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首扎扎嘴巴，很是回味，“好酒，看来凝香酿酒的技术见长啊。”
“就知道凝香，对我下手还那么重！”黍贤很是不悦的动了动方才被鬼首欲要捏爆的肩胛骨，嘴是翘得老高。
鬼首走到赫连迟面前，与赫连迟面对面盘腿坐下，取下了头顶的斗笠，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刚毅脸庞。
双眼似鹰，眉若刀削，带着浓烈的戾气，不难看出是一个杀伐亡命之徒。
鬼首给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也给赫连迟斟一杯，“你小子要是武功一直不长，回头不是你保护王爷，是王爷保护你了。”
这话倒是说的一针见血，黍贤的武功在帝都内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可是却接不住鬼面十招，实在是打脸。
“我若有你的本事，一个人带着十八鬼面，歼灭人家一个阵营的人，我早就上阵杀敌，何须在这京城内畏畏缩缩。”
黍贤输的心服口服，从认识鬼首以来，就从未打在他手上走过十招。
两年前，边境胡人作乱，帝都派往十万精兵，多数都被斩于马下。赫连迟便就派了鬼首前去协助，果然，不出两年的时间，鬼首便就带着明合军将胡人赶到了境外。
若不是赫连迟让黍贤召他回来，他准备一举攻下胡人地盘，杀个片甲不留。
“鬼面可有损失？”
以鬼首为王的十八鬼面是赫连迟精心培养出来的顶级杀手，若不是当年鬼首和十八鬼面，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推翻了封景崇。
这十八个人都是鬼首亲自挑选，经过各种残忍淘汰杀伐考验，活到最后的人。各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经过鬼首地狱般的打磨，早已经没了七情六欲。
他们的眼里，只有指令杀人。但是传闻胡人喝人血，吃人肉，格外凶残。与这些人对峙，鬼面保不齐会有折损。
鬼首轻叹一口气，打了一个响指，十几道黑影从暗处闪出。
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他们全部身着劲装，带着银色面具。
“鬼一参见王爷！”
“鬼二参见王爷。”
“鬼三参见王爷。”
……
最后一个报数的便是鬼十。
“除掉三年前皇宫内损失的两名，在与胡人对战中损了五名鬼面。”
鬼首如实汇报，对于他们，死亡是社每一分每一秒的事情，生为了使命，死才是解脱。
如今十八鬼面已经折损了八名，剩下十名。
“如今战事已经稳定了，你们就不需要再回边境了，留在帝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在战场上，损失了五名鬼面，倒是让赫连迟有些惋惜。好在目前胡人已经被击退，也能让鬼面留在帝都办事了。
“随时听候王爷差遣。”鬼首举杯，再次一饮而尽，他鬼首的命是赫连迟给的，他便一生为赫连迟效力。
“随时听候王爷差遣！”鬼面跟着鬼首，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便又再次消失，藏在了暗中。
面对这些忠勇之人，赫连迟甚是欣慰，边境的刀光剑影，已经结束，现在又要掀起了一场还不知道对手在哪儿的斗争。
“帝都的事情，你可都知道了。”赫连迟问道鬼首。
鬼首点头，眼底寒气逼人，“要是让属下找到他，一定一刀就了结了他。”
赫连迟摇头，“忘忧公子绝对不会是你我想的这样简单，船运今日居然搜到了黑火，这么一大批的黑火进了帝都，还不知道是要翻起什么样的风浪。”
鬼首一听到黑火，立马道：“爷，并非只有一批黑火，其实运到帝都的，应该一共有两批。”
黍贤瞳眸一阵惊异，“两批，不可能！可当时查出黑火之后，就封港了。所有的船只全部都检查过，并非发现还有黑火。”
鬼首却肯定道，“军队中丢失了两批黑火，这些黑火分批被细作运走，虽然最后被发现，抓住了细作，可细作当场咬毒自尽了。如今帝都流入的黑火，一定是军中丢失的两批。”
“原来如此！”赫连迟凤眸微眯，“那一批黑火是故意被查封的。”
此话一出，黍贤和鬼首相互一看，眼中皆是诧异，“故意的？！”
赫连迟端起酒杯，比起两人惊讶的神情，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仿佛如果是他，他也会这样做一样。
赫连迟也没记着解释，只是对黍贤道，“你现在派人去检查每一艘船的船底。”
“属下这就去！”黍贤得令，直接离开了醉云阁。
鬼首已经明白了赫连迟话中的意思，“爷是觉得，另外一批黑火可能是水下转移的？”
赫连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谁都清楚，这样一大批的黑火是不可能大张旗鼓的从码头运输。所以除了夜里，就只能是水下。夜里港口已经有巡防队的人查看，若是被发现，风险极大。所以他们一定会走水下处理这一批黑火。所有的船只靠岸，距离事发时间莫约一个多时辰，这一段时间内，足以水下转移两批黑火。然而他们只转移的一批，毋庸置疑，着另外一批就是故意让人查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故意送一批让人查呢？！”鬼首想不透，既然千辛万苦偷了出来，还送给官府查，岂不是多此一举。
可是这话一出，鬼首也发现了其中端倪，他立马自问自答道，“属下知道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这些黑火根本就带不进去，但是现在已经交给了武纪司，黑火便就堂而皇之的入了宫门。这是要在皇宫内搞事情！”
鬼首没想到这背后的推手居然如此心机叵测，令人不寒而栗。
鬼首担忧起来，“现在要不要马上进宫告诉皇上，若是皇宫内真的有人接应这一批黑火，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赫连迟唇边带笑，显得格外悠然，“既然是演戏，若是都知道了，怎么能将人物演的入木三分呢。派三名鬼面守在封景崇的身边就行，至于其他的，你们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属下遵命！”面对这些玩弄谋略的智慧，鬼面对赫连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这一场黑白对弈的棋局上，黑子步步紧逼，白子以退为进，一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