想说,要是被打败了的话可是会被中队里的那帮小丫头们给嘲笑的哦,莱特老大~”科奈爽朗地笑道:“要是到那个时候我也无能为力啦,所以至少别让舰长大人的努力白费哟~难得他会亲自帮新人来做工作。”
“啊哈哈,谢谢忠告。我会努力让自己不会变成那样的,捷丽中尉。”
“不要那么死板啦。”科奈有些不满地道:“既然我都叫你莱特老大了,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杰瑞小子也是。”
“明白了,科奈。”莱特笑了笑:“那么按照预定,我、穆、绫子、杰瑞还要科奈五机开始模拟战,其余人就在交战范围外的位置上待机,从这场模拟战里汲取经验。”
“明白!”“那么,散开!”
五机开始加速,而重装型莫比乌斯则纷纷停止加速并开始逆向喷射,保持自己静止不动,当以莱特为中心的散开达到一定规模时,穆、绫子、杰瑞还有科奈四机都纷纷回转,目标直指莱特。
“那么就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指挥就拜托你了!杰瑞!”穆道。
“了解!那么从弗拉格机开始先进行牵制射击,掩护我和绫子突击进去,科……”杰瑞憋了一下,但果然此时还是不能很好地适应叫科奈的名字,他转而使用中尉进行替代:“中尉请旋回警戒!”
“哈,你会慢慢适应的,小子。”科奈笑了笑没有在意,她驾驶重装型莫比乌斯开始往莱特的外围警戒机动。而与此同时,穆的橙色零式展开了四具线控桶炮,尽管只是牵制射击却仍然发发致命,都是好像狙击目标的鹰一般精准的射击,完全不愧于穆那从恩底弥翁得来的称号,“恩底弥翁之鹰”。
“不愧是穆,瞬间就限制了我的回避路线,而且外围科奈的警戒也很到位。”莱特观察着这用MS和MA组合而成的联合标准战术,寻找着突破点。
“对了!”莱特从穆的射击中寻找到了他留给突击队伍的空当中那一丝没有被杰瑞和绫子所堵上的空隙,黑色零式瞬时机身一抖,开始加速喷射。而就在杰瑞和绫子以为莱特只能跟他们正面硬碰硬时,借着之前寻找到的那个空隙,莱特好像变戏法一般从两人同时的合力围攻中逃走,从空隙里滑出了险境。
“惊险!不过不愧是黑色救世主,干得漂亮!”科奈咂着舌称赞着,但是转而那股雌老虎般的狠劲就上来了:“但我也不是白白在外围警戒的!”紫红色的重装型莫比乌斯掉头迎向刚刚脱出的黑色零式,数据模拟中显示火神炮正激烈地朝莱特开火。
确实是朴实无华但又确实有效的进攻,如果莱特迎面撞上这波火力,只怕是非死即伤。
不过这种咆哮而来的虎扑攻击仅仅只倾斜了数秒的弹雨便戛然而止。
“什么?!”科奈惊讶地看着屏幕上显示自己已经被击落的标志。“怎么会?!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是线控桶炮!”随着杰瑞一声提醒,科奈通过光学探测器看到了正在收回黑色零式本体的一具线控桶炮。
“脱出的同时把线控桶炮放出去偷袭我……切,大意了。”科奈有些无奈地松开了操纵杆,同时又通过通讯频道朝自己手下那帮女驾驶员们喊道:“看好了,这就是顶级王牌的实力,好好学学吧,不然在战场上就会像我这样,被人一瞬间给击落了哟。”
科奈在懒洋洋地给队员们上课,然而这边失掉了一人的杰瑞却仍然找到了方法压制住莱特。杰瑞和绫子均放弃了中远距离的战斗,完全将狙击任务交给了穆,自己则是不断用重斩剑和机枪的点射近距离缠袭着莱特,企图在三人的配合下让莱特只能不停在一个狭小的区域内躲闪,限制他只能做MA最不擅长的近距离战斗,从而废掉零式的线控桶炮偷袭。
“真是能干啊,杰瑞。”不过看起来坐在驾驶舱里的莱特却是显得不慌不忙的样子,而且仿佛还有一种更加轻松的感觉。
“线控桶炮的操纵的确是灵敏了不少,那种过电般的感觉也是……”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脑控装置本身就具备这样的功效,还是说这只是莱特自己的感觉,总之以往被认为是空间辨识能力体现的那种特别感觉如今更是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大脑。“总感觉脑袋里面某个特殊的领域在被开发一样,而且这种敏捷……”莱特在躲避炮火间感受着机体的震动频率:“只是多加了几个姿态制御喷嘴而已,机体的敏捷就能改善到这种程度,轻快到感觉就像是在操控自己的身体翻滚一样……”
这就是量产机与专用机体的区别吗?如果不去考虑给人专配机体会产生的种种麻烦的话,仅仅只是这些许配合自己操纵习惯的量变,就已经产生出了战斗力效果上的跨越性质变。莱特这是第一次突然有强烈的欲望自己现在驾驶的是一架MS,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真的能够达到像操纵自己的躯体一般活动,发挥上定能比现在要强悍得多的吧?
不过就在他沉浸于感受这种新的驾驶体感时,外面的杰瑞等人却是既吓又累。
“可恶,莱特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这动作简直一点儿都不像他的……或者说,是他的,但不像他过去的那种感觉!”穆几乎是有点儿手忙脚乱地在操作射击数据了,他一边射击着莱特一边问道:“杰瑞,能不能想点儿办法?”
“正在想……”杰瑞回答道:“不过像这样的压制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莱特老大开的真是零式吗?为什么感觉比开MS的葛德·威亚还要棘手?!”
“肯定是被以夏尔亲为首的那些疯狂科学家给魔改过了吧?”不知道为什么,绫子的身体在亲切地提到夏尔时却突然颤抖了一下,好像想到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其实……我还在EAATD那会儿,很多人就已经叫那个地方是‘黑科技生产工坊’了……”绫子道:“不过我现在似乎有点儿明白为什么这架零式只能给莱特驾驶了,无论加装多少设备,只要驾驶员不能使用便是没有意义的,夏尔亲给这架黑色零式装上的设备,也许根本没有一件是为量产做前提的,而全部都是给莱特,并且专门为了莱特而制造的,只有他才能驾驭的机体。”
“呃……”杰瑞和穆觉得这似乎的确不能反驳,毕竟即便在他们眼里,莱特所驾驶的黑色零式就如同一颗虚空边缘优美划过的流星,每一次机动喷射都将推进器使用到最合适的点,躲避与判断的时机也均是无懈可击,如果用什么来形容这种状态的话,也许“人机合一”会是一个不错的词语。
“联合的驾驶员,要是每一个人都能像莱特这样驾驶MA,MS之流也就不足为惧了……至少也不至于被人打成五比一。”小美人号舰桥上的威廉感慨道:“然而即便是驾驶零式的精锐们也几乎不可能一对一地跟MS交锋,而像莱特这样甚至能以一对二、对三的人物更是屈指可数。嗯,这样也就不难理解某些大人物为什么甘愿制造一架专属机送给他了。”
“这是为什么呢?中校?”不远处的珍妮开口问道。
“为了可能性。”威廉回答道:“或者称之为希望也是可以的。毕竟,如果调整者什么都比自然人优秀,那么像这样子战斗下去就只是一种愚蠢的反抗,错误的选择,但如果……只是如果,自然人也拥有同样的可能性,那么这就是在打那些调整者至上主义者的脸,而且还是狠狠的一巴掌!同时也能够给予那些绝望的自然人重新起来抗争的信心吧。”威廉道:“到底是调整者不够优秀呢?还是说,这只是那些将调整者奉为新人类的家伙们自己过于偏执自大,将本来不属于调整者的光环连同这份光环所带来的罪孽一起,强行扣到了他们的脑袋上……明明连那个乔治·葛伦自己都说了嘛,调整者是人类向下一个时代进化的桥梁,也没说什么调整者就一定是人类完全进化的方向吧?不过嘛,这对于那些发起战争的大人物来讲,恐怕根本无所谓吧?”威廉一边继续着周围人听不懂的自言自语,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模拟战的进行,而战斗似乎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对了!线控桶炮!”莱特想起了零式的特殊武装,他在一个翻滚躲闪的空隙间把握好时机,一下子将所有的线控桶炮放了出去。
“糟了!小心!杰瑞!绫子!”穆一边警告着两人,一边展开自己的线控桶炮去狙击莱特的,然而数据模拟中显示一串光束子弹飞来,那是莱特用速射模式的光束矛枪射出的干扰攻击,为的就是逼迫着他躲闪而不能专心狙击。
但是由脑波读取来计算射击数据的黑色零式便不一样了,莱特的躲闪和射击并不会因此而过多地影响他对线控桶炮的控制——仅仅只是一个直觉,便足以决定射击,省略了其他繁杂的流程,反倒获得了更高效的攻击。
“这么快?!”杰瑞从来没见到过谁能把线控桶炮使用得这么快,就像是直接超越了性能极限般一样,转眼间线控桶炮就来到了自己的机体面前,接下来便是模拟系统上显示自己已被击落的提示跃入视野内。
“绫子!”
副显示屏上出现了绫子的影像,她摊摊手道:“嘿嘿,被击落了。”
“我也一样。”另一块副显示屏上穆又出现了:“真是的,莱特他这也强得太离谱了吧,你们刚被击落这家伙就冲着我来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干掉了。真是的,也许这种状况下就只有伯尼那家伙能给他来个惊喜了吧?”穆半是抱怨半是羡慕地道:“专用机体能强到这种地步吗?可恶啊,我也好想有一架啊。”
“不如待会儿回去就申请一下如何?‘恩底弥翁之鹰’来请求的话,想必EAATD那些人也会很高兴地答应吧?”莱特插了进来:“用穆你最吹嘘的美色去贿赂一下怎么样?听绫子说EAATD的三个主要负责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
“哈哈,别说傻话了,我这快三十岁的老脸怎么比得过你这二十岁的小鲜肉?无论是军校还是军营,要说人气投票的话就只有伯尼才有可能超过你。”穆自嘲道:“鹰的含金量还是不如救世主的高哟~不过我会试试的,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成了呢?”
“模拟战结束,赛提柯少校请迅速返航。风暴中队返航后,本舰将进入第二战斗配置。”
“第二战斗配置?发生什么事情了?”莱特问道。
“阿拉斯加总部下达了许可。”威廉出现在副显示屏幕上:“作战代号‘月面风暴’,这是清扫扎夫特月球驻留部队的反攻战。从现在开始,本舰将根据联旗部队司令官奥古斯特·冯·里希特准将的命令,作为独立部队加入进攻洛伦兹环形山的我军主力舰队,执行独立支援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