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很是明媚,纵然是驿馆偏僻所在的下人卧房,也能承受到阳光的恩赐,我半眯着眼睛,躺在床榻上,享受着窗外投射进来的灿烂阳光,感到身上暖意荡漾,心神舒畅。
这样的天气,最是看戏听曲的好时间,南宫驿馆里的众人,此刻都在看一场精彩的好戏。
“看来前厅一定很是热闹哦。”
不同于一个时辰前的杂乱慌张脚步声,此刻,我耳边毫无杂音,很是安静,就连时不时响起的虫鸣鸟叫,也更显的环境平和。
无音,无人,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现在热闹的中心,前厅。
只是看的人不知,去的人不知,甚至连“唱戏”的其中一个主角也不知,这场戏的焦点,只在一人身上,那人此时怕正在做痛心样,以此表示自己迫于无奈,唯有如此可保对方性命。
我微微睁眼,看向角落处的水乳钟,水滴相连,漏斗已盛半,便知道今日的午膳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享用,不由得略略叹了一小口气,为叽里咕噜作响的肚子埋怨,转眸,想到了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南宫域。
“玉珑糕,玲珑剔透似玉石,转齿留香欲醉人,好好听的名字,好好闻的香味哦,若是南宫域知道这是他亲娘为他所研制的,会作何感想呢,呵呵呵呵”
我拈起一块南淇之前带来的糕点,透过阳光,看到糕点身上糖渍闪烁,不由的冷嘲出声。
“逐出南宫世家?好一个折中的法子,不愧是一族之主,这诛心术用的精彩,够狠,够绝,看来大娘说的不错,南宫世家的人都生了副好皮囊,真会迷惑人。”
之前我还一度以为南宫域长的那样温文如玉,想必性格一定不会冷漠,可谁知,博接连给我泼了几盆冷水,讲了些南宫域背地里做的事情,虽然只是说了寥寥几件,却也够让我吓出一身冷汗。
其中有关于婆娑国几年前跟傲雪大域打仗的事,当时婆娑王下令让冥王带兵出征。
要说打仗,该是王子们求之不得想要表现的上好机会,可惜傲雪大域不是普通地方,北之雪域向来是所罗世界的神秘地带,那里海水倒流,生死往复,一旦踏入,别说是生,就是想死都做不到。
而傲雪大域的主人雪魔君更是非同凡响,传言所罗大帝开辟混沌世界之初,雪魔君曾倾力相助,本是创世功臣之一,却不知为何中途与大帝决裂,决绝而去,此后,便盘踞北之雪域不再现身,而大帝感念其功,特赐不死之身,得其庇佑。
传言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过雪魔君的功法确实神鬼颠覆,从没有人可以近身,普通人别说是去接近,就是他的面目长相如何,都没有人看到过。
唯有炎王的隐可以对抗,可惜炎王身体不适,隐为照顾其右拒绝出征。
婆娑国人皆知,若是隐不愿去做何事,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就是现在的婆娑王,也不能改变。
虽说婆娑国向来崇尚武力,可是要跟神秘莫测的傲雪大域相抗,还很是悬殊,再加之这次雪魔君有心前来为数年前的封结之恨复仇,所以出征傲雪大域,说是去立功,其实说是去送死也不为过。
冥王出征,自然让拥护冥王的众人担心,王位之争与日俱增,若是上面主要的人都死了,下面跟随的拥护又有什么意义,而且新王一旦登位,必定要大开杀戒屠杀以前跟自己作过对的人,现在的婆娑王,据说当年上位的第二天,就疯狂展开屠杀报复,一连大肆杀戮半个多月,所流之血,硬是将娑罗国都周边的土地染红。
自然,这批担心的人可只有一个两个,其中最担心的莫过于与冥王情愫非比寻常的南宫域。
可惜,纵然南宫域带领众臣轮番劝阻了几次,婆娑王还是不改本意,仍旧让冥王领军出征。
但是这趟出征,不到三个月便回来了,仗,算打也算没打,因为就在冥王出征不久后,婆娑国与傲雪大域临界的雪娑河就变成了血河。
婆娑国建国之初曾与傲雪大域有约,若是他日发生战争,一旦雪娑成血,立刻休战十年。
雪娑河呢,我虽没有亲眼见过,却也听过不少传说,据说这条河是从修罗界域流来,河里漂的是无数噬魂亡灵,所以不见河水只见魂魄,若想将雪娑河水染红,需要至少十万人的鲜血。
而就在冥王出征后不久,南之疆域的泣石城,一夜之间全城人死绝。
外间传言是全城人暴病,实际如何,不得而知,这期间谁动了手脚更是不为人知,不过博说,怨允推测,跟南宫域脱不了干系。
“乳母,怕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手想要逼死你,唉,可怜你还一心为他着想,熟不知,这场戏就是用来催你命的。”
想起那位只见过数面的乳母南宫异,我不由得略微感伤,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天下的母亲都是深爱自己的孩子,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不得娘亲的喜爱,却在要被杀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娘亲是那么的爱我。
南宫异忍辱在南宫世家呆了数十年,为得也只是那个日夜牵挂她心神的孩子,可惜,这个人如今想要她的性命。
狐兔死,走狗烹,若是南宫域直接刺死南宫异,怕是他的这个娘亲也会心灰意冷,纵然不说出什么有关他的秘密出来,很可能此后也哑口无声,不再出言。
可现在,他上演这么一出逐府的戏,做出为保你命无奈赶你走的苦样,实际上是在逼乳母自行了断,以此永远尘封自己的身世秘密,想想还真是渗人。
以前我还以为苍王最善诛心术,现在来看,其实最会运用的是这个南宫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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