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几天前在树林射猎,骑着匹黑骏马的公子哥儿!那张由生自来的傲态,我怎么也忘不掉。
那公子哥含笑道:“还需再麻烦三位,将他们带去楼上后堂。”
程奎立刻点头道:“奴才不敢!少主吩咐,何来麻烦?”
那公子哥顿首略过,又走回屏风处。程奎说完率先扛起我朝屏风后走去。于铜和罗诨没有说话,只是面上表情甚是恭谨,足以证实这被他们称为少主的公子哥身份颇为尊贵。
绕过屏风后,竟隐着间圆拱门。进入门之后,却是犹如宝塔般的楼梯,陡而狭窄。我被程奎扛于肩上,每道拐弯便要狠狠撞击墙壁,好在穴道被点了这么久,浑身早就麻木,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来。
上了第三层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间足有楼下半边大的厅出现在面前,那公子哥脚下不见停顿,直接走过侧面的边门,进入一间和我在费府的寝室差不多大的房间。
一张太师椅,四面墙上挂着些绳索器械,不知是做何用途。
那公子哥往太师椅上坐下,朗声道:“解了他们穴道吧!我有话要问。”
程奎将我放下,双手快如闪电般在我掖下、腰腹处点了数下,我顿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但片刻之后,只觉得浑身血液畅通,四肢的酸麻感也被冲缓。瞅了眼张平和福九儿,却见于铜和罗诨解了穴道之后又拿出一包香囊放到二人鼻孔处晃了晃。
张平和福九儿被这香味一刺激,终于摇摇脑袋转醒过来。只是这两个混蛋似乎大梦初醒般,一副迷糊呆滞模样。
“呵呵!三位公公先坐下喝茶吧!”那公子哥说完后,这才将视线转到我们头上。
被他这道目光扫过,我只觉得浑身汗毛一竖。脑袋里也快速思索着,这公子哥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们三个不过折了他一支破箭,抢了只死鸟而已,难道遣人来抓我们就为这事?
正在猜测中,那公子哥突然笑道:“不知那鹞子味道如何?是否可口?”
果然为了这事……这个胸襟狭窄的混蛋。我心里狠狠骂着,不过眼睛却不敢和他对望,只是瞄了眼张平和福九儿,这两个身着睡衣,似乎还在睡梦中就被程奎他们制伏,此刻只是不解,露出满脸的莫名其妙。
“呵呵!三位还真是健忘。”那公子哥见我们三人露出不解的模样,立刻全身靠到太师椅上,摇头大笑。
张平和福九儿偷偷瞅向我,似乎在探询脱身之计,我赶紧轻轻摇头,小爷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何况一旁还有三个“下面没有了的”太监,这三太监实力如此厉害,对这公子哥自称是奴才,真是不知这公子哥究竟是什么尊贵身份,那三个瘟神竟然都听命于他。
那公子突然面上一紧,眼中神光一刺,盯向我沉声道:“看来这位小兄弟是……”
他话还未说完,张平和福九儿立刻补充道:“他是我们老大!”
我当时脸就唰地白了,原来当老大就是被用来出头的。
一旁坐着的程奎三人面容一缓,隐隐露出笑意。
那公子哥却依然板着面孔道:“本来看你们是费司农府上的小厮,就想算了这事,不过心里面总是被你们三张面孔搅的兴致全无,这几天来可真是茶饭不香。”
张平猛地抬起头问道:“那支箭是我折的!那鹞子也被我们三吞了,你想怎地?”
那公子哥突然目中射出寒光,冷笑道:“我说过!箭被折了便算了,小王也不去追究!可你们却太嚣张了!连小王射落的飞鹞也不想归还,累的上次狩猎结束后,小王的成果比四哥要少一只!哼!”
我听他自称小王,心里隐隐觉得一丝不祥,只是情况紧急,无暇去细想。便赶紧赔上笑脸道:“哎呀!早知道公子你是参加狩猎比赛,我们怎会蛮横去要那鹞子呢!真是不好意思,要么这样吧?小人刁子赔偿公子你一些损失……呵呵,你开个价。”
那公子哥听我说完,狂放大笑道:“赔偿我损失?哼哼!”他忽然面上暗淡下来,朗目中露出一丝无奈,紧接着他面上绷紧,咬牙切齿的摇头道:“能赔偿我父王收回那句‘不成器’么!我要刨开你们的肚子,亲手取出那只鹞子!”
他咬牙切齿地说完,神情愤恨不已,让人不容怀疑他的决定。我本还想待酸麻过后站起身来,不过听完他的话,浑身一阵冷汗,想要站起来,似乎有些困难。
瞅了眼张平,只见这祸主儿面色苍白,嘴唇嗫嚅。似浑然没有想到为了只鹞子,竟然会是这般下场。而福九儿却倘然多了,一手抚着另一手的手腕,反倒象是没有被那公子哥的话震撼到。
我收回目光,脑中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好细想着应对之策。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之前那小太监的吆喝:“禀八王子!大总管章公公到,正在楼下恭候。”
八王子!我脑袋中突然轰鸣起来,八王子……天哪!眼前这公子哥儿竟然是皇帝他老人家的儿子!难怪成天摆着张天大地大他最大的屁股脸,骄傲的下巴都翘上天了。
我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八王子,只见他面色缓了下来,口中似在小声叨念,眼球转了转,似有些疑惑。八王子长长嘘了口气,转身对程奎道:“劳烦三位公公,小王先下去了。”
程奎三人立刻起身,拱手道:“奴才不敢,定当守好这三个小贼。”
八王子面上回复从容,一点不露先前的愤恨和阴寒,点头离去,根本没有看我和张平、福九儿一眼。
我望着八王子的背影,心中骂道:八王子……看你那德行,整个就是王八羔子!
待那八王子走后,那程奎戏谑的对我们笑道:“你们三个小兔崽子没有吓到尿裤子吧?”
我们心犹在惊惧,都没去理会。
到是福九儿白了一眼道:“有什么好怕的,那八王子额头上又没长角,道爷我才不怕,只是惦记那个差点就倾心与我的小美人儿罢了。”我和张平自然听出来他是在惦记书彤。
坐在程奎一旁的罗诨突然道:“老大,这三个兔崽子还真象我们年轻的时候,这胖小子就象我,哈哈哈!”说着伸手就捏住福九儿的腮帮,揉捏了数下方才松手。
程奎淡然一笑道:“怎么?看中这三个兔崽子了?这胖小子根骨却是不错,只可惜得罪了少主便是死路一条,你那采花功夫传了他也只有浪费。”
见他们这么聊起家常,我忽然感觉还有希望,转念一想后,便道:“采花功?怎么没有听过?很牛逼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于铜冷笑道:“牛逼?哼!我们绝世三淫成名的时候,你还不知投胎了没有呢!”说完,他们三人相视一笑,面上浅露沉思,似在怀念昔日种种。
“绝世三淫?三位公公的称号堪真是有趣。”张平平静说着,面上露出讥嘲神色,眼神有意无意的瞄了眼三人的裤裆。
于铜净面飞红,双目瞪大,喝道:“兔崽子!竟敢嘲笑你于爷爷!”说着便站起身,似乎就要过来略施小惩。
程奎横手一拦道:“于兄算了,别惹的八王子到时候不高兴。”
那于铜鼻息轻哼了声,抚气又坐回椅子上。
他刚一坐定,门外走进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宫女,手端茶壶,体态婀娜,步履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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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潜水的诸多朋友,你们浮上来冒冒泡泡,我也好加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