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海郡的山越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他们以地域差异做为区分,分别是西北部的九莲山部落联盟和东南部的莲花山部落联盟,两只部落联盟的总人口达到了23万余人两只山越部落联盟不相往来还时常相互攻伐。
花芝部落是居住于南海郡东北部九莲山脉中的一只山越部落,他们居住在九莲山的东盛谷里,这里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山上有无数的野果树,山中也有数不清的动物,这里的村民一直过着采摘狩猎自给自足的生活。
山越人与草原牧族一样,战败者将成为胜利者的奴隶。花芝部落在潘穆的带领下连续征服了周遍安喜、东盛、盘陀三个小部落,并移居于东盛谷之后,人口数量达到了25000人,跃居为九莲山山越最大的部落,也同时成为了九莲山部落联盟的首领,带领九莲山部落联盟与莲花山山越部落联盟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
今天花芝部落的老首领潘穆将周遍十三个小部落的头人都叫了来,整个东盛谷自然热闹了起来,所有的族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少族长在龙川交易的时候被扣押了,九莲山部落联盟的首领潘穆将要带领全部联盟部落的轻壮兄弟们一起讨伐龙川,拯救他们的少族长。
根据族长的描述,占据龙川的是一个赵天的坏蛋,这个家伙首先强行扣押了前去交易的少族长,随后用卑鄙手段偷袭了自己前去理论的族人,杀死了自己四千多名族人兄弟。并且还要讨伐所有九莲山附近的山越部落,现在附近的十三只山越部落已经联合在了一起。准备共同举兵抵抗九莲山山越族的共同敌人。
九莲山部落联盟一共有11万越族居民,其中轻壮战士4万余人此次几个部落迫于花芝部落的势力,一共派遣了3万余人参加对龙川的讨伐,但是由于全部的十三只部落散居于整个九莲山山脉之中,集结在一起需要花费五天多的时间。所以联盟决定将在七天后出发讨伐龙川。
而此时的我又在龙川做什么呢?
我进入龙川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整个龙川城的居民和兵丁都被田丰指挥着投入到了龙川的备战工作之中。原本九米高,三米宽的城墙已经完全被修葺过了。如今达到了十五米高,四米宽,而且城墙上还每隔个人位修建了一面城垛。城门楼上更是修建起了两个高台,用于指挥和了望,原本略微显得单薄的城门也换成了双倍厚度,并包了金属外皮的新产品。
城墙上还修建了很多暗室,存放了大量如落石、滚木、铁锅、火油、之类的守城材料,无数只装满羽箭的箭袋也堆积在了一起。据田丰判断,这样的城池如果有10000名士兵进行死守,并在指挥官稳守城池的情况下,至少对方要来个15万人以上的队伍还要在充足的攻城兵器的帮助下才有可能攻下。
城中由县令方凯协助着驻军,将靠近城墙的住户迁移到了城中心的广场上,暂时居住,避免因为攻城战造成的损伤。上次战斗擒获的3000名俘虏,也由4000名士兵押送到了揭阳县暂时看押。现在的龙川城已经被被修筑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战争堡垒。
但是我本人对这样的战争堡垒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这个时代的城池四周都是城内居民的农田耕地,城墙不可能奢华到将一城百姓的农田全部包容到城中。如果进行守城战,那么刚刚播种下去的耕地将会被战争的痕迹所毁坏,从而影响一地百姓的生活。可惜探子已经传回情报,山越竟然集中了十三个部落,共计32000名暴民对我们进攻。以我手头的10000士兵是很难在野战中消灭这些强悍的山越战士的。而最让我郁闷的是山越部落崇尚勇士,最看不起使用阴谋诡计的人,若我用计策击败对手那么无疑是另双方的结怨再次加深。所以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山越问题必须在武力上彻底压制住他们,随后采用怀柔手段才可获得他们的真正支持。
今天我将所有随我平定山越的将领聚集在了一起,想集大家的力量想出一条两全其美的办法。会议上我先把我的思路说了出来,大家一时半会也真想不出一个好方法。
“报告,府衙外来了一名山越使者,求见大人。”
不多时一个山越打扮的汉子来到了堂上四下看了一下,确定我是这里的首领之后对我躬身施了一礼道:“九莲山山越白莲部石挺见过大人及诸位将军。”
我笑着摆了摆手道:“贵使不用多礼,请坐。”
带使者落座后我问道:“不知贵使有何事相告啊?”
石挺回道:“回禀大人,我们白莲部虽说也是居住在着九莲山的山越之民,但是世代皆守本分,不敢与将军为敌,此次花芝部强行胁迫我部与其结盟共同行着谋反之事,我等迫于花芝部的强势不得不胁从啊。今日我受族长重托希望投诚于将军,愿为将军之内应,战时共破花芝部,望大人收录,善待我部族人。”
石挺着来意满逗的,仗还没打呢就要来投诚,但是此时也无法分辨是真是假啊,便向旁边的郭嘉使了个眼色。
郭嘉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喝道:“大胆石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此诈降。来人给我推出去斩了。”
左右护卫听到郭嘉的吩咐立刻扑了上来,石挺乍闻巨变一时有些失神,瞬间就被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给按住了。
等反映过来连忙叫道:“大人冤枉了,我家族长真是诚心投诚的。并非诈降。”
“且慢,将他带回来,我在问问。”郭嘉听到石挺喊冤,便唤手下人将他带回。
随后开口道:“我来问你,你说你不是诈降为何在此双方并未开战之前就前来请降?难道你的族人允许你们出卖其他部落吗?”
石挺回答道:“大人明鉴,我们白莲部与其他山越部落不同,我们居住地点在九莲山西南角上,靠近增城和南海,族人时常与增城有往来,对于赵天大人的威名是早有耳闻的了,而且在去年的时候大人的属下建筑队,曾经在我们部落不远处修建一种在山上种植的田地,我们的族长也曾派我前去拜访过,负责的官员对我们很是热情,并且帮助我们的部落也修建了一百三十亩的梯田,还教给了我们如何耕种,从此我们白莲部多了一种谋生手段,全族百姓都很感激您,而且大人麾下兵马经常前往山上集训,对我们部落也是秋毫无犯,还教导我们部落读书认字,从来不把我们当作异族蛮夷。对此全族人更始感激不尽,所以全族上下根本不愿与恩公为敌。花芝部虽为九莲山山越联盟首领,但是其首领心狠手辣,经常欺压我们这些附属部,若非我部与之相隔过远,估计早就吞并了我们了。早先他们就是依靠吞并了安喜、东盛、盘陀三部才登上了首领的位置的。所以我们九莲部落联盟中大多数部落都不会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出力的,很多部落对他们只有怕而没有敬,若大人以我等为内应必可大破花芝部。”
这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刚才还想不到好办法呢,现在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转机。
郭嘉听了他的话思索了片刻问道:“你们族人的情况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石挺没打磕巴的直接说道:“我们白莲部吗?我们全部人口大概有7600余人,其中老人女人孩子占六成,大概有3000多轻壮战士。我们部落居住在九莲山白莲岭一带,以前是靠打猎,采集过活,现在多了一百三十余亩的田地,也可以养活不少族人了。我们现在也使用交州的银圆呢,我身上还带了一块呢。”
我这么一听,好家伙,这还真是一波比较了解信息的山越部落,应该算是山越中的亲善派了。而且这个石挺应该是真心投诚的,他们部落的情况于我侦察得来的情况几乎没有什么出入,而且从居住位置来说,他们是比较接近我所辖郡县的,受到我们的政策优待得到了甜头,想获取更大的利益也是可以理解的。便开口问道:“石壮士,刚才你说不少部落都不是真心拥护花芝部的,不知道有那几个部落有和你们相同的想法?”
石挺一听着话憨厚的脸膀上带了一丝奸笑,随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说道:“回禀大人,我们白莲部和青莲部石腾部都是姻亲关系,我们是九莲最西南的三个部落,您属下交给我们的那种梯田种植方法,还有那种让水往上流的车,还有中庄稼的方法和种子我们也教给了他们两个部的兄弟。没有得到您这边的许可私自把您交给我们的手艺外传了出去,真的不好意思。所以这次是我们三个部自己先商量来的结果才派我来的。我们三个部都愿意诚心归顺您。”
这次的惊喜比刚才还强的多了,石腾部青莲部的人口与他们白莲部相当,都有个七八千人口,而且轻壮战士也是相当的,如果对方整体军力40000人中有近10000人是我们的内应,那这仗根本就不用打了。
想到这里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三部率众投诚也应该有什么要求吧?不妨直接说出来吧。”
石挺挠挠脑袋想了半天,说道:“出来时候族长没让我说什么要求啊,只是族长觉得您是我们的大恩人,根本不可能向花芝部落说的那样试图消灭我们所有越人,因为在花芝召我们族长前往商量出兵的时候,您下属的医疗队还在给我们的族人治病呢。而且我们的族人见识过您手下士兵的强大,我们族长不想让我们的族人受到伤害,所以才派我来的。”
多好的人啊,多淳朴的人啊,古时的农民是淳朴的,是善良的,这点真是真的。我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们既然愿意投诚于我,自然是我的领民了,以后所有交州百姓可以获得的待遇你们也同样可以获得,你们可以搬到城里居住,也可以兴建自己的村落,县令由你们的族长担当,一切依照交州的规划进行修建,交州也会在你们的聚居地修建学堂商铺等民用设施,包括耕地和梯田,所有其他县城具有的设施你们的集镇都会有。你们的子女也可以到学堂里学习,战士也可以加入到我的军队,一切待遇于其他人相同。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听我说完这翻话石挺都愣在那里,他从没想到可以有这样的好事,走出大山,有自己的土地耕种是每个山越人祖辈的梦想,而如今竟然可以这么轻易的达成了,自然会以为是在做梦了。石挺愣了好半天才总算恢复过来,激动的他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摆芒了半天跪下身躯给我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激动的对我说道:“赵大人,您是我们山越所有人的恩人。您说的那一切都是我们祖先几代人的梦想,甚至比他们梦想中的还好,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对待我们,我这就回去告诉族长去。”
我连忙伸手拦住他说道:“先别啊,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告诉你们的族长,此次与花芝部的矛盾起因是因为他的儿子潘耀在龙川喝酒后行凶当街打伤了一个酒店的伙计,按照交州法律,他必须要被关押几天,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才会扣押他。你要把这件事情回去告诉你们族长。我希望白莲族长可以令其他部落知道此次与我军作战的原因,让那些族长们自己衡量一下厉害关系。而且我对山越民族并无恶意,若真心归附于我,我必定真心待之,但是必须遵守我交州的法律。”
石挺一听还要遵守什么法律,弄不明白了,问道:“什么是法律啊?”
我命县令方凯取来一部交州法令交给石挺,说道:“就相当于你们部落的规矩,什么尊敬族长啦,不许残害兄弟啦之类的,这是交州法典。你可以拿回去请你们的族长过目,所有交州百姓必须无条件遵守的,包括我再内。”
石挺郑重的收好法典,说道:“守规矩这道理我懂,我们每个部落也有每个部落的规矩的,我们也必须守部落的规矩。”
交代完所有事情,我亲自送他出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树林中,不禁想道:“域民不已封疆之界,固国不已山溪之险,威天下不已兵戈之利。好像稍微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前提条件对方必须是淳朴的古人才行,否则就是扯淡。”