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空的手印绽放出道道的金芒,炎北第一时间祭出的就是他独创的法技,龙刃!
无数的印芒铺满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咆哮的巨龙在喷出火焰锁住了广场内的空间,同时大地轰鸣,一道道裂缝在巨龙的巨足力量之下发出扭曲的重力,虚空上方,闪烁着寒光的月刃亦是毫不留情的劈斩而下!
炎北动了的同时,熊越西也出手了!
惊虹落日!
天殿的弟子一出手的确不同凡响,一座七彩虹桥跨过两人之间的距离,熊越西更是踏虹桥而上,避过了脚下的重力震荡,一轮似血残阳在虹桥顶端凝聚成形,随后沿着炎北这一端的虹桥虚空而坠,划出一道极其美仑美奂的弧线,激得灵气飞扬!
熊越西具有无数次的实战交手经验,自然选择在虹桥顶端应变,甚至连每一步的后招都想好了。
然而,只是一瞬的功夫,他的脸色就变了。因为炎北对他祭出的那轮落日根本置之不理,咆哮的火焰升腾起炽烈的焰芒,将虹桥淹没。
这是什么法技,竟然同时具有攻击,烧灼,还有撼地,三种威能?
熊越西来不及思考,焰芒横空,已无立身之处,所有的惑敌手段都失去了作用,炎北分明逼他以硬碰硬,直接凭实力说话。
熊越西心头掠过一丝不甘。
他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在学宫大比这种场合,面对的又是炎北这种恨之入骨的仇敌,如果能漂漂亮亮的败敌于场内,既报了仇,又吸引学宫关注,是何等的美事!可惜,这个炎北实在奸滑似鬼,竟然采取了这种短兵相接的手段,他不但缚手缚脚的不能把炎北杀了,弄不好还要受伤。
熊越西能够在天殿弟子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寻常之辈。虽然不甘,但他深知场中的形势,果决的做出反应。
坠空的落日挟带着血色的残霞直扑炎北,而他则凌空大喝,一道道防御的褐色光罩拦在身前。
轰鸣,只传出来了一声爆响,一道无比醒目的白炽光芒在小广场内向外扩张,掀起狂爆的灵气波浪,冲击得无数的观战者摇摇晃晃。
到底谁胜了?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观注着场上的变化。
尘烟弥散,剧烈的咳嗽声和一种古怪的声音响起,逐渐清晰的视线中,熊越西再没有了先前气定神闲的模样,灰头土脸的半跪于地,半边身子被鲜血染得通红一片。另一侧,炎北则大口大口的吐血,整个人面如金纸,萎靡不振,无法自己爬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两人交手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只是各出手了一次,但却给以惨烈的厮杀之感,虽然高下立判,但没有人对炎北这个失败者有半分的轻蔑。
这个血残,不但对别人狠辣,对自己也是这样残忍,这样的对手,我可是不想碰见!
就是啊,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在大比中很少见的,这个血残算是个异类了。
其实啊,血残的这种打法应该是最直接有效的。那可是天殿弟子啊,你们看看熊越西,他也很惨的,他们的命多金贵啊,肯定不肯拼个两败俱伤,结果,反而让血残占了便宜。
这句话说得中肯啊!别说,这还真是与三殿这些天之骄子对战的诀窍,我们也不妨试试啊!
切!知道诀窍有个屁用,你能逼得那些家伙跟你硬拼么?刚才你没看到血残那个法技么,躲在哪都躲不过的,这种本事,你我谁能做到?
……
熊越西将嘴角浸出的血迹拭去,漠然的看着炎北被人抬了出去。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也完全没有复仇后的快感,甚至连激荡在心间的杀机都一点点的敛藏起来。
赢了么?
熊越西可没有觉得自己赢了。
要知道,他是学宫中天殿的内门精英弟子,虽然同为新生,但享受到的学宫资源远远超过炎北的,对方可是在外门呆了三年之久,这种资源上的巨大差距,并没有他身上体现出来,反而是炎北表现出无限的接近于他的实力。更何况,这一战,他充其量评得上惨胜,反倒是炎北的实力获得了观战者的认可。
假如再过几年,两手交手还会是这个结果么?这个念头让熊越西愈加的沉默,因为那个内心处的答案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不断有浮动的杀机涌上心头。
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炎北被抬到广场的边缘。围在身旁的,是兄弟盟的兄弟们,一个个红了眼睛,还有的人流下了泪水。炎北的伤太严重了,胸骨坍陷,碎断,鲜红的血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炎北还保持着清醒,苍白的面容上没有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伤的并不是他,唯有不时的抽搐才能看得出他在忍受着剧痛。
就在这时,长鸣的号角响彻在整个五神城的上空,一声声的钟鸣连绵不绝,让所有人茫然四顾。这个时候,有人在喊,隐隐的听不清楚,一种莫名的骚乱有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仲子文冲着一旁的哲西使个眼色,后者迅速的去打探消息。他很快的回来,神情也有些慌乱。
“老大、二哥,五神城封了,监执们都出动了,三个城门都由监执亲自看守着,听说是学宫下的令,任何人即不许进,也不许出。我听一位师兄说,各道院的弟子在明天日出前各归本院所在位置,不许四处游窜,直到学宫有新的消息为止。”,哲西气喘吁吁,显然一听到消息马上跑回来告知大家。
“知道学宫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仲子文见炎北的神情似乎一亮,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急忙代他向哲西询问。
哲西摇了摇头,“二哥,现在外面十分的混乱,各种各样的说法实在难辨真假;有的说是学宫长老叛乱,有的说是道院被毁,还有人说是学宫的弟子逆反作乱,反正什么说法都有!”
炎北一阵抽搐,脸色更加的苍白。他是这里唯一知道哲西所说的极为贴近事实,有可能是真实发生的,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天葵肯定是被学宫怀疑甚至被发现,还有可能动了手。
强烈的自责冲击着炎北的坚持,眼前一阵阵恍惚。如果说时间能倒流,他绝对不会去触碰那粒息壤微尘,厚土道院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模样,真的毁于一旦的话,他的悔恨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