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紧紧的盯着楼梯口处,不知不觉间将拳头握的牢牢的。
一身白袍的龙彦彬潇洒的走了下来,他身后自然少不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奴。谭捕头走在龙彦彬身旁,手里甩着一串钥匙。
待他们一行人走到我这间牢笼时,谭捕头将钥匙递给龙彦彬道:“龙少,呵呵!秦大人的意思是明天将这两件案子一并审理,咱京城的狗头铡可不能铡死人……”
龙彦彬微微有些不耐烦,摸出一张银票后道:“狗头铡能铡狗奴才就成了,秦大人那边有我龙彦彬顶着,另外嘛……我有个怪德行,玩游戏的时候除了我的奴才可以看见,便只有死人有这个特权了。”
只见谭捕头脸上一寒,赶紧接过那张银票,假笑着说:“龙少慢慢玩,墙上的道具随便用,小的还有点事要办,不陪龙少了。”说完他赶紧溜出了地下层。
龙彦彬瞟了眼墙上的道具,“哼哼”着说:“这些家伙早就落后了,今儿我龙少要玩点新鲜的。”他将钥匙递到一家奴手中,那家奴露出一脸兴奋,前来开锁。
待我看清这家奴的容貌,顿时心中巨颤,他姥姥的!这不是小爷我前几日在欲花楼门前破口大骂的黑脸汉吗!那黑脸汉兴奋的目光盯着我直直的,分明是告诉大家,目标是我。铁笼的大锁很快就被弄开,我当下就想躲到福九儿身后,可刚挪动脚步,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可是老大了,怎么将胆怯露出来?这么一想,我立刻吐了吐气,扫了眼几个兄弟,鼓起勇气挺着胸膛瞪着龙彦彬。
福九儿看我这副表情,便知我是心虚,抓着我的胳膊说:“刁子,做好老大的榜样!决不能象坏人低头,我精神上鼓励你!”
张平也一个劲的点头,只是关在隔壁的邹巨猛地拍打着铁框,喝道:“你们想做甚!伤了他们一根寒毛,老子做鬼也要咬死你们!”
龙彦彬鼻子轻轻一哼,看都未看邹巨。那黑脸汉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拽了出去。
“狗奴才,本来龙爷我想去找那白娘子谈谈风月的,可总感觉心里有点东西搁置不下,哈哈哈!想来想去,原来是你这狗奴才还关在这死牢里,叫我如何不去想着你。”龙彦彬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盯着被那黑脸汉牢牢抓住的我。
被这阴寒的目光盯着,我一张脸当场就吓的苍白,拼了命的感应着铜瓶儿里的翠翠,可铜瓶儿只是轻轻的震动,却没有任何信息传来。我急的要命,再也不顾什么老大的风范,立刻扭头就喊:“你个死福九儿!这黑面的无壳王八是你手下败将,你怎不出来帮忙!”
福九儿这下也没做作,只是露出苦笑:“那老山羊胡子也不知哪学的点穴手法,我现在虽是醒了,到也能动,可使不上劲啊!”
张平飞快的补上:“刁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相信刁兄经次磨难后,必会成熟起来……张平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闭上眼睛。”说完这臭秀才竟然真的闭上双眼,再也不看。
我抖着一双腿,将最后的希望放到邹巨这新收的小弟身上,结果后者只是蛮力的拍打着铁笼,急的大喊大叫,显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看到邹巨焦急的模样,我心里却觉得很是安慰。
龙彦彬忽然大笑起来:“哈哈,你这狗奴才身边的人可真是搞笑,不过我发现你们都有个共同点——都非常讨厌。”他说完,冷冷的望了我一眼,手朝一旁挥了挥,一个家奴立刻会意,将一把斩马刀拔了出来。
“怎么分呢?八天之约你这狗奴才该不会忘记了吧?呵呵,先拔了舌头吧!免的待会叫的惹人烦!”龙彦彬慢悠悠的说完这话,我赶紧将嘴紧紧闭着。
“哈哈哈!酒壮人胆,这么怯生生的样子龙爷可不喜欢,喝饱了再拔舌头。”另一个家奴立刻端上一小壶烧酒,捏开我的嘴吧就要往里面倒。
我又怕又怒,看到酒来了,毫不犹豫的就张开嘴往下咕着。
看到我喝完整壶烧酒,龙彦彬将双手盘到胸口,拍了拍掌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这壶酒里放了什么来着?”
刚刚喂我酒的那家奴立刻媚笑着说:“少爷,是泻药!”
我一听,只觉得脑袋一阵发白,心里怒火烧天!暗暗诅咒:这混蛋龙彦彬!我要杀了他!
龙彦彬装做恍然大悟,点头说:“对对对!是泻药,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用皮塞子堵他那屁门了?”
那家奴迅速掏出个皮塞子,阴笑着将我裤子拽下,眼看就要将那长约数寸的皮塞子伸了过去。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娇吒:“休要伤我刁子哥!”
听到这熟悉的女人声音,我立刻感动的就差痛哭留涕了,转头朝楼梯处望去,正是我那美丽动人的小媳妇弄琴!
而跟在弄琴身后的竟然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公子哥,谭捕头焦急的跟在一旁,看到龙彦彬后苦着脸说:“龙少,小的阻挡不了……”
龙彦彬阴寒的瞪了眼谭捕头,不再理会,又高傲的昂着脑袋笑着对那公子哥道:“费家三少爷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男么?怎么有兴趣来这死牢?”
我喘着气望着那公子哥,心想原来他便是三少爷费子飞,可惜却是个小屁孩,我的好媳妇啊!你叫人来援手也找个吃的住的角色呀!这小屁孩……能帮上什么忙?
弄琴红着脸一把推开正抓着我的黑脸汉,别过脸将我裤子又穿了回去。
子飞少爷轻轻一笑,有些少年老成,这笑容怎么也让人看不出来他竟然比我还小一岁。他唰地将手中折扇摊开,在面前虚扇了几下,摇头说:“龙少身上的粉脂味道好浓,不知是不是所谓的女人味?”
龙彦彬面上一绷,忍怒笑道:“那是龙某游戏花丛沾染的女儿香,费少爷年纪尚幼,自然不懂其中乐趣。”
子飞少爷不以为怒的点头说:“龙少就是龙少,脸皮也比寻常人要厚些,沾染……呵呵,没想到龙少竟然和青楼女子一样,喜好涂胭脂水粉……”
龙彦彬一听子飞少爷这话,面上怒容再也忍不住,又心知自己嘴皮子上的功夫不及子飞少爷,也明白此刻再没机会继续整我刁子,便冷冷道:“龙某还有要事!不奉陪了!”说完就摔着袖子欲走。
走了几步,回头望了望几个愣着的家奴,不禁破口大骂:“你们几个狗奴才还愣着干吗!”那几个家奴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跟上。
子飞少爷大笑着说:“哦!原来是狗的——奴才啊!龙少,慢走!”
我看着龙彦彬一行人败下阵来,灰溜溜的走出地下层,心里大呼快哉,恨不得自己跑过去抽他们几嘴丫子!
弄琴细心的摸出手绢擦着我满脸的泪痕和污垢,我感激的望了眼她。
子飞少爷收起扇子,转身对站在一旁面色阴晴不定的谭捕头说:“人我领回去了,没意见就销案。”
谭捕头立刻摆出为难之色道:“费少爷,这……这不大妥当吧!他们犯的可是大罪!是盗了您府上的……”
子飞少爷轻蔑的打断道:“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玩的花招,狸猫换了太子便杀人灭口?哼!我府上被盗的是本倭文帐簿!姓唐的老贼拿了本倭文《源氏物语》还我,怎么啦?当我费家无人识得那蛮夷文字?小伎俩也敢弄出来丢人现眼!”
我听到子飞少爷说的那般自信,我顿时有些激动,小爷我未来的主子竟然这么牛逼!回头望了眼铁笼里的几人,他们的眼里也是充满希望。
谭捕头怔住了,苦着一张脸道:“那小的先去请示秦大人……”
子飞少爷睨着眼冷哼一声:“随便,人我先带走了,要人就去费府要,若是有人阻拦我带他们走,我费子飞直接告御状——天子脚下的衙门竟然都疏渎公务!”
张平和福九儿一听这话,立刻自觉的走出铁笼,和我站到一块。
谭捕头浑身一颤,再也不敢乱说话。
我现在也是一身轻松,笑着对子飞少爷说:“子飞少爷!您实在是英明神武!”
子飞少爷不动声色的望着我,嘴角含笑的上下扫了眼,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转身对谭捕头说:“那我们先走了。”谭捕头就是再不愿意,也不敢吱声。
我赶紧唤道:“少爷……那个邹兄弟……”
子飞少爷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道:“我知道,杀我二哥的不是他。”说完,子飞少爷抬腿便走。
我连忙追上前,扑通一跪道:“求少爷帮帮他!他是冤枉的!”
子飞少爷又露出那奇怪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他又不是我费家的人,我凭什么帮他?”
身后的张平立刻跟上前来,也跪倒在地道:“少爷,百善孝为先,邹巨他为了救母才甘愿被掳!再说不救他,等于是放任这些狗官差将二少爷的案子草率结案!这对二少爷不公平!”
福九儿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邹巨那铁笼边,突然坐下,似乎是邹巨不走,他也不走。
子飞少爷微微吃惊的回头看了我们几眼,突然对弄琴说:“弄琴姐姐,你帮我们费家找了几个不错的奴仆!”
弄琴一听这话,俏脸又是一红,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
谭捕头已经吓的面色苍白,可怜巴巴的对子飞少爷道:“那邹巨曾扬言要杀费家二少爷的!即便不是他,但他嫌疑也是最大!实在是放不得啊!”
子飞少爷挥手打断道:“嫌疑?哼!人证有么?物证有么?”
谭捕头点头凑上前说:“人证是打更老头,物证是从邹巨家搜出来的尖刀!两证确凿……”
“住口!那打更老人我已经问过,他说的那凶手人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须!这邹巨虽然身体强壮,但顶多只有六尺罢了!又片点无胡须!何来人证?秦大人给我看的凶器尖刀有三寸宽度,可我二哥的伤口只有二寸长!又何来物证?拜托你们造假也专业点!别给我机会继续掀你和秦登荃的老底!”子飞少爷说完后狠狠一指邹巨的铁笼,恶狠狠地喊道:“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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