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空璃愣神之际，赫连迟拉起了她的手，带着她直径走出了凝香楼。
司空璃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最终作罢，任由他一路牵着，前往凝香楼的后门。
后门处，黍贤早已经备好马车在外等候了，见到了司空璃的赫连迟，连忙伺候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就往瑞王府的方向走去，到了马车上的赫连迟和往常一样，眼眸半阖，懒懒地躺在了马车内备好的软垫上。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原因，他看上去总是显得很疲惫的样子。
司空璃将绢帕放入了自己的袖带之中，淡淡开口道，“舞灵惜被送去大理寺了。”
赫连迟已经有几天不曾回瑞王府，当然，司空璃也知道，即使他不在，王府内的一举一动怕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舞灵惜的事情，无论他知不知情，司空璃觉得自己还是要跟他说一下。二来也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毕竟外传赫连迟可是极其疼爱这个舞美人的，若是知道她就这样被自己给送到大理寺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赫连迟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脸上一如既往的平和，浅浅反问，“然后呢？”
司空璃眉心一蹙，“没有然后了。”
“既然都没有然后了，你还说什么，莫不是无聊，想要撩本王陪你聊天？”
赫连迟说着，洋洋睁开了眼睛，正巧对上了司空璃的眸子。司空璃霎时间红了脸，方才赫连迟闭着眼睛，她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倒是忘记将视线收回来。
眼下他忽然睁开眼睛，着实将她吓了一跳，有些慌乱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马车不大，赫连迟伸手便就将坐在旁边的她一把拉到了怀里。
司空璃挣扎着要起来，赫连迟牢牢搂着她的腰，“本王感觉有些冷，你这个随时随地都要燃烧的小火球给本王暖窝，是极好的。”
司空璃一听到赫连迟说冷，不知为何心底一阵抽痛，便没有了想要挣扎的念头。乖乖的躺在了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
她想到了早上金玉的话和神情，埋在他心口的眸子暗淡了下来。
发现怀中忽然变得乖巧的小野猫，赫连迟倒是有些诧异，他不由低眸瞥了一眼怀里的人，还是不是司空璃。
“今日为何这般听话。”
平日里想要征服小野猫，只能以暴制暴，点穴霸王硬上弓，她都是不情不愿的全身像是长满了刺一样，不愿意让他靠近。
方才就一句话，她却乖乖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怎么，你倒是不愿意了，若是不愿意，我起来便是。”司空璃也找不到理由，就是听到了他冷，一个冷字刺痛了她的心。
她不想挣扎，想要用仅有的温度，温暖他冰凉如同死人的身躯。
他一听，手上的力道越发紧，“荣幸之至，怎么会不愿意。”
司空璃牢牢贴在他的胸膛，若不是还能传入耳内的心跳声，她真的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赫连迟的下巴轻轻抵在了她的头顶，一种不真切的温暖熔遍了他的全身。
“璃儿……”赫连迟这一句‘璃儿’似乎倾尽了倾世温柔。
司空璃迷离的双眼微眯，轻哼了一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总是能有一种亲切的安全感，这样的安全感让她变得贪恋，心中居然有一种想要一直埋在他怀里的冲动。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和他都在生死边缘挣扎，你手上有救命的绳索，但是你只能救一个人，你选择就谁？”
司空璃听到这话，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四周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她能听到头顶他浅浅的鼻息声。
还不等司空璃回答，赫连迟有些神情慵懒的补充了一句，“如实回答……”
“什么奇怪的问题，怎么可能有这样一天。”司空璃将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身体也跟着侧了侧，找到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哎……”赫连迟一个怨妇般的哀叹接着传入了司空璃耳中，“你还真是说对了，本王真是自作多情，这样明显的答案，竟然还要问你。”
司空璃依旧闭着眼睛，但是心里却是碰碰一阵乱跳。虽然赫连迟问的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问题，可是若真的有这样一天，她到底是该如何选择？
忽然，很久之前做的那个噩梦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记得封景崇和赫连迟同时在花树下，对她伸手，最后封景崇将赫连迟杀了的场景，心不由一阵发紧。
虽然赫连迟神秘莫测，对她也是一副无良王爷的纨绔模样，可是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她需要，赫连迟总是第一个出现在她的面前。
若是真的在生死攸关之间，她又真的能做到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吗？
“既然都知道答案了，又何必再问。”司空璃心里的复杂念头被嘴上这一句话全部压了下去。
赫连迟发出一声轻笑，这笑意味深长，却听不出喜怒哀乐，“虽然心中知道，但是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司空璃一时间怔忪，喉咙像是失声一般，一点儿声音也发布出来。
若是以前，她自然会毫无顾忌的告诉赫连迟，你的生死与我何干，可是眼下，她想要开口再说这一句话，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忽然觉得，如果她说了这样的话，他会很心疼。
“吁！”黍贤一声就像是救命稻草，打断了赫连迟尴尬问题的僵局。
司空璃从赫连迟怀中坐起身子，“已经到了，我服你下马车。”
也许是躲避方才问题有些心虚，她此刻居然主动扶起了赫连迟。
赫连迟倒是不会便宜了这一次司空璃主动殷勤的机会，大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掌，一前一后出了马车。
看得黍贤是一阵目瞪口呆，这几时王妃和自家爷的感情已经到了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地步了，就连下个马车都要手拉手。
得知赫连迟要回来，王府内的小厮美姬都纷纷在门口迎着，舞灵惜眼下出事了，这些女人当然削尖了脑袋想成为赫连迟的新宠。
可是见到赫连迟牵着司空璃的手，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瞬间刺痛了她们的眼睛。还以为舞灵惜倒了，她们就有机会了，没想到，这个王妃倒更是手段高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