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迟哥哥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樱娆一看到司空璃就想到自己调查的魅阁,一想到魅阁便就满脑子都是封景崇。她仿佛是一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孩子,气恼的对司空璃吼道。
夜凝香拉住了樱娆,“樱娆,不得无礼,爷醒了知道会不高兴的。”
随即她看向了黍贤,黍贤会意,上前拉住了气势汹汹的樱娆,将她和房内其他的人全部带了出去。
此刻,房内就剩下了夜凝香和司空璃。
夜凝香在花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步伐轻盈地来到了司空璃面前,将茶水递给了司空璃。
司空璃抬眸,眼底微微一动,纤纤玉指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在她目光下仰首一饮而尽,苦涩的茶水盖掉了口中血液腥甜的味道。
夜凝香再次接过司空璃手上的空杯,抚媚一笑,“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无妨。”司空璃浅浅笑笑,“他目前脉象算是平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夜凝香追问了一句。
司空璃淡淡扫向了赫连迟,“他体内的寒气,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夜凝香沉默了下来,无波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鼻尖一酸,旋即转身走向花桌的方向。
“旧疾,爷不喜提及,你就不必过问。”
司空璃看不见背对着她的夜凝香此时神色,但是不难听出她语中刻意压制的痛苦。
司空璃垂眸,这样的一股寒气阴毒邪佞,在人的身体里,无时无刻不是一种折磨。
平日里就算是与人亲近一些,亲近之人都可能被其中戾气灼伤。
片刻收住情绪的夜凝香再次转身看向司空璃,峨眉淡扫,语气不轻不重道:“我认识爷已经十年了,从几年前受伤起,他的旧疾从未发作。爷为了能多陪你,不惜冒着被寒气反噬的风险,你真的不为之所动?“
司空璃垂着脸,木暗色虽无异样,目光却晦暗难辨。
“我并没有让他为我做这些,既然是他愿意,为何要怨在我的身上。”
夜凝香花容一沉,“你还真的是铁石心肠呢。”
但是却也觉得司空璃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像她是一样,喜欢赫连迟,但是赫连迟对她何尝不是铁石心肠,她确实没有资格说她什么。
司空璃反握住了赫连迟的手,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安静的仿佛是画中人一般。
“心太软,伤人伤己,随缘吧。”
也许她真的是不祥之人,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最后都要死于非命。也许越是觉得珍贵,就越要远离。
夜凝香望着她消瘦的倩影,在孤孤单单的灯盏下显得格外清冷,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她释然的笑了,转身离开了醉云阁。也许,正是这一种不该属于女子的倔强引起了赫连迟的注意。
夜凝香走后,司空璃两只手都握住了赫连迟,想要尽可能的给他所有的温暖。
“赫连迟,其实……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为我受伤了。因为……不值得。”
顿了片刻,她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药瓶,放在了赫连迟的身边。这玉瓶内的药虽然不是灵丹妙药,但是强身健体有着奇效。
是征战多年的父亲曾经收复一个边疆小国的时候以外收获的,当时一共有三颗,一颗给了先帝,一颗给了塞外的哥哥,还有一颗,便就给她。
她一直仔细收藏着,打算日后能给封景崇。但是此刻,她还是决定将丹药给赫连迟。
放好了药瓶,她俯身在他左边眉尾处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吻,片刻起身离开了醉云阁。
就在司空璃走后,床榻上长得颠倒众生的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露出了诡谲的笑意。
……
华灯初上,皇宫内一名看不清脸的宫女趁着月色,环顾四下无人,极快往皇宫西门冷宫方向走去。
冷宫荒废多年,杂草几乎有人一般高,那名宫女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杂草后的冷宫门。
她警觉地瞧了瞧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从腰间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锁,极快的进入了冷宫内。
冷宫外杂草丛生,冷宫内更是萧条渗人。阴风阵阵,那宫女埋着头,步子也跨得极快。
她穿过长廊,来到了冷宫后院,然而此时,院内,早已经有两道黑影在等她,看身形,是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黑影发髻高束,一身黑色劲装,手持做工精致的金腰刀,站在另外一道被宽大黑袍包裹,看不见人脸的黑影身边。
“公子,这是娘娘让奴婢交给你的。”宫女来到斗篷男子面前跪下,俯首递过手中纸条,极为恭敬。
斗篷男子不动,然而身边的持刀男子则是接过了纸条,递给了斗篷男子。
只见斗篷男子男子打开纸条扫了一眼:“让司空璃和赫连迟一同入宫给太后祝寿。”
斗篷男子的声音极其沙哑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是扯着嗓子,用尽全力才说出来的一样。不难听出,他的声带似乎受过很严重的伤,不能正常说话。
宫女身形一僵,接着俯首抱拳继续道,“公子,您是要让娘娘在皇宫内动手?”
阴冷的月光下,斗篷男子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诡谲恐怖,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死神。
“没错,她最后的价值已经没了,是时候送她下去和亲人团聚了。”斗篷男子浅浅点头,手猛地一握手中的纸条,纸条一瞬间在手中化为粉末。
“可是在皇宫内动手,娘娘的身份怕是……”宫女担心的多问了一句。
刺啦一声,寒光一现,持刀男子手中的长刀已经架在了宫女的脖颈处。
持刀男子阴冷的说了一句,“话多的人,死得快。”
宫女俯首闭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斗篷男子语气平缓的听不出思绪,可每一个字都给人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冥鹰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她知道该怎么做。”
“是,奴婢这就回去禀告。”宫女此时已经是汗湿夹背,在斗篷男子点头允许之下,这才心有余悸地离开了冷宫院子。
“公子,既然准备让她死了,为什么后天还要见她。”待宫女走后,持刀男子不解的低声问了一句。
“她天真了这么多年,见一面算是跟她最后的告别吧。”
斗篷男子抬头看向天上的那一轮玄月,宽大地帽檐透过些许的月光,一双嗜血的瞳眸的寒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