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让九三暗地里帮助竹岚一家。可是刘胜的无赖的嘴脸很明显露了出来。他无论怎样都不接受朱达成莫名而来的钱财,口口声声的说要人。心里想非要要替自己出一口气,他的身份在红河镇是与众不同的,很多人都会对他敬畏三分,更没有人敢与他为敌。
陈虎的形象由此映在了九三的脑子里,他以前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让所有人都怕自己。小时候受到刘胜的欺负。刘胜在小时候就造就了仗势欺人的本领,他学会了无理的占有,只要他想得到的,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得来。在陈虎的面前他颜面扫地,他想从陈虎的手里夺回自己的尊严,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
自从知道蛊哥被害以后陈虎和竹岚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们担心会长的安危以及五弟天正。会长的身体状况起伏的有点不正常,医生解释说是属于正常反应。
可是有些非医学范畴的东西只要是一个普通人都会感到它存在的不合理。会长第一次来医院的时候身体还很硬朗没有多大的毛病。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反而本来没有的病也凸显了出来。经常的喘不过气来,医生告诉他说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好了。
一个月的光景就要过去了,会长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沦落的那么萧然。被****软禁的时候无法与外界沟通,陈虎与天正被****以种种理由拒之于医院门外。如今看到的会长只是一个简单的瘦骨嶙峋的老头形象。也许会长答应了****的若干条件后才有机会被解禁。但是这个时候的会长已经和先前大不一样。他的语言沟通能力已经大大降低,就连陈虎都快不认识了。
和竹岚走在一起,陈虎心神不宁,他没法集中注意力。竹岚知道他在为会长和蛊哥的事情担忧。可是现在他势单力薄,天正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不想让他掺杂这些繁文缛节的事。本来就很烦恼的陈虎这天下午更加的烦躁。他去找竹岚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捧着一束百合的人。
进门的时候年轻人走了过来向陈虎点了点头。
“大哥你好。请问你认识竹岚吗?”
“好像认识吧!”陈虎思忖了一下说。
“那麻烦你帮我把这束花送给她还有这张卡片。”年轻人用渴望而又单纯的眼神看着陈虎说道。
陈虎看出了年轻人的来意,并没有发火。也许有些事在他心里已经水到渠成,无需顾及其他的人或事,这些赘疣对他来说构不成威胁。陈虎想了一圈打算整一整这个年轻人。
“哦,可以。你叫什么?在哪里工作?”
“我叫阿丢。目前是一家酒店的员工。对了我好想见过你,在那个酒店你跟另外一个人......好像就是你。”
“别岔开话题啊。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面,我也不认识你。你肯定看错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名字,不会一个大男人就叫阿丢吧!”
“我只有这个名字。你跟她说阿丢,她就知道了。”阿丢忽然有些羞赧了起来。
“有房子吗?”
“有啊!不过在农村”阿丢明显的底气不足。
“车子呢?”
“什么样的车?我家有一辆,买了好几年了,有点破。”
“照你这么说你们家已经接近小康了!”
“还行还行。是不是这些条件都有的话她就会答应我了。”
“放屁!”
阿丢被陈虎伧俗的一句话堵得有些窘,他的脸黝红了。
“告诉你哥们,想要追到竹岚条件是有豪车像兰博基尼,法拉利。房子呢不要多好,能住人,两百平米的别墅就可以了。”
听了陈虎的叙述阿丢的神情恍惚了。在他的脑海里把陈虎的话与自己的实际情况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语塞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手里的百合花好像听懂了他的心声似的,有一支在微微的寒风中诉说着悲伤的花语。
阿丢默然的站在风中,他睖睁的神情不言而喻手里的花也和他的手臂一样耷拉着。陈虎转过身往楼上走去。他走了几步想到了刚才的话觉得有些不妥。话里的意思分明把竹岚的形象推向了一个现实冷酷的角色,但真正的竹岚却不是那样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愧疚,敲门的时候倒是迟疑了。
迟疑延续了好久以至于竹岚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陈虎思绪的飞乱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扫而光。
到底来干什么呢?呆滞的表情里思考着一件严肃的事显得过分的愚昧和做作。竹岚禁不住笑了起来。从笑声里陈虎剥离出了淡淡的忧伤。忧伤恢复了他的记忆。
“自从知道蛊哥被害以后心里老是不安宁。”
“怎么了?怕吗?”竹岚关心的说。
“不是。我总会想到兄弟之间的情谊居然在权利面前变得微不足道,一起闯荡的时候我们几个好的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现在生活变好了都有了自己的公司,尔虞我诈的事情浮到了水面上,见面比见陌生人还要难受,两眼怒视,剑拔弩张。兄弟之间的感情都被钱和权力冲散了。一点都没有了。”
竹岚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眼神在房间里无助的游移着,她的脑海里则闪现着小颖胡婷婷还有其他的关系较好的同学。虽然是刚刚毕业不久但是这样的分化已经突兀起来。
气氛有些不对劲,陈虎为了缓解凝重的气氛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竹岚听了之后观察着陈虎的表情。
“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把他赶走了?”
“哪有。是他自己走的。”
“真的吗!”
“嗯嗯。不相信?”
“真有点。”
“最重要原因是他不自信。觉得自己的条件根本配不上心目中的女神所以很知趣的走了。他是酒店那个见义勇为的男孩。其实我印象挺深。”
“你还好意思说。”
“不会是我的错吧!”
“说到点子上了。他本来是个很腼腆的男孩,那次好不容易见义勇为一次还被你挡了回去。听同事说他之后更不爱说话了。除了喝酒能让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其他的时候他都把很多事情藏在心里。”
“那么关心他!”
“对呀!”
竹岚故意的瞥着陈虎的一举一动。说话的时候她能清晰的分辨出陈虎的表情在风云变幻着。说说笑笑就像风一样刮过之后就不再回头。谈话到了顶峰的时候就像走路需要有个坡度,否则卡住的时候谈话就会僵局已定。
沉寂的晚上载着凄寒的风显得过分的忧伤。城市里的灯光漫散在黢黑的天空里,几颗调皮的星星毫无困意的在窥探着这个早已向白昼说晚安的城市。他们偶尔斜着眼睛看着房间里陈虎和竹岚。他们或许嗅到了爱情的纯真,冲动,按耐,诱惑。忽然他们偷偷的躲到云层里,因为他们看到一群黑影凶神恶煞的向着鸢尾花小区走来。
陈虎接到了电话赶紧和竹岚下楼没想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刘胜堵住了门口几个本来要回家的人看到这一帮人又灰溜溜的走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没有对八个人的阵势吓到。他款款的步伐铿锵有力,根本没有把刘胜一伙人放在眼里。
刘胜哪能让他在这里撒野让大毛擒住他,大毛笨重的身体晃来晃去根本抓不住灵巧的壮汉。在这个时候竹岚推着陈虎让他赶紧逃走,陈虎像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气急的竹岚骂了起来:“你是不是傻呀,逃呀。他会打死你的。”
“我怎么能撇下你走呢?事情是因为我引起的这件事当然也要由我来解决。你快走。去找天正。”
“你们谁都走不了。”刘胜赫然吼道。
壮汉和大毛厮打在一起,鸭子抡起木棍朝脑袋使劲砸了下去,壮汉顿时像是脆弱的布谷鸟从天空中华丽的陨落。壮汉倒地的同时鸭子还骂骂咧咧的对大毛说:“能不能动动脑子,打人也要用智慧。就知道拼块头。”
“鸭子你磨叽什么呢?把这两个给我摆平了。”
刘胜把手里的一米长的木棍杵在地上静观其变。鸭子撇着嘴打量着陈虎和竹岚。他的眼神永远都在诠释着好色之徒的标签。从头到脚一样都没落下。大毛蠕动了过来。他伸出方圆二里地的手掌向陈虎扑面而来,陈虎迅即的抓住大毛的手掌,翻转过来锁住喉咙,右腿弹起直击腰部,大毛立马像一堆豆腐瘫软了下来。
鸭子最看不得大毛笨手笨脚的样子,他对大毛的遭遇表示极度的藐视。也许他以为自己的身手完全可以把陈虎不费吹灰之力的放倒。没想到他拿着棍子猛打下去被陈虎用右臂挡住来了个长蛇绕藤把棍子夺下来。然后飞起一脚踢到鸭子的脸上,鸭子‘嘎嘎’的叫了一声倒在了大毛的身上。大毛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服气的说:“你厉害,怎么也和我一样。”
鸭子虽然听到了但此时他动弹不得,两只胳膊像是秋千似的左右摆动。刘胜大骂两个废物,其他的人看到他们两个的下场有些怯场,纷纷退后。刘胜实在无法忍受这群废物的无能。他把棍子使劲的扔到地上,撸了撸胳膊玩起了相扑的架势。
陈虎淡然的站在那里右手护着竹岚。竹岚则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依偎在老鸟的背后。刘胜吃一堑长一智,由于好几次都吃了败仗就审时度势,不会盲目靠近。但是他突然的冲刺还是被陈虎用膝盖给顶了回去,刘胜头晕目眩的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他的嘴里不停地说着:“你等着,你等着。妈的老子知道打不过你,但是跟老子抢女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信你有三头六臂。大毛!大毛!死哪去了!”
刘胜喊了两声大毛才听到,他被鸭子压着有些暖和,对于这样的状态意犹未尽。
“老大。”大毛一把把鸭子推翻了。艰难的肉球终于爬了起来。
“老大什么事?”大毛好奇的问。
“把那段录音放给他听。”刘胜得意的笑了。
陈虎的表情凝重了,他听到录音里妹妹晓珏和刘胜的对话。他们的谈话虽然听起来是一片祥和但暗藏威胁。特别是刘胜诡诈的奸笑,让陈虎听着整个心脏纠结的就******。他无法忍受妹妹的单纯在一阵邪恶的网布里无法识别的一个诓骗。她说话的声音依然和风细雨对眼前的刘胜没有感觉到丑恶。反而这段录音带来的不是威胁,不是邪恶,不是敌人之间的对峙,而是单单的一场和蔼的交谈,有温馨有幸福有憧憬。
在陈虎的心里,他和刘胜之间的恩怨总有一天要清算。但他不知道在和无赖的交谈中能不能走到正轨。或许在他的心理已经缔结了金盆洗手的情愫,只是还没有成长为一片茂密的森林。他厌恶这样的打打杀杀,他知道动物之间需要争夺一个领导者这是自然规律。但在人的世界里争夺战不是野兽一样的嗜血成性。姑且我们存在的世界还算和平。从兽xìng徒步走到高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一次又一次时间的洗礼才能脱胎换骨。
爱情和这件事比较起来是一个矛盾体。呵护的对方都会让另一方有所付出这样生活才会平衡。但可笑的是刘胜和他之间的世界没有和平只有恩怨在积累。倘若寻求和平的解决方式在陈虎看来于刘胜是不可取的。两者之间的心境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一者需要内心失去的庞大的精神空缺来填补;二者则是陈虎想平平淡淡的握手言和。
在心里,陈虎笑了。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天方夜谭连自己都没法相信。如果自己退步的话失去的不仅是竹岚还是接下来未知的生活。从未知的想象中会滋生许多的痛苦这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愈合。前进的话,生活的打打杀杀又会潮涌般涌来,那样又会有厌烦,有仇恨,有绝望,有数不尽的忧愁。也许会长平日里的话是对的,陈虎日后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会长说陈虎的心是善的,即使你看到他陷入追逐和杀戮中但善良的心一直都不会湮灭。
陈虎轻轻的松开竹岚的手,他向前走了两步,刘胜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的说:“你要干嘛!”
“解决事情。”
“不要动也可以解决事情。”
“其实我很讨厌这样的生活,你就像跟屁虫一样整天围着我转。看到你我会一天都无精打采。”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没有好日子你也休想。我刘胜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和我作对。你倒是头一个。小子有种啊。不过你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上次的仇我还没有报,加上这次一块算。没想到还有比我后台硬的主。吴局长对抓捕你居然有所忧虑,他居然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是你们逼我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这件事在拖着尾巴真的会出大事。陈虎真的想要解决这件烦心的事但他不会退让。他害怕的是刘胜会拿自己的妹妹作为要挟的条件。陈虎的心理萌生了最原始的想法。他知道这样很残忍,但他不会对这样的无理事情妥协,他从不违背自己的意愿。
竹岚真怕陈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拉着陈虎的胳膊不让他意气用事,这时九三和亮子从远处跑来。他们大喊着让刘胜不要胡来。刘胜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当九三跑到刘胜面前时,他愣了一下。
“怎么不认识了。刘少爷。”
“投靠敌人了。你个叛徒。”
“说谁呢?”亮子像一辆失去控制的装甲车向刘胜冲了过来。不过,他的面前有一道肉墙。大毛挺着肚子向着他逼来,两者的面积相形见绌。亮子哪能善罢甘休,快速的出拳虚打脸上然后实击裆部,顿时大毛捂着裆部脸上憋得通红跟便秘似的。他倒地的速度很慢,缓冲了几秒钟才向地面滩去。
鸭子正想冲上去大显身手,被刘胜制止了。
“慢着。”
刘胜捂着肚子若有所思,他讥诮的表情拉动着面部几块资源并不丰富的肌肉。他说:“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以后就不再找你麻烦。怎么样够义气吧!”
“什么条件?”陈虎问道。
“你把另外一个拇指剁了,我就放你一马。”
“你还要不要脸。刘胜你就像一只老鼠在红河镇谁见了都想把你踩死。你还作呢?你的日子不长了,该给自己积点德,别以后连自己家的祖坟都进不了。红河镇的人没有不恨你们刘家的。还有你那个色胆包天的爹,他可真是你爹一点都错不了。有很多人都看到他和你的小情人偷偷来往。你们家真的那么开放吗!改革开放是不是在你家召开的,响应的到很到位。还有我家的事你左右不了。我爹欠你的钱我会慢慢的还上,至于你在无理取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如果你再不识好歹别怪我不客气。”竹岚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陈虎带头鼓掌。
“嫂子说的好。现在的社会和以前不一样,后台有多硬早晚都会跨的。只要我们不妥协******豁出去了跟他们死扛到底。”
当两股黑色的墨汁遇到了一起谁又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呢?陈虎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的立场什么时候变得义正言辞,即使自己的心是向善的可做的那些惨不忍睹的事真的不堪回首。他忽然不知道竹岚说的义正言辞和九三的伸张正义究竟来自于哪里的力量。
陈虎很希望这样的事情很快的结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年轻的时候在江湖里混迹是为了称兄道弟带来的义气,而如今那些所谓的铿锵正义早已不复存在,有的被利益冲淡了,有的被时间隔阂了,有的则已回忆的方式在不断的祭奠。他们明白了吗?或许吧!陈虎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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